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有一官差独驾小舟,一路高呼:‘朝廷特遣天使赦罪招安,梁山泊一众均加官赐爵,在下特来报喜!’现在被我水军擒获,已带到门前,司令是否要见?”
宋江等五人正在研讨战争的发展趋势,以及如何有效应对高俅的下一步攻击。听得薛永通报,五人相互交换眼神,都会意地点头。
吴用道:“看来朝廷又想出阴招了,不然战争时期何故又来招安。”
宋江笑道:“什么阴招能难住你智多星,带进来听听情况,顺便揣摩一下水的深浅。”
薛永将官差带进门,取下蒙眼的黑布,官差连续眨眼睛以适应明亮的环境,等看清眼前情景后,他不慌不忙地使礼道:“在下济州通判崔空天,拜见各位头领!”然后不卑不亢道:“初战,双方死伤严重,陛下震惊。都是大宋子民,何苦刀枪相向,以命相搏。陛下不忍苍生涂炭,特降旨招安梁山泊一众好汉。现双方交战,路途险恶,天使不便出行,正在济州静候各位头领。如今高太尉差小人前来报知诸位头领,择日到济州城下聆听诏书。此处有陛下书信一封,请宋头领勿疑惑!”
宋江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的不外乎礼仪性的词语,以及承诺给梁山泊弟兄们多大的官等等。宋江把书信递给其他人浏览,心中不由暗笑,小儿科的障眼法也拿来显眼,谁看不出来,不是缓兵之计,就是陷阱。朝廷又是增兵又是造船,会有诚意招安?但宋江也不说破,他故意对公孙胜道:“陛下如此怜悯天下苍生,我等定当遵从!道长看看近日可有吉日,我们去济州接旨。”
大名府一战,公孙胜被调出桃花山,而后重新调派政委去桃花山,公孙胜又调回梁山泊。
此刻公孙胜会意,手指相扣,闭目念念有词,须臾睁开眼睛道:“司令,贫道已算出三天后是黄道吉日,诸事皆顺。”
宋江立刻将日子定到三日后,随即让人写好回书交于崔空天,然后好酒好肉招待,厚赏绸缎银两。崔空天兴高采烈,拿着回书交差不提。
崔空天退下,吴用拿着书信道:“徽宗瘦金体书法造诣匪浅,宋人皆模仿,然形似而神不似。此乃假书信!以我之见,是高俅在造假。看来时间长了没有揍他,高俅的皮痒痒了,主动找抽。”
公孙胜道:“高俅一个泼皮出身,依踢球发迹,靠钻营升官,有什么真材实料领军。一个跳梁小丑也来卖弄计谋,我看纯粹就是来送礼的,我们不收下就是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司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跟高俅小玩一把!”
宋江笑道:“高俅喜欢玩火,我们就点一把火满足他。即刻让侦察兵仔细注意官兵的一举一动,搞清楚他们的动向,然后将计就计,粉碎高俅的阴谋。”
高俅得到回书,自以为计策成功,便瞒着杨太尉调兵遣将,企图将梁山泊前来招安的队伍一网打尽。
第三天,梁山泊的招安队伍按时出发。骑兵骑马慢行在队伍两侧,中间马拉着一辆辆车,有大车也有小车,至于车是干什么用的,车上有什么绝对看不出来,因为这些车辆都被布幔围裹。梁山泊千人左右的队伍排列整齐,旗帜鲜明,让官兵的探子远远就可以辨别,这让负责扎口袋的党世英和荆忠异常高兴。
高俅在梁山泊人马去济州的必经之路两侧设了埋伏,党世英和荆忠各领一万人马在静候,他俩的任务是放梁山泊人马过去,等前面的埋伏的张开和李从吉杀出,立刻随尾杀过去,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张开、李从吉、荆忠三节度使主动要求参加伏击,是因为他们必须要立功了,不然在高俅面前可无法混下去。
高俅痛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是禁军太尉,当然不把厢军放在心里,本想派他们去当炮灰,谁知他们却主动要求,这个人情不做白不做。高俅心里明白,别看是伏击梁山泊贼人,若被他们反噬肯定没有轻重,这口肉不好吃,他才不愿意让禁军去犯险。
不过党世英报仇心切,坚决要求参加伏击,为死去的弟弟党世雄报雪恨。高俅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明显,便答应党世英出战。
党世英的刀尖在阳光的直射下泛出蓝光,今天他用两倍的毒药烘烤刀刃,要让碰到他的贼人都见血封喉。他的眼睛也像是经过烘烤一般,红彤彤的眼中泛出阴森森光芒,像妖魔似财狼,暴戾而狠毒。
梁山泊的接旨队伍走到离设伏地点几百步时停止,他们将马从车上卸下来,把一辆辆小车向两旁各摆成三排,然后在其大车上抬下许多木箱,也摆放在那些小车后面。
党世英很着急,再多走几百步就进入伏击圈了,他们停下来是在折腾什么?小车是干什么用的?木箱里藏着什么?难道他们要在这儿吃饭?华秀中文
一系列疑惑让他觉得心中不安,他嗅到了危险,他觉得木箱里藏的就是要他命的东西,立刻提醒将士们小心。
众官兵眼睛盯着梁山泊战士把小车上的布幔去掉,然后大多数官兵惊呼:炮车!
