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舍不得?”听到‘我舍不得你’这句话的时候,乔木棉直觉一阵鼻酸,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让南方如此揪心挂肚?
她不知道,一向理性的南方会向她露出这样感性的一面。
“难道你舍得?”南方不答反问,流露出些许脆弱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乔木棉的瞳孔,似乎认为这样做就可以确认她的心意。
“……舍不得。”乔木棉摇了摇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还要回家做作业呢~你说是吧~”她故作轻松地用了作业这个理由……
“借口,我看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妈妈强制要求你明天回去吧。不过,谁让我现在还是你的‘地下情人’呢,等我见得了光的时候,我才不要放你回去,就是五花大绑也要把你绑回来的。”南方说着掐了掐乔木棉的腰,看这情形,应该是刚从失落的情绪里走出来了。从他和妈妈去乔木棉家的那天,他就能感觉乔木棉的妈妈甘甜对他们怀有一种冷淡的疏离感,或许是不喜往来的意思吧,虽然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也不想深究。
南方的话逗笑了乔木棉,她最怕痒,她被南方掐得蹲下了身子,双手即刻紧握着南方的胳膊,浑身僵硬,肌肉紧绷。将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头顶到了南方的浴巾。身体是南方的,他对自己的情动是有感觉的,低头一眼便扫到了浴巾已经凸起了一些,,二人似乎陷入尴尬的境地……他懊恼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估计再不走出这房间,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担当化解尴尬任务的,总是南方。
“好啦,刚刚我已经把接下来一个月需要的能量都储存起来了,你明天要早起回家,我不打扰你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去车站。晚安,木棉。”出房门之前,南方没有再亲乔木棉的唇,而是香了香她两边烧得通红的脸颊,卷走一部分属于她的清新气息。
……
若用y城的土话说,乔木棉的‘出门时’一直很好,意思是,她回家或有事要离家时的天气一直都很不错,不冷不热,不湿不晒。
乔木棉带走了南方送给她的那条裙子,裙子里藏着昨夜的凉风,她也一直戴着那条项链,项链中锁着自己对南方的不舍与眷恋。
在去往车站的途中,乔木棉和南方只说了几句话,你永远不会想到,分离前一晚还是那么缠绵的两个人,在分离前几刻,谈的会是这样的内容。
“南方,你不是无业游民吧?”
“不是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职业?”
“嗯,这个么……简单地说,我是搞教育的……”
“所以,你也是老师?”难怪,他的房间里会有那么多的藏书。
“可以这么说……”南方看了一眼乔木棉,暖暖地笑了,回头后,便不再多言。
“哦……”
……
在即将检票上车的那一刻,南方轻轻地拉住了乔木棉的手捏了捏,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无形的嘴唇印迹。“一路顺风,我会去你学校看你,到家后别忘了告诉我,我会担心。”
“嗯。”无须多言,那个穿着白衣白裤白球鞋的女孩子,迈开略微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上了那辆城际快客,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身后的那个男孩子,却一直目送着那个女孩消失在视线中,直到车子开出车站,他才若有所失地离开……与暑期实践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乔木棉看着南方乘坐的车远去,而这一回,是她给背后的男孩留下一抹白色倩影。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叫做乔木棉的女孩子,在上车的那一刻,眼角是湿润的,最多的是不舍,还有一种,对未来的一点念想。我会去你学校看你,那时候,是多久以后呢?她不知道。对乔木棉来说,人生,最苦最惧是离别,这种离别,建立在情感之上。
……
“我已安全到家,勿忧勿念。——木棉”乔木棉一到家,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南方发信息,不是打电话。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南方”南方几乎是秒回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直看着手机等待着她的消息一样。
……
没有南方在身边的日子里,乔木棉干什么都少了一点动力,因为平常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总觉得空落落的,只有在睡前网聊的那几个小时里,她才找到悸动的感觉。没有南方在身边的日子里,乔木棉干什么也都多了一点动力,因为她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一个可以令她有念想的人。或许这是一种矛盾的说法,但事实如此,恋爱养人也损人,恋爱就是这样一个有道德又没道德的东西,哈哈。
9月13日,是14级新生入学的日子,这一天,乔木棉作为学生会的一员,被学院召去做新生接待的工作,负责的是“爱心车队”(说得难听些,其实就是免费的行李搬运工啦)的工作。下午的时候,整个j城下起了如花针细丝的毛毛细雨,为了接待工作的方便,乔木棉并没有撑伞。一天下来,她不知接待了多少名新生和新生家长,不知在同一条路上来来往往了多少回,也不知湿漉漉的衣服是因为雨呢还是因为汗。然而她并不觉得累,因为她从那些家长的言语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种友爱与谢意,因为去年她入学的时候,学长学姐们也是这样热情地奉献着自己,她不过是想把这份爱心与热情传递下去,让来自异乡的孩子们从入学第一天起就感受到大家庭的温馨与和气。
等到下午17:00,也就是工作结束回到寝室的时候,乔木棉才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头疼。一开始,安心让她赶紧去医院,她却说没事,只当做是一般的头疼,睡一觉就好了,她不想随便送钱给医院。哪知迷迷糊糊地睡了两小时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因为头除了疼,还开始晕眩,整张床就像一片漂浮在水上的木板一样,摇来摇去,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好一会儿,总算下定决心去医院。
应子她们担心她,本来想要扶着她去。可谁让乔木棉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可怜孩子呢?她逞强地拒绝了室友们的好心善意,一个人慢慢地向校医院走去。一段平日里走起来不算长的路程,此时此刻却像是一条怎么也走不完的路。该怎样去形容那种头痛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锤子,在你的脑子里肆意地敲击,无规律可循,不知道下一刻疼痛的地方在哪里。天已经黑了,路灯昏暗,走在这条路上的学生也寥寥无几,大家都是陌生人,从你身旁经过时,不过多看你两眼,继而“分道扬镳”,各行其道。
当她看到校医院门口的十字架标志的时候,眼前已经冒出了许多互相镶嵌的黑点白点,就像几十年代的黑白电视机收不到讯号时一样,这或许就是一种类似失明的感觉,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昏沉疲惫的身躯就那样,倒了下去,她以为这样毫无预兆地倒下可能会很痛,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好像,她被一个人接住了,倒在了一个柔软却有力的怀抱里,而置于额头上的那只手掌给了她一种冰冰凉凉的舒适触感,闭上双眼前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南方,那个她想念甚深的男孩子。
“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南方。”多久没见你?那个住在我心底的大男孩。<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