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程家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检验真伪,然后取出里面的书信,送到该送到的地方。
负责检查木鸟的人,取出里面的信件,辨别了真伪,确定信件乃是家主所书之后,将东西送到了木笔阁。
楚琤在拿到信之后,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道:“去把程昭与筠墨找来。”
姜荷院与木笔阁离的更近些,所以不多时程筠墨便进来道:“娘亲,你找我?”
“先坐,等等你小叔。”
程昭也在接到通知之后,没有一刻延缓,匆匆赶来。
他大嫂知道他最近辛苦,所以从不派人去打扰他。
倘若是请他过去吃饭的话,那去的人一定会说清楚的。
然眼下来的人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请他过去议事,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程昭匆匆赶到木笔阁时,楚琤已经把不该在场的人都支了出去。
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这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程昭行礼道:“大嫂。”
“来了,坐吧。”
在人都到齐了之后,楚琤拿出了刚刚收到的信件。
“你们看看。”
“将木卫送至北疆?”程筠墨忍不住念出声道,而后问道:“咱们的人检查过了吗?是爹爹写的吗?”
“检查过了,你爹爹还担心检查那边不会重视,特意用了最显眼的木鸟传递消息的。”
程家的木鸟也不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往来的信件之中不乏有许多私密的东西。
所以分允许人检查的和直接飞到收信人目的地的两种信件。
倘若是不允许检查,那检查那边自然也就收不到了。
倘若程柰送的是家书,自然也不会走负责检验真伪的那边过。
程家人一向十分注重隐私,是一个从小就开始培养注重隐私的世家。
所以,一旦是过了检查那边的事,一定是大事。
“北疆怕是出事了。”程昭道。
“平帝驾崩,北狄势必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者皇族素来不喜我程家,眼下爹爹在北疆却连程家的木卫都要了。”
“爹爹并不是一个不清楚程家木卫对程家的重要性,可他还是写信要了,想来这是走投无路了。”
“娘亲,我请求去北疆。”
“还是我去吧,大嫂。北疆眼下不太平,墨儿去了,恐有危险。”程昭道。
“不行。”程筠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此番去北疆是要把程家木卫都带走的,倘若皇族知道此事,未必不会为难程家,二叔你要留在这里帮母亲。”
“那墨儿你就跑一趟吧,你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楚琤一锤定音道。
“母后为什么不肯派兵至北疆?连粮草也不许人送?”闵封澜闯进寿安宫十分愤怒的道。
没拦住闵封澜的宫人,瞬间跪在地上,请罪道:“奴婢死罪。”
睢娅挥了挥手,让给闵封澜进来的宫人出去。
“皇上这是对哀家有意见?”睢娅懒懒散散的道。
“母后,北疆城若是被攻破,那可是数万条人命,且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又如何?”睢娅冷淡的道。
“母后!”
“能为闵朝而死是他们的荣光。”睢娅毫不在意的道。
她走到闵封澜的面前,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倘若你眼下这位置坐厌了,今日之事,你可以再做一次。”
“若是再有下次,我就不能保证你是完好无埙的走出这里的了。”
睢娅自顾自的说完,然后高声喊道:“来人,将皇上送回去。”
说话之间便有两个人进来,闵封澜铁青着脸道:“不要碰朕,朕自己会走。”
睢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也不知道闵彦是怎么养他的,居然把人养的和他一样天真。”
“你觉得程柰人手不够,他会怎么做?”睢娅淡淡的问,然而殿中空无一人。
“属下猜可能回写信给程家,程家的底蕴是有的,而且程家主也决不可能放弃北疆的。”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道。
“听说程柰往程家送信了?”
“有人看到程柰所乘坐的马车里曾飞出一只鸽子,想来便是程家用来传信的木鸽。”
“那就是了。”
“好好监控程家的动静,这一次我要程柰有去无回!”
“是。”
程筠墨快速的收拾好行李,带上面具,拿上她用得顺手的折扇,收拾好一切之后,抬腿便要离开姜荷院。
却与迎面而来的楚琤撞了个正着。
“娘亲。”
“这就离开啊?”
