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生死一线
昏暗的地窖中,只透过入口洒下几点光。
“嗤”的一声,嫣然最外层的素花云纹上衣的领口被撕开,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夹袄来。嫣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急声尖叫着:“来人!救命!”
一张素白的脸被泪水覆盖,被捆绑的双手不断的用力,想要挣脱开手指粗的麻绳。这样只会越来越糟糕,娇嫩的皮肤上本就勒出了红印,现在直接因为她的挣扎磨出了血。喊了这几声,迟迟没有人到来,眼看着夹袄就要被扒开,嫣然心中绝望至极,头一次恨起自己的花容月貌来。
女子最看重的就是贞洁,如果被凌辱,即使活着出去,也会受人指点,生不如死。
“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放过我。”嫣然最初的尖叫已经化成了哀求,她希望大汉还能有一丝良知,放过她。
大汉手下动作未停,突然一阵冷气灌进胸来,夹袄已经被扒开,就只剩下她贴肤的嫩粉色肚兜,嫣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闭上了眼,脸上竟然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狠狠地往舌尖上一咬,一股腥甜瞬间占有了她的口。
她脑海中显现出各种影像——父亲殷嵩百般的宠爱,母亲慈祥温暖的笑容,殷詹无限的纵容,袁衍河深情的注目,袁衍波眼神中莫名的厌恶……种种,还有萧旭看向她时,温柔似水的目光,只可惜,她再今生再无缘拥有。
大汉欣喜若狂地发现嫣然不在反抗,淫笑着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能顺理成章的时候,一柄剑从他身后透胸贯出,心口血像拘束已久的野马,重获自由后的奔放,往外喷涌。
他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身,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是谁,直直倒了下去。
嫣然被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玉口一松,大口大口的血从她的嘴中往外冒出来,流到地上,触目惊心。紧接着,人也晕了过去。
“糟糕!”来人看到嫣然的情况,暗叫一声。一把抽出来大汉身上的剑,将大汉的身体从她身上推开,看着衣衫不整的嫣然,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在身上,又用剑小心地将她的手脚的绳索割开。他将嫣然打横抱起,上了通向外面的梯子。
“哐!”门外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外面的小弟个个噤若寒蝉,这已经是主子打碎的第三只瓶子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号称帝都最好的郎中么?我看你是浪得虚名吧,拖出去杀掉!”袁衍沧对着跪在地上的徐郎中怒道。
徐郎中身子瑟瑟发抖,直伏在地上叩首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刚才他不过是关了药铺,准备回家陪娘子吃饭,就被几个黑衣蒙面人劫持上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他心情忐忑不安,一句话也不敢问,生怕说错了点什么就被杀人灭口。
没想到劫匪带他出了城,带到了城南密林中的一个小院中,为一个姑娘看病。这个姑娘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这丝丝血迹,这些仍旧难掩其芳华。他替姑娘把脉之后,发现她是流血太多,脉搏时有时无,已经不大中用了。
类似于劫匪头目的青年男人向他询问病情,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摇了摇头,那人就暴跳如雷,摔坏了几只青花瓶子,还要杀了他。
袁衍沧怪笑一声,道:“饶命?救不活她,我就杀了你,而且还要派人杀了你全家。”
徐郎中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大侠喜怒啊,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出来的匆忙,连药品都没带,如何能施救啊,再说,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小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袁衍沧问道:“这么说,她还有救是么?”
徐郎中道:“有药材的话,小的,也只能尽力一试。”
袁衍沧一指房间另一头的桌案,上面有文房四宝,对徐郎中道:“去,你只管写好方子,药材我会派人尽快找来。”
徐郎中急忙站起身来,双腿不听使唤的发抖,战战兢兢走向了书桌。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他不得不使劲全力,开下了几味药,其中不乏稀有药材。写完之后,他再三确定无误,才颤抖地交给了喜怒无常的袁衍沧。
袁衍沧朝着门外一喊:“来人。”
贴身侍卫朱洋应声走进房间,道:“主子,有何吩咐?”
