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儿,曲妙凌面露犹疑。
车子停下,俩人一下车,轻柔就从府里冲出来道:“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老夫人跟曲妙凌话都没听完,赶紧往院里走。
结果刚穿过前院的花丛,就听见堂屋内传出来的凄厉哭喊声,就跟死了人似的,听得老夫人心惊肉跳的。
“怎么回事!”
她快速走进去,就看见文氏一脸愁容,脸上还带着泪,看着无比凄惨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又大喊一声。
文氏哭得更伤心了,她站起来,扑到老夫人的脚边道:“老夫人,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
“你先起来,像什么样子!”
堂堂侯府夫人,又哭又闹的,他们侯府的面子还往哪儿放!
文氏也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老夫人能给自己做主了,她只能紧紧抓着老夫人的裤脚,大喊道:“您若是不给妾身做主,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身给你做主!”老夫人低吼一声,文氏才从地上爬起来。
将府内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在老夫人跟曲妙凌走后,文氏本来非常生气,都把自己亲自给侯爷绣的荷包摔脏了。
但她养尊处优多年,这手艺本来就生疏,而且眼见着自己跟侯爷渐行渐远,侯爷更是连夜宿在蒋婧婧的屋里,她拿儿子做噱头,侯爷也只是看看儿子就走了,根本不理会她,文氏如何能不急?
她想着,便让人去把脏了的荷包清洗清洗,反正也没差,这荷包绣了个七七八八,就差收口,她满心欢喜的拿着荷包去前院找侯爷。
结果还没进去前院,就被门口的小厮拦住。
“本夫人来见侯爷,也需要通报吗?”
小厮脸上闪过诡异之色,看的文氏心里一咯噔。
“侯爷不在?”
那小厮的神色更古怪了。
“侯爷……侯爷出去办事了,不在府里。”那小厮磕磕巴巴道。
“真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厮,那小厮是新来的,扛不住文氏的逼迫,他低下头,闷声道:“回夫人,是真的。”
“呵呵。”
文氏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小厮,“既然侯爷不在,我进来也没事吧!”
那小厮一时不查,就被文氏推了个踉跄,他赶忙过去拦,却又被文氏推开。
“侯爷,妾身知道您在,妾——”
她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衣衫被褪到腹部,露出上半身白腻阮肉的蒋婧婧,以及赤裸着上身的武德候。
男子正趴在女子的身上,在她脖颈朝啃咬。
跟饿狼似的。
文氏一惊。
武德候登时大喊出声,“哪个不要命的,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还以为是院内哪个不长眼的小厮,结果对方久久没动,自己身下的美人也身体僵硬的看着门口。
武德候更怒了,“不想活了!”
“文氏!”
他赶紧从蒋婧婧的身上爬起来,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套上衣服就要跟文氏解释。
而蒋婧婧则是挑衅的看了文氏一眼,便从书桌上下来,捡起散落一地的红色衣衫便往自己身上穿。
穿好衣服,她才对着文氏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蒋婧婧!”
对方这嚣张的样子,让文氏目眦欲裂。
“你们,你怎么敢……”
文氏眼睛震颤,捏着荷包的那只手险些把丝线扯得七零八落。
“你给我送荷包的?这手艺真好,跟当年一样,我很喜欢。”
见文氏手中捏着东西,武德候打开看,他心虚,嘴上更是变着花样夸文氏。
可亲眼见到自己的男人跟旁的女人,还是她最讨厌的女人在大白天的厮混,文氏恨得发疯。
武德候拨弄她的指尖,想把荷包拿出来,他的手下一刻就被甩开。荷包没拿到,掉到地上,上面缀着的小珠子砸到地上,发出脆响。
“你先走。”
武德候知道情况不对,扭头低喊,让穿好衣服的蒋婧婧赶紧走。
蒋婧婧侧过身往外走,经过文氏身侧的时候,故意小声“哼”了一声。
跟撒娇似的,勾得武德候心中火起。
俩人还没胡闹起来,文氏就冲进来,还坏了他的好事,武德候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生气的。
但见文氏这么尽心的给自己绣了荷包,还来找自己,却撞见这么一幕,他之前对文氏的那些厌恶,好像也散了不少。
“文氏,你——”
他刚想说些什么,文氏就脸庞狰狞的朝蒋婧婧挥出去一巴掌,蒋婧婧不察,被这巴掌带倒,直直扑进武德候怀中。
文氏看着这狗男女,更气了。
气急的她又挥出去一巴掌,正对蒋婧婧的右脸,蒋婧婧立马怕怕的缩进武德候的怀中,半点儿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武德候一敛眉,伸手攥住文氏扬在半空的手腕,“文氏,你够了!”
文柔睁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连手腕被捏的捅了,她都没反应。
“侯爷!”文氏大喊出声,却没得到武德候的怜惜。
“你给我适可而止!”
如此冷淡的口气,让文氏如何不发疯。
“啊啊啊……”
她乱喊一气,疯子似的挣扎,瞪着蒋婧婧的眼神跟毒蛇似的。
“蒋婧婧,你还要不要脸,青天白日的就勾引侯爷!”
蒋婧婧瑟缩了下身体,往武德候的怀中更靠近几分。
文氏看着更气了,一口银牙险些被咬碎。
“蒋婧婧!”
她不管再怎么闹,也是徒劳。
她的撒泼样儿,已经勾不起武德候的怜惜,原本他就对文氏很有意见,她这样子,就更惹得武德候不快。
“侯爷,我才是您的妻子啊,她,不就是一个玩物,您为什么只看得见她,看不见跟您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妾身啊!”
