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县城大门外,虎鉴堂跟老太太合力推着独轮车,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快要散架了。
独轮车上的那老头子已经熟睡了,这一路上走来,他本来还能哼唧两声,但是折腾了一夜后,终究还是消停了。
从那个野郎中家里出来,虎鉴堂他们没敢多做停留,将老头子放上独轮车,直奔辰溪县城。
不过,县城可不比乡里,离安坪村远得很,足足有十几里的山路。
走到天擦黑的时候,老太太建议虎鉴堂他们歇歇再走,但是虎鉴堂却说这病耽搁不得,硬是咬着牙扛下了这十几里的山路。
“天傻,咱们这是奔哪儿走啊?”老太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济世堂,那个野郎中治不好干爹的病,开口就说让我们去找济世堂的大夫。”虎鉴堂喘了一口气回道。
这时候已经是大早晨的了,辰溪县城的城门大开着,虎鉴堂带老太太他们进入城内,随便找个路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去济世堂的路线。
济世堂内,长得肥胖臃肿的坐堂大夫兼药房掌柜,正眯着一双小猪仔眼睛,细细的给老头子把着脉。
“来时,我们找了个野郎中看了,说是得了绞肠痧,你就别摸脉了,赶紧给他下药治吧。”虎鉴堂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臃肿的坐堂大夫很是不满的瞥了一眼虎鉴堂,摇头晃脑的说道:“得了绞肠痧是不假,但这绞肠痧也分好多种,不待我摸清楚脉象,如何对症下药啊?”
虎鉴堂一听,当场就不说话,但是心里却嘀咕道:“你摸脉该不会也要收钱吧?”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肥的跟头猪一样的坐堂大夫,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瞧明白了。这老翁得的绞肠痧,昏沉绞痛,口吐痰涎,须得先放血治疗,然后才能用药。”
“那你倒是给他配药啊。”虎鉴堂眼巴巴的说道。
“拿银子啊!先把摸脉的银子给付了吧。不多,也就二十个大子儿而已。”只见那坐堂大夫当即就伸出了一个五指肥短的手掌来。
“我操!”虎鉴堂听后忍不住骂道:“都特码是乌鸦,全特码一样黑!”
“嘿!你小子少给我在这儿耍光棍啊。”那坐堂大夫一听,当场梗着脖子叫道:“我实话告诉你,你这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要是没钱就别瞧病,赶紧滚!爷爷可不怵你!”
话音刚落,这药房之中,就蹿出来好几个药房伙计。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什么扁担、秤杆、捣药用的铁杵,甚至还有碎药材用的铡刀。
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只要虎鉴堂敢动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说打就打。
反观那肥得跟头猪一样的药房掌柜,却是得意洋洋地捏着自己的两撇鼠须,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盯着虎鉴堂上下打量着。
老太太那见过这种阵仗,连忙上前拉住虎鉴堂的胳膊说道:“哎哟给他吧,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那叫俺可怎么活哟。”
说完之后,那老太太居然又补了一句:“又不是谁都像安坪村里的那个郎中那么好心。”
虎鉴堂听到后面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但他还是从荷包里数出了二十枚光绪当十钱,付给了那个肥猪似得掌柜。
“哎,这就对嘛。瞧病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把这话无论拿到哪儿去说,咱都有理不是?”
药房掌柜接过虎鉴堂递给他的钱后,又冲虎鉴堂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走吧。”
虎鉴堂一听这话,当场炸毛,大吼大叫道:“嘿,你啥意思?拿了钱就让人走哇?你还没下药呢!”
“下药?”药房掌柜一愣,当场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也不瞧瞧你荷包里的那点碎子儿,够得起吃方子吗?”
虎鉴堂有些心虚的捏了捏荷包,从手感上来分析,里面估计只有十来个光绪当十钱了。
“这老翁的病,光放血治疗,就得花八钱银子。”
那药房掌柜开始捏着鼠须,摇头晃脑的算着他的生意经说道:“然后再配以桃花散、冷砂仁汤调下,就这两样东西,少说也得要个一两六钱银子不可。”
说到这里,那肥胖的药房掌柜,斜着他那一双小猪仔眼睛,瞥着虎鉴堂问道:“先说这些,你给得起么?”
面对药房掌柜的藐视,虎鉴堂没有搭腔,这还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没钱没势,这腰杆子就直不起来,连看个病都看不起。
“呵呵。”药房掌柜见虎鉴堂没有吭气,再一次得意洋洋地伸出了他那只五指粗短的手掌来,讥诮的说道:“要下药也不是没有,这砒霜倒挺便宜,就要五个大子儿一包,你瞧你那钱袋里,能不能死得起啊?哈哈哈……”
肥猪掌柜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将他那粗短的脖子昂得直直的,但也没见他的脑袋仰得有多高。
“哈哈哈!”
