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爱没有错
秀秀端着蜜桃走入内宫,看到程君怡正对镜梳妆,一张拥有着绝世容颜的脸庞就连上好的胭脂水粉也难以掩盖上面的憔悴,秀秀叹了口气,把蜜桃放在程君怡面前:“娘娘,这是刚从尚食处拿来的蜜桃,您尝尝。”
程君怡把画眉的工具随手扔进奁盒中,瞥了一眼新鲜水灵的蜜桃,摇摇头:“本宫哪有心思品尝?都说每个男子都会为其妻画眉,可煊哥哥从未为本宫画过眉。”说罢,程君怡又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是的,无论何时,她都在私下唤他煊哥哥,就好像小时候一样,他就是那个跟着父亲读书的男孩,她是那个抱着膝静静在一旁听讲的女孩;昔日的时光还历历在目,可陈煊的温情早已给了那个姓杨的女人。程君怡有时候想,如果没有杨氏女的介入,她和陈煊即使没有民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幸福,或许,她也会是陈煊的掌上之宝,受尽帝王宠爱。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杨琼妃还是那个受宠的妃子,她还是那个失宠的皇后,她的儿子也得不到陈煊的重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
秀秀见程君怡还在想着自己那点心事,她不想因为程君怡因为陈煊而跟那个女人较劲,于是把陈尔雅的事告诉了她,程君怡一听到关于陈尔雅的事果然不再伤春悲秋了:“那雅儿现在还好吧?”听秀秀说陈尔雅不小心入住了黑店,连忙询问他的情况,“娘娘你就放心吧,殿下吉人天相,总是能逢凶化吉,这也多亏了他那几个手下,现在殿下没事了,已经回宫。”秀秀甜甜的声音格外惹人喜欢。
“明日,召他入凤鸣宫见我。”程君怡命秀秀去传话,“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告知殿下。”秀秀缓缓退出了程君怡的内宫,她的背后留下了一声哀长的叹息。
陈尔雅听闻了程君怡召他入宫面见的事,一时间心里格外兴奋,一部分是母子终于可以再次重逢了,经历了这有惊无险的一场意外后,陈尔雅心底的委屈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另一部分是他终于可以见到日夜思念的心上人了。
陈尔雅把书卷扣在桌案上,起身拿起兵器架上的宝剑,这把剑在青龙剑被收走之后,陪伴了他两个多年头,与他一起经历过各种磨难和艰险,好像朋友一样与他不离不弃,剑柄上那黄色的剑穗柔顺如初,就好像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姑娘的心思一样温柔细腻。陈尔雅顺了一下剑穗的流苏,把剑珍惜的放好,又坐回桌案前,他要为虞燕飞写一封信,他要把这几天想对她说的话都写在信中,毕竟,程君怡的宫里不是两人说话的好地方,但是,能远远的看她一眼,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上,陈尔雅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陈尔雅着金丝卷云纹绢袍去凤鸣宫,脚踩玄色锦靴,青丝半束,腰间配戴白玉佩,真可谓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陈尔雅来到凤鸣宫,正在喝茶的程君怡见到陈尔雅,心中的喜悦暂时驱散了多日来对陈煊的相思之苦,她忙放下手里的茶碗,提起金色的裙摆向陈尔雅走了过去,那样子明显很急促,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陈尔雅了,此时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程君怡的心自然是激动的。
“雅儿!”程君怡看到陈尔雅后,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陈尔雅应了一声,上前行礼,“参见母后。”程君怡忙拉住陈尔雅让他同自己坐下:“雅儿免礼,听闻你去清平镇住进黑店了,好在没事,母后这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陈尔雅微微一笑:“母后不必担心,雅儿并无大碍,这不平安回来了吗?”母子俩又聊了一些家常,程君怡叮嘱了陈尔雅几句,“雅儿啊,在这皇宫中切记万事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不知不觉已是一炷香的时间了,陈尔雅也该回去了。陈尔雅起身向外面走去,程君怡恋恋不舍的望着那个日渐高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若是陈煊不爱她,她今后还指望这个少年为她遮风挡雨,他就是她所有的希望,只要陈尔雅还在,程君怡便有勇气与杨琼妃对抗到底。
出了正殿,陈尔雅猛然停住脚步,看到了对面一身绿萝裙的虞燕飞。这个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如今终于真真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陈尔雅一时不知如何上前去跟她讲话,他摸了摸袖子中的那封信,千言万语都已写进信中,在此说一句,怕都是多余的。
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的虞燕飞似乎也注意到了陈尔雅,回眸一瞬,虞燕飞被惊艳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如今竟长得这般英姿飒爽,俊美如玉,看到陈尔雅这个样子,虞燕飞低下头在心里感到了深深的自卑,这样美好的少年,她配得上他吗?她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爱上他是不是一个罪过?正如秀秀所言,这样美好的人,一定有很多女子喜欢吧?