“我担心爹爹,也想着早去早回。”程筠墨道。
“路上一定要小心,知不知道?”楚琤十分担忧的道。
“墨儿知道了,墨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程筠墨笑着保证道。
楚琤将她抱在怀里:“娘亲的墨儿长大了,娘亲在家里等着墨儿平安回来。”
“好。”程筠墨知道她不放心,安抚似的十分乖巧的待在楚琤的怀里。
又重复了一遍道:“娘亲,你放心吧,我就是去给爹爹送木卫,不会出事的。”
在告别了楚琤之后,因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
程筠墨悄无声息的出了程家,带着木卫,一路往北走。
南疆与北疆相隔遥遥,倘若不一直赶路的话,等程筠墨带着木卫到了的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程筠墨一刻也不敢停歇,走小路抄近道,只要能节省时间的方法她都用上了,除了补给食物与水,其他时间从来没有停过,
就这样风雨兼程大半个月,才算堪堪看到了北疆城的影子。
也幸亏是程的赶路的木马是不需要休息,程家的木卫也不需要休息。
不然的话,以程筠墨这种赶路的法子,恐怕还没有赶到北疆,路上就得累出人命。
程筠墨坐在马车上,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北疆城的风貌,发现街上除了人少一些,倒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街上仍然有摆摊的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程筠墨下马车去茶水铺子买了一份茶水,边喝边道:“老伯,您可知道北疆守军军营在哪儿啊?”
“从这儿往前直走五里就是了。”
“姑娘是外地来的?”
“是的呢?不是说北疆城战火连天?我看这北疆城也不像啊!”
“这还要得益于程家主与将士们,若不是他们不惧生死守卫北疆,这北疆城早就破了,哪里还有眼下。”老伯带着感激道。
“那倒是要感谢北疆城的将士与军师了。”程筠墨笑着喝了一口茶道:“感谢他们让我还能看到北疆的风貌,而不是靠之前的记载加以想象。”
也感谢他们的坚守,让她来得还不算晚。
老伯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来,如今我们能够安心做生意、谋营生,不仅仅多亏了北疆的将士们,还要感谢程军师身边的景牧大人。”
“景牧大人?”程筠墨有些许疑惑,她怎么不知道她爹爹身边什么时候多添了一个这样的人?
而且这个名字格外的熟悉。
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景牧大人就是定北侯府的公子。”
她想起来了,定北侯府嫡次子景牧,三元及第,可谓是闵朝自建朝以来都少有的。
她之前还刻意去看过景牧的文章,内容确实不错。
字也不错。
当得起市面上吹捧的,景郎之字,可万万金求之。
这景牧虽然生于帝都,但毕竟长于南疆,入仕之后来北疆也很正常。
只是为什么会跟在她爹爹身边呢?
而且不是说,先帝对他宠爱有加,便是所有科举入仕的仕子都要过的一道坎儿。
去翰林院。
他也没去,而是直接进了六部。
既然平帝已经决定要将他就在帝都了,那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北疆?
程筠墨压下心底的疑问,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茶,付了钱道:“谢谢老伯告知。”
程筠墨按照老伯的话,往前走了五里,果不其然看到了军营。
奈何眼下军营戒严,不是她这种外人能够进去的。
“来者何人?”程筠墨出现在这里,又是个姑娘,十分引人注意。
“程家人。”程筠墨掏出自己的腰牌,自证身份道:“我是程筠墨,要见程军师。”
守门的士兵一听是程家人,立刻便拿着程筠墨的腰牌,言语自觉的恭敬起来道:“姑娘等等,我这就是禀报。”
“有劳。”程筠墨客客气气的道。
程筠墨没有等太久,不多时,便看到程承远远的跑过来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们没收到我的书信吗?”程筠墨是在出发之前便写了书信寄过来的。
“收到了,只是没想到大小姐会来的这么快,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程承十分心疼道。
“还好,我也不是那么娇气的人。”程筠墨笑了笑,跟着程承进了军营。
军营里突然出现一个姑娘,说是不被围观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还有一些与程承关系比较好的,还会上前问上一问:“程承大人,这是谁啊?”
“这是我家大小姐,程军师的嫡女程筠墨。”程承这话一出,周遭立刻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才有人笑道:“原来是程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