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官兵伏击的方向,像一张张嗜血的巨口,让他们不寒而栗,但让官兵更加心惊胆战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发现,被蒙在鼓里的是自己,伏击别人变成了被别人伏击。
就在官兵惊诧之时,炮声响起,炮火笼罩在两侧伏击的官兵丛中,有实心弹也有开花弹,炸得官兵鬼哭狼嚎,上蹿下跳。炮火刚刚停止,官兵们正在忙着收拢队伍,却感觉到后面马蹄声震动,转头一看傻眼了,许多骑兵杀过来。没有人倡议,官兵们撒腿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兵败如山倒。
纵然党世英凶悍,连杀几人也无法阻止败兵溃逃,无奈他也加入到逃跑的行列。党世英手提三尖两刃刀猛力拼杀,他刀上有毒,厮杀时不硬拼,都是很巧妙的将人或者马划伤,数十个梁山泊战士和战马都中毒倒地而亡。
这一下惹恼了一位英雄,他手提钩镰枪,一拍追电玄黄急速追上来,高声喝道:“党世英休走,看我徐宁取你狗头!”
党世英本想如法炮制,不想徐宁武艺高强,钩镰枪像是长了眼睛,在党世英的要害处晃荡。党世英左抵右挡,相形见绌,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心中焦急,虚劈一刀,拍马就跑。
徐宁马快,几步追上党世英,钩镰枪直刺肋部。党世英忙双手用刀架住钩镰枪,本想用力荡开钩镰枪再跑,不想徐宁却将枪上倒钩转到内侧,猛力向后一拉,党世英的刀向后一偏,正好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下。
战场上以命相搏,哪里还顾得疼痛,党世英忙将刀握紧抵御,伺机逃跑。谁知刚刚打马跑了几步,他就感觉到手指震颤,肌肉无力,肢端疼痛,双手不听使唤,刀握不住掉在地上,而后出现头痛,呼吸麻痹,胃肠道痉挛。
这是中毒的症状。
他慢慢的低头看到大腿上被自己的刀割开的一道口子,正流着黑血······完了!党世英耳鸣眼花,仿佛听到弟弟党世雄在高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下来,便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随后又有大量梁山泊的骑兵出现,他们追逐着溃兵,官兵慌不择路,急急向济州方向奔去。
张开和李从吉等了半天不见贼人进入埋伏圈,却听到阵阵炮声,他们情况不明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只能按原计划静静的埋伏,等待贼人上钩。
过了好一会儿,探马前来报告,党世英和荆忠的队伍遭到了贼人的伏击,现在已被打的大败,正朝他们伏击的方向溃跑。
张开大骇,不明白事情何以变成如此状况,本来是他们在伏击贼人,怎么反被贼人伏击?张开多智,他即刻分析眼前情况,若自己率军击贼,势必会被溃军冲散,卷进溃兵洪流中成为新的溃军。
眼前只能静观其变,若贼人追之自己的伏击圈内,再率军断了贼人后路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果此时高俅若能率大军迎头痛击,胜败立刻易手。
想到此他迅速派出快马给高俅送信,恳求大军援助,又送信给李从吉不要轻举妄动,等贼人进入包围圈,二人再从后面杀出,联合大军灭了追击的贼人。
梁山泊的骑兵追到张开和李从吉的伏击圈跟前止步,他们看着狼奔豕突的逃兵没有再追,而是转头就走。张开和李从吉也不敢追击,怕梁山泊在前方也有埋伏,目送梁山泊骑兵撤走。
前方确实有梁山泊的伏兵,追兵就是诱饵,如果张开和李从吉追击,他们将有来无回。这套连环伏击策略由于张开和李从吉的谨慎而没有完美落幕,但粉碎了高俅的阴谋,消灭了官兵的有生力量,吓破了官兵的胆子。
从此,高俅再也不敢玩什么阴谋诡计和梁山泊交锋,只是守护着船厂,等海鳅船造好再一举攻破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