124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猛地一巴掌甩过去,莫等闲嘴角流血。
“蠢货,以后我说话,你不许插嘴!能不能把话给我听完!”
水笼烟怒不可遏,现在的莫等闲,怎么这么蠢出生天!
弑君此等大事,还不赶紧将自己摘干净,等着莫思量和皇后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你弑君的主意谁给你出的?”
“莫思量,我说是他你信吗!”
莫等闲怒吼,满目猩红。
水笼烟沉默了,拳头咯咯的响——
“呵哈哈哈——你不是要做我的家臣吗?那他祸害你的君主,你是不是该杀了他?哈哈哈——”
莫等闲笑得癫狂。
“够了!成何体统!”
水笼烟冷眼瞪过去。
莫等闲咬牙切齿又猛地伸手去按住那柄匕首,水笼烟猝不及防被压在墙上,心口的刀更近几分。
“混账!”
水笼烟顿时点了他的穴,拿开了他的手,狠狠皱着眉头往旁边退了退。
“你杀了我吧!我认了!我认了——”
莫等闲已经全然放弃生机了,水笼烟不可能不杀他。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今日这一刀,全当赔我今生欠你的。莫等闲,你给我听好了,要想登上帝位,就得历经万般磨难!你以为最大的难关是莫思量吗?最大的难关是你自己!”
“就你这副孬样,就算坐上皇位,你以为你能服众?面对莫思量这样强大的亲王,难道你要直接杀了?遇到天灾人祸,就你这副心胸和弱智的模样,你能给百姓什么交代?”
水笼烟厉声言辞,俨然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模样。
莫等闲又想起了父皇也是这样教训他的,一瞬间,他更是泪如雨下。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是大势已去!你又不是诚心帮我,你让我怎么办?”
“谁说我不是诚心帮你?我帮你和我喜欢莫思量,是两码事!我要真想害你,就不会让雁飞霜入宫查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弑君!我要真想害你,此刻你已经在宗人府等着问斩了!”
水笼烟吼得有些大声,此刻心口已经疼痛难忍。
“我……”
莫等闲一瞬间焉了,水笼烟说得对,水笼烟不想害他。
“你快去疗伤吧,雨势这么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水笼烟有些眼花,她立刻解开了莫等闲的穴道,随后对雁飞霜打了个手势,让她前来。
莫等闲伸手想要扶她,立刻被拒绝:“莫等闲,做人,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你最让人瞧不起的就是这一点!就算你想全都吞进肚子里,也要先丈量丈量你的肚子有多大,对手有多强大吧!”
这些话简直犹如利剑,将他千刀万剐。
羞耻和悲愤全都写在脸上。
“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清楚,你和我这君臣,到底做不做得了。我不强求,我只是怜惜我们十八年的感情。做不了恋人,可做你的家臣,还是很好的。”
“你不是年少许诺将来让我权倾朝野,封官位爵吗?我答应你的为你驰骋天下,忠贞不二,我也正在努力做到。相形之下,你不觉得羞愧得慌吗?”
“连个女子都不如,莫等闲啊莫等闲,你可真还是个等闲之辈!你这副德行让我看见也就罢了,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看到,让群臣看到,你觉得谁还会扶持你?”
“你今日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比猪还要蠢上万倍!弑父杀君,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千古罪名,万人唾弃,遗臭万年!真不知道是你脑子进屎了还是听信谗言!简直愚不可及!滑天下之大稽!”
水笼烟吼完这话,雁飞霜也到了跟前。
一眼看到她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全然没入心口。
立刻又惊又怒:“莫等闲!你这个畜生!”
雁飞霜伸手就要掐死他,水笼烟立刻拦住:“飞霜!不得无礼!这是我的君王,也是你的君王!不得犯上!”
听到君王二字,莫等闲眼神更是一颤。
“烟烟!你怎么样?别管他了,我们赶紧回去疗伤吧!雨势越来越大了,三军也等得不耐烦了,再这样下去,会让人误会我们是在逼宫的!”
逼宫!
莫等闲眼眸瞪大,心里滋生出一种颤抖又恐慌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入宫了?”
“你以为停在偏门的轿子不会被人看到吗?蠢。”
雁飞霜鄙夷的看过去,她去找陈督军,却被告知不在家中,回来恰好看到那一顶小轿。
水笼烟得知后,心里就有种不祥预感,于是让雁飞霜去查看了。
幸好去了,否则,今日真是要出大事。
“陈督军人在哪里?赶紧让他将通行证送来,否则,三军军心涣散。错过了今日入城,再想入城就难了。”
水笼烟催促道。
莫等闲又问:“为何?”