以往,没有曲妙凌的时候,在府内,武德候只有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东西也都送给她,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俩人过得好不快活,旁的夫人都很羡慕她,她也颇为自傲,这么一个专情的夫君,太给她长脸了。
可自从蒋婧婧进府,武德候就跟被蒙蔽了双眼一样,看不见她不说,还帮着蒋婧婧欺负自己、折辱自己。
光天化日,这二人就不要脸的在书房行那种事。
也不怕遭报应。
文氏的眼神愈发狠厉,武德候也不想去看了。
他搂着蒋婧婧就要往外走,文氏冲过去,拿身体将门挡住。
“别想走!你们做了丑事,还怕我说吗!”
虽然是在武德候自己的前院,但伺候的丫鬟小厮也不少,此刻,不少人都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武德候的面子里子都掉光了。
他愤恨的盯着文氏,“你闹够了没有!”
文氏满脸是泪,“难道侯爷觉得,妾身是在闹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人们看好戏的目光让他难受。
此刻他只想赶紧把文氏给弄走。
“我要她死!”
“文氏,你疯了!”武德候猛地推开文氏。
“侯爷,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非要跟这个贱人好!”文氏质问道。
“你跟个死鱼似的,连个花样都不可能变,这么多年,我受够了!”武德候也气疯了,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口。
他猛地推开拦路的文氏,揽着蒋婧婧扬长而去。
刚才那小厮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文氏,他心里愧疚,想把文氏搀扶起来。
“滚,都给我滚!”
文氏哭声悲怆,从前院传出去好远。
死鱼?
原来在床上,他对自己的评价就是这个吗?
文氏抹干净眼泪,踉踉跄跄的逃离前院。
蓦地,哥哥的话窜进脑海,他说得对,如今自己能依仗的只有儿子,男人都靠不住,她只有辰巳了。
文氏的眼神空洞。
不过,她也不能让那贱人好过。
文氏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狠厉。
蒋婧婧,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夫……夫人,您没事吧?”桃蕾颤颤巍巍道。
刚才前院闹得太厉害,所有人都听说了,侯爷跟蒋姨娘在书房里白日轩因,被夫人撞了个正着。
“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此刻的文氏是真死心了。
文氏还记得,刚才武德候带着蒋婧婧走的时候,那碍眼的蒋氏忽然问:“侯爷,我们这样对夫人,不好吧!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女人矫揉做作,男子也是一样的恶心。
“回去什么回去,接着办咱们的事儿去!”
说着就揽着蒋婧婧走远了。
在床上,文氏向来是老老实实的躺着,任由武德候作弄,可俩人刚新婚的时候,武德候年纪也不大,前面也才有一任妻子,还是郡主,他自然不敢放肆。
至于后来的文氏,虽然不是官家女,但勉强也算是闺秀,而他身边又没有旁的妾侍通房,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房事有多无趣。
可是,这一次忽然跟楼氏相遇,武德候解锁了许多新知识,他愈发觉得文氏无趣,只有蒋婧婧能拉下脸,陪他玩儿。
这回在书房,也是俩人头一次尝鲜,还不错,他当然要接着继续。
而听到这话,文氏的一颗心被撕扯的碎裂,她好恨,好恨!
“老夫人回来了没有!”文氏撕心裂肺的喊。
“还,还没有。”
“老夫人回来了,马上通知我!”
“是。”桃蕾站在门外,大气儿不敢出,夫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太吓人了,从来没这么吓人过。
她如今倒是宁愿夫人把气撒到她身上,这样她以后还能好过些。
可如此卑微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终于,下面的人来报,说是老夫人回来了,桃蕾的眼睛亮了。她敲门道:“夫人,老夫人回来了!”
文氏的眼睛也哭红了,脸上的分也哭掉了,就连精心梳好的去见武德候的发型也歪倒在一边,看着就跟个疯婆子似的。
“走,咱们过去!”
“夫人,您就这样——”
“对,就这样,让老夫人看看,她的好儿子是怎么欺辱于我的,还当我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商家女吗?”
文氏脚步匆匆,就在前厅守着老夫人跟曲妙凌,俩人进来之后,她直接扑倒过去。
“老夫人,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那蒋氏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青天白日的,竟然就跟侯爷在书房——”
“住嘴!”
老夫人一听,脸色登时一变,她看了眼侧着耳朵听的下人,怒吼道。
“都给我滚下去!”
下人们都退下去了,老夫人才铁青着脸道:“文氏,你是府里的主子,衣衫不整,出口妄言,成何体统!”
文氏膝行了几步,看着愈发凄惨了。
“老夫人,妾身说的可都是实话啊,那蒋婧婧不顾女子颜面,竟然还当自己是青楼妓子,被妾身抓了个现行!”
老夫人的脸色愈发差,她也没想到,曲复竟然做出如此荒诞之事。
文氏接着道:“老夫人,您可要给起身做主啊,那蒋氏如此不知检点,勾引侯爷,其罪当诛啊!”
“文氏,你够了!”
见文氏将此事说的如此严重,老夫人也不满意了。
“你霸占了侯爷十几年,怎么,侯爷有了喜欢的妾侍,你就着急了?哪家的男主子不是通房侍妾一屋子,就你特殊,以前你是商家女,侯爷护着你,我不说什么,可如今,你是相府出身,大家闺秀,如此泼妇面容,你对得起相府对你的栽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