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结拜兄弟情义重
“看见了吗?就是这个样子。”这日,司马繎新等人在空地上习武,由于一个动作做的不到位,卫无情演示给他们看。只见,卫无情脚下生风,身子向后一转,这个动作可以躲避敌人射来的暗器,关键时刻亦可以保命。卫无情的演示得当专业,毫无瑕疵,可谓无懈可击,站在一旁观看的凌方眼里露出钦佩的光芒。
司马繎新和王真连连点头,两人跃跃欲试,只有凌方看的目不转睛,卫无情不解的看向了凌方。凌方反映过来,拍了一下手:“卫大哥好棒,你简直是我凌方的偶像!”卫无情对凌方的调皮一向是置之不理的,此刻听他说自己是他的偶像,他也没有多高兴,只是淡淡的说,“你们好好练,我先走了。”话音落罢,便回了内务府。
凌方永远都忘不了这天,这是他人生十三年中最兴奋,也是失去师父之后最幸福的一天,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都光明了起来,他心中的夜空闪烁着无数颗繁星,那么明亮,那么璀璨。
那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宫苑中的蝴蝶兰开的分外娇艳,仿佛要与牡丹芍药争奇斗艳,几只燕子略过碧蓝如洗的天空,凌方三人正从练武场上回来。
回来以后,大家各自喝了口水,以驱散习武之后的燥热。这时,王真忽然想起什么,对另外二人说:“哎,你们听说过拜把子吗?”司马繎新点点头,“听说过,你不会是想我们三个结拜为异姓兄弟吧?”
“结拜兄弟?这个好哎!”凌方立马扔下手里的碗,好像也觉得没有那么渴,身上也没有那么累了,这个少年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任何事情,不管是什么,冒险的还是安逸的,他都想体验一下,最近在陈尔雅的建议下,凌方开始读兵书,陈尔雅告诉他,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卫无情,这些东西迟早是会派上用场的,凌方乖乖的答应了。
“既然你俩都同意了,不如我们去后边的河边,摆上香炉,结拜为异姓兄弟?”王真提议道,“好。”司马繎新点点头,出去找香炉。王真在抽屉里找了几炷香,又拿了把匕首,去往河边。
“王真大哥,我去叫个人来。”凌方想起了心中的偶像,结拜兄弟这种事自然不能少了他,“你找谁去,我说,我们三个关系这么好,你还想找谁啊?”王真站在那里,冲凌方喊道。
“当然是卫大哥,他救了你们和殿下的命,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呢?”凌方边说边如一阵风一样往卫无情住的屋子的方向跑,留王真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凌方一路狂奔,找到卫无情,只见,他正在一片空地上练习软剑,一招一式都是那么标准,凌方羡慕的站在一旁欣赏了半天,似是不忍打扰到他,待他收剑后,才过去与他打了个招呼:“卫大哥。”
卫无情看到凌方自远处而来,向他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他的喊声。凌方走过去道:“卫大哥,我想请你跟我们去完成一个仪式。”卫无情语气依旧寡淡,“什么事?”
凌方当然知道,自认识他以来就是这样,所以也不怪他对自己这么冷淡:“我们去结拜异姓兄弟吧。”卫无情被凌方的话惊讶到了,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你这小鬼,才认识几天就想着拜把子?就我们两个人吗?”
凌方察觉到了卫无情嘴角那抹不易被察觉的笑:“还有繎新大哥和王大哥。”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卫无情,“卫大哥,我们要不要再叫上殿下啊?”
卫无情听罢,皱眉摇头:“不可,殿下虽待我们亲如兄弟,但尊卑礼节还是要有的,他贵为皇子,怎能和我们这些人结拜为兄弟?”凌方听到卫无情果断拒绝了他的想法,略显失望,“那好吧,繎新大哥他们还在等着呢,我们走吧。”
“等一下。”卫无情叫住凌方,袁方抬脚刚要走,忽然被卫无情叫住,随即停下脚步,疑惑不解的回头看着他。卫无情进屋拿出了一壶酒和四个碗来,“拜把子怎能没有酒呢?这次可以走了。”凌方主动“献殷勤”,从卫无情手里接过那壶酒,跑向前面带路。
夏风徐徐,湖面上的水荡起层层涟漪,白桦树茂盛的枝叶撑起一片绿荫,此时芳菲已尽,只有几片树叶飘荡在湖面上,宛如载着思念的小舟,飘向远方。
司马繎新把香炉放在湖畔,不一会,卫无情和袁方二人也来到了湖边。“哇,这地方,湖光潋滟,风景优美,当真是拜把子的好地方。”凌方对着湖面吹了吹夏日的熏风,随后发出一声感慨。
“行了,凌方,跟着殿下读了几天书,你就也学大诗人一样感慨?”司马繎新把卫无情带来的碗一字型排开,“快过来倒酒。”凌方听到司马繎新的催促,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偏离了原本的目的,他忙过来把封在酒上的红布撕开,一缕幽香飘出,凌方把坛子一倾,清香的美酒澄澈的倒入了碗中,果真是陈年佳酿,看来,卫无情为了这次隆重的仪式,也是大出“血本”啊。
“好了。”凌方把剩下的半壶酒放在一旁,王真拿着匕首走过来,他将匕首轻轻一转,刀柄便面向了众人,“你们谁先来?”凌方不明所以:“来?来什么?”