“因为皇后的眼睛马上就会好了,莫云深也已经醒来,身子有所好转。”
这些都是昨夜莫思量告诉她的。
一旦皇后复明,就可以重掌朝政,莫等闲的话语权立刻变为零。
水笼烟的大军想要名正言顺进入皇城,那就是难上加难。
“好,我立刻去通知陈督军。”
说曹操,曹操到。
不知何时,一行人已经赶来。
“烟烟,不好,好像是云家人。”
雁飞霜立刻紧张起来:“你伤得这么重,还是赶快回去治疗吧!一会儿再争吵不休,你迟早出事!”
水笼烟也想早点走,可云家人来了,三军在此,只怕自己担心的会被诬陷成弑君谋逆罪名就坐实了。
她一走,三军军心涣散,她可是承诺过今日一定要入城的。
“飞霜,我没事。”
水笼烟又道:“你的血丹丸给我一粒。”
雁飞霜立刻从腰间掏出来带给她。
“飞霜,雨势太大,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别凉了。我速速处理了,带兵入城后就立刻走。”
雁飞霜摇头:“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对了,烟烟,云惊澜还在东宫呢,我用银针弄晕了他。”
“水笼烟,你赶紧将解药给我,否则,云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莫等闲又得寸进尺,与此同时,一行人撑着伞已经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
云雨薇心疼不已,立刻将淋湿的人拉过来,撑伞挡雨。
准备好的披风也立刻覆上去了。
不等云家人开口,水笼烟便开口了:“云惊澜弑君,我的人亲眼所见。你们抵赖不掉,如果不想云家满门抄斩,不想云惊澜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立刻交出通行证来。”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我是吓唬大的吗?大哥绝不会做出那等事情!”
“我只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十个数后,就是你跪着求我,我也绝不给你解药。”
“十、九、八、七……”
水笼烟强势霸道,根本不给云家喘息的机会,而站在一旁的莫等闲也面色冷漠,心怀鬼胎。
云雨薇立刻吼道:“水笼烟,你不怕我整个云家与你为敌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只手遮天吗?”
“云雨薇,你好好数数站在这里的云家人。你,陈督军,云天惊,莫等闲。足足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云惊澜的。看来,你们是希望他死在我手里,然后你们好讨伐我,是吗?”
众人眼神一颤。
一直不吭声的云天惊也终于吭声了:“陈督军,令牌给她!”
“不能给!二哥,她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逼宫谋逆,我们不能错失良机!”
“云雨薇——你连大哥的性命也不顾了是吗!”
云天惊想也没想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云雨薇顿时双眼瞪大,一脸骇然。
“云天惊,你清醒一点!你现在连大哥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难道这个毒只能她解吗?她要是想杀大哥,早就杀了!现在分明是使诈!”
云天惊更是怒火冲天:“我不管她有没有使诈,我只知道,大哥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能视而不见!云雨薇,你最毒妇人心是你的事情,救大哥是我的事情!”
言罢,云天惊即刻抓住陈督军,厉声道:“陈督军,通行令交出来!”
陈督军左右为难。
云雨薇森然一瞪:“不给!陈督军,这可是你亲眼所见,水笼烟带兵入城,未得允许,这就是谋逆罪!现在你就去城中下令捉拿叛贼!”
“云雨薇,云惊澜弑君,现在还在东宫。要说谋逆罪,他才是谋逆弑君的铁证!陈督军,你若包庇他,就是同罪!现在霍斩就在城墙上,只要我告诉他此事,你和云家,谁也逃不掉!”
“你!水笼烟,你胡说八道!”
“好了都别吵了!”
莫等闲心烦意乱,怒斥,随后道:“惊澜是肱股之臣,不可不救。云家和水笼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以后勿要再争锋相对,有这点时间吵嘴,不如多想想如何对付莫思量!”
“陈督军,通行证给她!”
“是,太子殿下。”
陈督军爽快的给了通行证,水笼烟即刻交给雁飞霜:“快带他们进去,我随后就来。”
“好。”
“这是解药。”
双方互相交换了东西。
雁飞霜赶忙拿着通行证过去了。
莫等闲意味深长的看向水笼烟,以及她心口的那把刀。
“你可真是狠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莫等闲像是开了窍一样,说话间带了几分狠厉。
“承让,有一个狠毒的君王,我这个臣子也应当好好效仿。”
水笼烟眼底藏着寒意,脸上却是淡然一笑。
“开——城——门——”
不远处,城门已经打开,三军浩浩荡荡进入皇城。
那些人每多进去一排,莫等闲就感觉被水笼烟拿着刀尖,一寸一寸往他的心口刺入。
水笼烟简直像极了一根绵里针,拔不出来,又让他疼得厉害。
“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
莫等闲神色淡漠,冷冷一笑。
“太子殿下,你别这么寒心我。云家是你最好的一把刀,我水笼烟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今日之事,全当我们合作的新开始。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做个忠臣,但不是愚忠。谁想害我一分,我必以牙还牙。”
“呵——好。”
莫等闲像一匹恶狼,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