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一旁的大太监洪亮在听到平帝的话后,就转身对着龙椅后面的太监摆了摆手,说道:“去吧。让赵将军好好查。而且最好拿出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来。动作要快,找个退交了利落信得着的太监去。”
那太监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干爹。”
然后洪亮站回到平帝的身边,重新恢复自己平日里那一副平和的样子。没有一点刚才的威严,在平帝身边,他永远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猎犬。不会对主人展示一点獠牙。
没有人再多说话,左三明自己也没有多说,别人也没有什么替他说情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可以看出平帝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他们在听过辛有物的那篇奏章后,也知道一旦辛有物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那是必然会出大事的,到时候不要说是左三明这一个人会不会受到极刑,恐怕被牵连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最轻也是罢官之类的刑罚。
而且平帝这边所有的人都在看戏,卢阳王那边虽然想求情,但是恐怕自己深陷其中也会受到处罚,也都在爱惜自己的羽毛。
而属于中立的那帮官员,一部分向来就是那种不掺和别人事的人,一部分是了解这些事的人。
但是不论是谁,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整个朝堂之上,现在只有两个不是站着,一个是稳坐在龙椅上,看起来暴怒却毫无底气,但是实际上胸有成竹的平帝。另一个是茫然无措,跪在地上的户部右侍郎,左三明。
一旁的首辅就站在自己的地方,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而次辅则是眯着眼似睡着一般。三辅则是看着龙椅上威怒的平帝,一脸的欣慰。
大临现任首辅许威海是出了名的和事佬,而次辅景云则是出了名的懒散,而三辅韩柏因是唯一一个跟着平帝同心的辅臣,其他辅臣都是中立之派。
韩柏因是前任户部尚书韩柏寂的幼弟,是出了名的铁骨铮铮。据说当年某位在拉拢他的时候,被他骂退,自那之后,那位再也没进过这位韩三辅的门。
虽然首辅大人是一个和事佬但是人家在审时度势上,还是有一点的讲究的。当看到户部尚书一脸淡然的时候,许威海就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有关事情,只是他向来就不管这种事情,也就一直没有在意,可是今天他不得不早早站出来去做这些事情了,现在他虽然不会被平帝罢掉首辅的位子,但是万一平帝罚俸怎么办?
大临首辅的俸禄可一直都不低,于是开始杜撰自己的文章,过了一会儿,许威海朗声说道:“臣许威海有本要奏。只是臣请陛下允臣以口述奏章。”
平帝冷冷地说道:“允了,但说无妨。”
许威海说道:“臣大临首辅许威海言,为感激天恩、舍身图报,乞赐圣断早诛奸险巧佞、专权贼臣以清朝政,昭告天下,以示陛下之仁德,以答天下之民。
臣观户部右侍郎左三明者,祸国殃民,徇私枉法,贪污腐化,实为贼子。然此贼不思悔过,尤且于朝堂之上,欲骗陛下与口舌之言。
然陛下圣明,知其诡辩,遣人查之,以静待其音信。然臣素知其恶,困于臣愚笨,久无言可明本意,今臣得辛祭酒之点化,知何以语其不堪。
臣言贼子罪之不可恕也,今大临之患外在他国,内在民乱。此左三明贼子者,则为民乱之本也。
贼三明者,门庭之寇,心腹之害也。其心不管何求,其为已为非人也。臣闻辛祭酒之文,其词言之中,杀臣心于无形。臣感此而有言于陛下。此贼有五罪于大临不可恕。
专权贪腐,此贼子之罪一。贼子于本位专权妄为,肆意挥霍,其家豪奢富贵,其人善控所司之职,贼子于户部中之专权,尚书难以制衡,足以见其专权。
不敬上官,此贼子之罪二。贼子于户部之中目无他人,因户部尚书朱某为人和善,不喜与外人争执。此贼肆无忌惮,以自身之职为重不敬上官,且言某将择日代之。
为人荒淫无度,此此贼子罪三。贼子家有妻一人,妾室六房,然仍有于青楼流连不归之心。
纵子不教,此贼子罪四。贼子之子非人也。贼子之子,丑态若牲口。年四十而有不堪之癖,贼子不思教改,而纵其所为。
于陛下殿前失仪无礼,不知己恶。此贼子罪五。贼子不知己罪,于天子威仪之前妄言不悔改,天子呼而不应,跪而晚。贼子此行虽小,天子之威仪不可犯。