王真笑笑,也学着凌方刚刚的样子模仿书生:“古人有云:歃血为盟,我们虽是拜把子,也要滴血结拜,以日月鉴我们的忠心。”司马繎新看到王真假装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咬文嚼字,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你俩别再啰嗦了,你们读了几天书,还真想像宫里的文臣皇子那样学识渊博,文采出众啊?不过也就能在我面前卖弄一下而已。”
“既然大家都推辞,我初来乍到,就先表出自己的心意吧。”卫无情淡淡的说完,拿过王真手里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慢慢沁出,卫无情在四个酒碗里各滴了一滴,酒顷刻间变成了淡红色。
紧接着是司马繎新,然后是王真,凌方接过匕首的时候,匕首上已经留下了三人的血。凌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摔一跤就哇哇大哭,他看也没看一眼,就把自己的手划破,将血滴在碗中。
四人每人端起一碗酒,对着香炉,香炉上插着三炷香,燃烧的香烟阵阵缭绕在香炉之上,见证着四人钢铁一般的情义。
四人手捧分别滴着自己和别人的血的酒碗同时说:“我司马繎新,王真,凌方,卫无情四人,今日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其他三人绝无二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若有反悔,定当打入地狱,不得好死,不求同年生,但求同日死!”宣誓言罢,四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四人默契的把碗都扔在地上摔个粉碎,并一起磕头跪拜,仪式正式完成。
按年龄排行,司马繎新为老大,卫无情老二,王真老三,凌方排老幺。凌方虽说年龄小,但他是陈尔雅在四人中最被看重的一个人,能力自然也不输于其他三人,除了武功不及卫无情,其他能力均能与另外三个人匹敌。
陈尔雅静坐墨染殿中,手握三尺长剑,盯着剑柄上的黄色同心结剑穗发呆,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谁也不知道少年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尔雅其实是在想,虞燕飞有没有看他的信,看了她心里会作何感想?这些陈尔雅已经不会再知道了,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下次跟虞燕飞见面的机会。
这时,一个太监进来打断了陈尔雅的思绪:“启禀殿下,有人给殿下送来一封信,请殿下过目。”陈尔雅抬起头,看到那个太监恭恭敬敬的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他把剑轻轻放在桌案上,起身走到太监面前,接下那封信。
“是何人送来的?”陈尔雅并没有急着拆开那封信,而是先看看信封上的落款是谁,可是落款上一个字都没有,陈尔雅心里猜测的第一想法是:这是一封匿名信!
“回殿下,奴才不知。”太监摇摇头,万分无奈的告知陈尔雅,他只是说,这封信是从另一个太监手里拿到的,而另一个太监告诉这个太监,让他务必把这封信交给靖王。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尔雅遣散了太监,拿着信再次坐回案前。在陈尔雅的印象中,写匿名信的人多半是没什么好事,若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写信者为什么不敢标注自己的姓名?而是选择藏匿,还有一种可能是闲的没事的一些人在搞恶作剧作弄人,可是宫里没多少人会这么无聊,尤其是敢跟他靖王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那会不会是他那个调皮的皇妹陈悦?
陈尔雅不紧不慢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信只有一行字,而且字迹潦草,看样子像是随便写上去的:靖王殿下,你的皇弟陈子睿现在在本宫手里,要想救他,就来苏凝宫见我,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陈尔雅看罢信上的内容,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后果自负”,让他着实吃了一惊!苏凝宫,那不是杨琼妃的宫殿吗?她竟然挟持了陈子睿!陈尔雅原本以为,就算陈煊再宠爱杨琼妃,她也只是个嫔妃而已,除了陷害自己和程君怡,她也不会再干出什么其他的事来,可是令陈尔雅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明目张胆的开始威胁自己,而且是挟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