忽然,一阵声音更大,更加放肆的笑声传了出来,瞬间就把那肥猪掌柜的笑声给压下去了。
“咦?!”肥猪掌柜显然被这阵笑声给吓住了,但更让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只见,虎鉴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上前揪住了那肥猪掌柜的衣襟,接着单臂环绕,顺手就缠住了他那粗短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肥猪掌柜哆哆嗦嗦的问道。
“干什么?你说呢?你不让我活,那你也就甭活了。”虎鉴堂似笑非笑的盯着那肥猪掌柜,还用手背拍了拍他那油腻腻的大脸说道。
“快,快来人啊!都死了?还不快来救我!”肥猪掌柜尖着嗓子朝他的那些药店伙计们呼救道。
虎鉴堂见状,二话不说,一把就将桌子上,那一簇扎在绵包上针灸用的细长银针,给薅了一把过来,这是他早就看好了的。
“王八操的,老子让你喊!”虎鉴堂将那一把银针,对着肥猪掌柜的那一对小猪仔眼睛吼道。
肥猪掌柜的头山顿时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那一对小猪仔眼睛里的瞳仁也乱颤个不停,生怕虎鉴堂就这么大喇喇的刺了过来。
“好汉,有话咱好好说,何必动粗呢。”肥猪掌柜说着软话道。
虎鉴堂冷笑了一下回道:“好好说?你现在知道好好说了?刚才也不知道谁问我买不买得起砒霜,死不死得起啊?”
那肥猪掌柜听到此处,浑身又出了一层白毛汗,现在那汗水已经顺着脖子口一直流到了他的腚沟那里。
“大爷,大爷你息怒。我嘴贱,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肥猪掌柜声音发颤的说道:“你就是不为我着想,也得为你自己着想啊。你弄死我容易得很,但你就不管你的爹娘了吗?”
肥猪掌柜吓得浑身打摆子,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用那对老头老太来掣肘虎鉴堂,企图虎鉴堂会因此放了他。
果不其然,待那肥猪掌柜一番话说完,本来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的老太太,又哭天喊地拽着虎鉴堂的胳膊哭着:“你这是干啥,你这是干啥哟?你要是被官府砍了脑壳,那俺们就真的没法活喽!”
肥猪掌柜这一手感情牌打得不错,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虎鉴堂耍混的能力,他不知道虎鉴堂是属于那种要么就不做,要做就来场大的那种人。
只听虎鉴堂嘴角上扬,平平淡淡地说道:“干娘你别哭!死算什么?这王八蛋不给咱干爹治病,干爹怕是挨不过今天夜里了。干爹要是死了,干娘你还会苟活吗?”
老太太一听这话,眨巴着浑浊的双眼愣了一会儿,然后十分坚定的回道:“那俺也没啥活头了,不是饿死,就是累死,还不如早早随你干爹去了省事。”
“哈哈哈!”虎鉴堂放声大笑道:“这就对了,到时候你们干儿子我,再杀了这猪嬲的医生,就算被条子枪毙了,咱们三人到了下面,再结干亲可好?”
虽然肥猪掌柜跟那老太太听不懂什么是“条子”“枪毙”之类的词语,但虎鉴堂的意思,他们却都听明白了。
老太太木讷的点了点头,松开了虎鉴堂的胳膊,一声不吭的坐到一边去了。
而那肥猪掌柜身上流的汗,则是更加的多了,就像是被喷头从头顶淋过一般。
“嘿嘿,我一不怕死,二不怕拖累家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虎鉴堂斜眼盯着肥猪掌柜,瞧得他心里直发毛。
要说虎鉴堂的那一双眼睛,是颇具魅惑诱人的狐媚子眼,这双眼睛要是安在女人身上,那妥妥的就是红颜祸水,但要是安在男人身上,却又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气。
“我,我……”
肥猪掌柜嚅嗫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竟然会想着带着自己的干娘一起去死。
一般人如果摊上这种事,大部分都会跪下苦苦哀求他,求他这位“悬壶济世”的神医,能够救救自己的亲人之类的。
肥猪掌柜以前可没少遇到这种事情,这对他来说,那可是大大的油水。
为此,他以前仗着自己救了几个少女的爹娘,就把这几个少女收为丫环或者小妾了。
如果虎鉴堂也是个娇滴滴的二八少女,那么这肥猪掌柜肯定会以“治病不收钱”的董奉为楷模,救了那个老头子的。
不过,人家神医董奉治病不收钱,只求让病人在后山栽几株杏树即可,而这肥猪掌柜却是要收少女们入他家当奴当妾。
“莫不是干亲,分量还不是特别重?我得赶紧找个法子稳住他才行。”肥猪掌柜那对小猪仔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
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了虎鉴堂手里,他家里还有几个被诓骗而来的娇滴滴小妾在等着他呢。
随后只见他打定主意道:“嘿嘿,好汉动怒,无非是因为老爷子治病的事情。这样吧,我就破天荒的义诊一回,分文不取!你看如何?”
老太太一听这话,忙不迭的说道:“哎哟,那感情好,天傻哎,你快把人家掌柜的放了吧,人家都说不收钱了。”
虎鉴堂看了看老太太那一脸期盼的神情,又瞧了瞧肥猪掌柜那貌似和善的笑脸,眯着眼冷笑一声后,就冲着那肥猪掌柜的耳朵边上大吼道:“嗬!你当我煞笔啊!”
这一吼,瞬间就把那肥猪掌柜的耳朵给震耳鸣了,耳朵里满是嗡嗡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个苍蝇在飞。
“麻痹,你不收钱治病,你会好好治病就鬼了!到时候指不定你个煞笔怎么报复呢!反正我们又不懂医术,到时候治不好治得好,还不是你一家说了算啊?草泥马的!”
虎鉴堂越说越来气,环着肥猪掌柜脖子的手,不禁又加大了几分力道,顿时就把那肥猪掌柜给勒得脸红脖子粗。
“今儿个算是碰上煞神了……”
这是肥猪掌柜在头晕眼花中,唯一能明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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