袁衍沧一扬手,一张药方轻飘飘地落入朱洋手中,道:“你亲自去,将这几味药速速找来,越快越好。”
朱洋立马就要行动,又听袁衍沧嘱咐道:“小心点,别叫人发现了。”
“是,主子放心吧。”说罢就骑上马,扬尘而去。
到了城门附近,火光闪闪,殷詹已经带着不少羽林军,在四周寻找。朱洋躲在一处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一剑将马首斩下。马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葬送了生命。然后朱洋小心翼翼避开众人,轻功翻过城墙而去。
朱洋刚离开不久,就有小兵发现了刚才他斩马的地方,高声叫道:“大人,这里发现一匹死了的马。”
听到有人发现了状况,殷詹急忙赶了过去。他得知嫣然失踪的消失,真是心急如麻,派人分别带领了几队人马,在各个城门附近搜索。根据管家的回报,他亲自带人来到了城南,誓将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将嫣然找出来。到现在为止,他和一并的羽林军兄弟们都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马首刚被斩下不久,殷詹接过小兵手中的火把,上前一看,马的脖子处还往外涌着血。殷詹上前摸了摸马的身体,余温未退,道:“你们发现马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人?”
小兵道:“属下只发现这死马,没发现其他。”
殷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正是他们刚才看不见的,猜到马的主人很可能是看到官兵在附近,才弃马逃跑。一般人的话,根本不会这样,除非是那些贼人。城门已经上锁,马不可能从城内出来,所以就剩下唯一的可能。
殷詹想到这,眼前一亮,道:“贼人定是逃向城中去了,留一半的人在此继续寻找,其他人跟我入城。”
夜幕降临,帝都城被一片黑暗笼罩。但有一个地方,正迎来了它最热闹的时刻,那就是城中大街的春香楼。楼外一圈的灯笼,五颜六色,耀的整个春香楼如梦似幻,犹如仙阁。
萧旭正静静的坐在天字一号房中,一下午的时间,房间里被重新整修,换上了新的桌椅。他眉眼间隐藏不住的担忧,让他变得有些失去了耐性,身体周围凝结着一层低气压,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秋娘下午的时候,只是上去送了次茶水,就被他一记冰冷的眼神吓得退了出来。春香楼晚上客人最多,秋娘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畏惧,陪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说笑。
有位喝大了的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秋娘手中。
秋娘一看这大手笔,笑得眼都眯了起来,道:“李爷,怎么喝了这么多啊。牡丹,快送李爷去天字三号房歇着去。”
李爷推开牡丹的手,道:“秋娘,爷给的你可是一百两的银票。牡丹可不值这个价,今晚上爷要飘飘姑娘陪。”
秋娘团扇一挥,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娇柔道:“哎呀,李爷。不是奴不帮你,是飘飘姑娘今晚上已经被江爷包下来了。奴看你,还是换个吧。”
“谁?江爷,哪来的这号人物?嫌爷给的钱不够是么?”李爷不屑道,又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票。
秋娘这次没有接过那张银票,一脸歉意地道:“李爷,你这不是难为奴家么?难不成奴家为了银子,要赶客人出来么?这样吧,今日参选花魁的姑娘不少,您再调一位别的,成么?”
李爷想起来今日的那十位参选姑娘,个个模样俏丽,色心一起也就不再计较,道:“没有飘飘,那就让那个雅雅来陪爷,想起来她那曼妙的小身板,爷就心痒难耐。”
呃?这个李爷可真会挑,这个时候雅雅正在外面同其他人一起寻找嫣然,不在春香楼。秋娘脸上有些尴尬道:“李爷,真不巧。这个雅雅,今晚上没法伺候您了。”
李爷又被拒绝一次,直接怒了,拿起来桌上的一个茶杯,摔到地上,道:“怎么着,你们春香楼瞧不起爷是么?一个个的,爷是短了你们银子,还是怎么着。”说着,掏出身上的所有银票,往桌子上一拍,道:“今晚,爷还就要雅雅姑娘了。再推脱,爷把你们春香楼给拆了。”
秋娘进退两难,这个李爷在帝都中也算是一个地头蛇,是她们春香楼的老客户了,惹恼了他,以后生意还真不好做。
就在秋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大开,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雅雅,爷已经包了。一万两一晚,你若出得起这个价,爷就把她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