前四者未查明,姑且不论,仅后一者,就可以诛杀刺獠。然臣知陛下有大案将为于此贼,故此贼暂不可杀。
臣请陛下以金吾卫杖责其于庭,以昭天子之威仪。
其罪当诛,然臣知己人微言轻,求陛下先杖责此贼以昭天子之威仪。”
然后许威海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臣请陛下杖责此贼,以昭天子之威仪。”
然后辅臣接连跪下,一个接一个地喊道:“臣请陛下杖责此贼,以昭天子之威仪。”
整个朝堂上官员,包括卢阳王在内,无不跪下喊道:“臣等请陛下杖责此贼,以昭天子之威仪。”
饶是平帝也被他们这个样子下了一跳,多少年都没见过他们这个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卢阳王策划的要废除靖天司的时候呢。
卢阳王自己也有些没反应过来,都跪完从地上站起来了,卢阳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实在是没想到一向爱惜羽毛的许威海竟然会在朝堂上直接上奏,从其中还能听出这是他刚才在朝堂上现写的。
这下子不管这个左三明到底做没做贪腐的事情,他都必须要挨着个打了。卢阳王也没想明白他当时为什么没直接跪下,不管是不是真的。最起码对平帝的尊敬要有吧。难道这家伙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吗?自己是平帝的皇叔,他是什么?一条狗都算不上。
卢阳王用眼睛斜撇看着,跪在中间地上的左三明。左三明显然已经被这样的阵仗,吓破了胆子。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露悲色整个人的脸显得异常苍白。
这也就是他们请求的是让平帝杖责他,而不是请求平帝蔽杀了他,不然卢阳王都觉得他可能会被吓的大小便失禁。卢阳王半点不担心左三明的事会牵扯到他。就算真的查到头上平帝也只是会把这件案子隐藏起来,以平帝前现在的状态,只要平帝不想让大临陷入干戈,那么平帝对他没有办法。
一是卢阳王对平帝并不畏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选择了一种下跪,因为这不是说表示对平帝的尊敬,而是对大临皇帝的尊敬。卢阳王不得说去许威海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这样一句话不仅仅让朝中所有的官员都不得反抗这句话,就连大临那些皇族,包括他在内,也不得反抗这句话。
对于官员们来说,天子之威仪是往大了说是国家的颜面,是百官的颜面。俗话说的好,君辱臣死这句话不是一句空话,所以他们不得不去遵守。
对于皇族们来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往小了说。因为平帝名义上是皇族的领袖,平帝的脸面就代表着大临皇室的威严。
卢阳王还觉得平帝今天的表现不错,最起码他没有冲动的先让人把左三明抓起来,而是选择先以左三明的失仪为起手,让左三明就算无罪,也要背负着君前失仪之罪。
到时候就算查到左三明只是办事不力,并没有贪腐,那么平帝也能够借口这两件事一起把他的户部右侍郎的位置给剥夺了。这一不齐终究还是他的失误了。没有想到平日里一样冷静的左三明居然会突然之间。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冷静的左三明,居然会突然之间犯这样的大错误。
但是这也怪不得左三明。因为最近南方冬灾的问题比较严重,所以说最近的户部一直处于一种连班倒的状态,就算是本来不应该处理那些事物的右侍郎左三名,也不得不参与进去。
进行灾情的准备,而且因为平弟在这件事情上看的比较重,所以就对户部下达了死要求,他们必须在一定时间之内完成这件事情,所以说平常和蔼的户部尚书。也是在这两天对左三明进行了一些要求。
左三明这个人虽然办事还可以,但是终究还是比较懒散的性格,而且他在处理一些小事上面算可以的,可面对大事的时候终究脑子有些不太够用,所以说这些天他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而且汇报冬灾的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来去做,有户部尚书在前面挡着,所以昨天夜里他虽然在户部了一个通宵,但是今天也来上了这个大朝会。
一向只是写奏章骂皇帝的辛有物竟然写了一篇骂他的奏章,竟然上了这样一篇有关他的奏章,他也没有想到一向喜欢分担的户部尚书竟然会直接把他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