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喊声惊动了整个村子,瞬间村民潮水般涌到了村口,且个个手里拿着“武器”——锄头、镰刀、木棍、木桶什么的。
“村里一丁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你们还来干什么。”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愤愤说道。
不过众人见那平时作威作福的牛家村大叛徒牛皮竟然是被五花大绑,不知这些当兵的玩什么花招,都大为惊奇。
“阿牛,你怎么和小侯爷的忠勇军搅在一起了?”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认出了左轩,喊道。
“对对对,是阿牛!”接着其他人也开始附和道。
左轩定睛一看,原来最先认出他的是那天帮忙施粥赈灾的牛二。接着又看到了牛犊、麻花婶、老村长……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看得左轩鼻子酸溜溜的。
小侯爷刘疆虽然惊讶于这里的人都认识左轩,但也没有去质问,他现在是对他这个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理的。
只见左轩噙着泪水,朝牛家村村民抱拳道:“乡亲们,我阿牛回来了。阿牛没能早点回来看望大家,真是对不住啊!大家放心,阿牛是牛家村的人,此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牛家村的事情。今天冒昧打扰,其实是有两件事。其一想跟大家澄清一件事,就是小侯爷对他手下的忠勇军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直到在下查明情况告知以后,很是愧疚,现在小侯爷特亲自过来负荆请罪;其二我们绑了危害欺压乡亲们的恶首牛皮,特交由乡亲们处置。”
可是左轩说完,下面几百位村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将信将疑地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阿牛,谁说牛家村的人就不会欺负牛家村呢,这牛皮不也是牛家村的吗?
这时候,那牛二发话了:“阿牛,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我们平时饱受这忠勇军的欺压,如今牛又和他们搅在一起,叫我们心底怎不犯嘀咕?”
“对对对,天下乌鸦一般黑。阿牛如今跟他们也都是一伙的。”下面有人跟着起哄道。
这一切都在左轩的意料之中,他倒也没生气,而是在刘疆耳边悄悄交代了几句话。
刘疆听后,连连点头。站出来,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乡亲们,小侯乃临湘候大公子刘疆,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小侯爷。相信大家都没见过小侯,但是对小侯的名字以及那打着小侯旗号欺压大家的忠勇军却甚是痛恨。小侯本意建立一支维护正义的忠勇军,不曾想造成今日之局面,小侯无德无能,实在愧对乡亲们,今特来负荆请罪,请乡亲们责罚。”
刘疆说完,“扑通”一声就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后面那些甲士见主子都跪下了,也都跟着下了跪。
左轩只是要刘疆在牛家村相亲面前道个歉,却不曾想这刘疆有这等魄力,当着乡亲面的前就跪下了,心想看来我这徒弟有时候也不傻嘛。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又是在身份观念强烈的古代,一位侯爷的儿子在一群泥腿子面前下了跪,如何不让众人看出此中的诚意。
“小侯爷!快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那些乡亲都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牛二第一个冲过来扶起了刘疆。
“乡亲们,如今大家接受了小侯爷的请罪,那接下来就是处置这恶首牛皮了,来人,将罪犯牛皮押上来。”
“诺!”两名甲士领命将那已经绑得严严实实的牛皮押到了村民里面。
“放开我!我姑父是太阳王,我叔叔是国相府的管家,你们敢动我,不想活了?”那牛皮显然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此刻已沦为阶下囚还甚是嚣张。
“牛皮啊牛皮,你还真会吹牛皮,你说你是太阳王和国相府牛管家的侄子,谁可以证明呢?”
“这是铁打的事实,还用证明?就算要证明,我就是这牛家村的人,全村人都能证明。”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在下可得小心了。这太阳王是朝廷大大的功臣,若你真是他的侄子那也算忠良之后,就算犯法,朝廷也是会从轻发落的。”
那牛皮听左轩这么一说,甚是洋洋得意,怒吼道:“算你识相,还不给老子松绑?”
“阿牛,不能轻饶他呀。牛皮,还我女儿清白。”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抡起一根扁担愤怒地朝那牛皮冲过来,正要朝他头上轮一扁担,被人拦住了。
左轩认得,这男子叫牛卫,他有一个疯子女儿,如此看来八成这女儿是被牛皮逼疯的了。
“阿牛,牛皮罪大滔天,不可轻饶啊。”此时也有些情绪激动的村民哀求道。
“乡亲们都不要激动,阿牛此时前来就是为了还大家一个公道,请诸位相信我。我大汉是一个讲法的社会,一切都要有法可依。所以这牛皮说他是太阳王和国相府牛管家的侄子,哪位愿意为他证明?”
左轩这么一说,众村民明白了过来,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你们——你们——”牛皮见没人愿意为他证明,甚是着急。
“这样看来,你是招摇撞骗,冒充功臣之后了,那就是罪加一等,这死罪是定难逃过去了。哼!好你个牛皮,就算你说的是真,是那太阳王的侄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莫非是受其指使?”
“不是不是,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不是,我没罪,我没罪,我要见牛管家,我要见牛管家。”这牛皮早已吓得语无伦次。
“众位乡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牛皮已犯下死罪,按律当斩。今奉临湘候夫人之命,将罪犯牛皮押牛家村斩首示众,有侯府功曹在此监斩。来人,行刑。”
那名刀斧手听令手执一把大刀蹒跚而来,那牛皮见到那大刀冷飕飕的锋刃,吓得直打哆嗦,尿不断地往下淌。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正在此时,伴随着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一声呐喊在这空谷中回响。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到是那国相府的牛管家。
这牛管家是牛皮的亲叔叔。他自己无后,牛皮又自小死了爹娘,所以牛管家将其视为自己的儿子一般,且牛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就更是看得重了。
“哎呀,原来是牛管家啊,我们正在杀人呢,莫非阁下喜欢看这热闹,还是贵府哪位得了痨病想要吃几个血馒头什么的?你看看,以你我的交情,知会一声,我派人把馒头送过去就是了嘛,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左轩一见到牛管家,就嬉笑道。
“你——”听左轩说完这话,这牛管家气得喷出了一口热血。不过他知道光气愤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忍住心中的痛,拱手道:“小的见过小侯爷,见过左军师。这牛皮是小的的侄儿,是我牛家唯一的后人,求小侯爷,求左军师可怜,无论如何,饶他一条生路吧。”
“叔叔救我!”那牛皮见到牛管家,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哦?原来这泼皮说的是真的,我还当这厮污蔑忠良,罪加一等,判了他个凌迟处死呢。这样吧!既然是牛管家的侄儿,又有太阳王的面子,在下就卖个人情,这凌迟就算了,改斩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