两人对视片刻,还是陈尔雅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燕飞,别来无恙?”虞燕飞像触电一样回过神来,忙走过去向陈尔雅行了个万福,“见过殿下,近来尚好,谢殿下关心。”她还是唤他殿下,陈尔雅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慢慢来,毕竟他们的身份差距如今太大了,陈尔雅当然不会嫌弃如今落魄的虞燕飞,毕竟她曾经也是神医世家的大小姐,只是随着她父亲的去世,虞家渐渐没落,从此便在翎安城埋没了。
陈尔雅脸上的失望稍纵即逝,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他从衣袖里把那封信掏出来递给虞燕飞,虞燕飞犹豫了一下,双手接过:“燕飞,没事不要随便出去,现在外面很乱,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陈尔雅绽出一抹温暖的笑,然后才慢慢踱步离开了凤鸣宫。
虞燕飞凝视着陈尔雅的背影,直至白衣的少年消失不见。她低头注视手中的信,上面依稀残留着墨香味和陈尔雅袖中的温度,虞燕飞跑回去,迫不及待的拆开信看看心上人与自己说了些什么。
虞燕飞展开信笺,陈尔雅洒然俊逸的字迹呈现在纸上:燕飞,许久不见,此次进宫,本是面见母后,但也想起了你,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凤鸣宫不是抒情的地方,我便把话都写在此处。燕飞,我的心意我想你一直都懂吧?我知道未来很难,我们两个的距离也有点遥远,但是我会努力争取的,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在凤鸣宫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不在的时候虞大小姐也要学会自己坚强,不要太想本王。尔雅
短短几行字,读的虞燕飞已是热泪盈眶,她原本以为陈尔雅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家庭没落,最后沦落为宫女的女子,她原本以为之前陈尔雅对她的一切都只是跟她玩一场游戏,可怜可怜她而已,可这封信告诉她,她没有做梦,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向她当面表明心意,只能默默的把这些话写在信里。
虞燕飞把陈尔雅的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信封,然后藏在了枕头下面。她不怕别人知道,因为他们的爱情本来就没有错,她为何要心虚?
一个月后。这天,陈尔雅亲自来到内务府,他看到王真扶着司马繎新慢慢走了出来,卫无情的接骨技术果然不凡,可以和宫廷里的太医媲美了,陈尔雅后来想想也是,他近几年一个人在外面闯荡,难免会受伤,这些自救的方法他当然要学会,不然连自救都没有办法。
司马繎新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手里拿着根木棍,在王真的搀扶下,出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今日难得出来。
司马繎新和王真看到迎面走来,一袭白色衣袍的陈尔雅,王真忙扶着司马繎新过去,他率先单膝跪地,向陈尔雅行礼:“属下参见殿下。”司马繎新也准备与陈尔雅行礼,谁知,陈尔雅上前托住司马繎新的手臂:“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司马繎新拄着拐杖,向陈尔雅点点头,也算行礼了,“谢殿下。”
“伤好些了吗?”司马繎新回答,“回殿下,已经没事了,再修养十几日,估计就没什么大碍了。”陈尔雅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司马繎新的腿没有废,不然他会后悔死的。
“王真,你好好照顾繎新,过几日伤好了,你们两个和凌方一定要去练武场加紧训练啊。”陈尔雅叮嘱,在这之前,他们的武功底子尚不扎实,打打无赖混混还可以,若是真要他们上战场去参加实战定然是不堪一击的,所以陈尔雅让他们每天去练武场和那些将军,武将们习武,如今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侍卫。
卫无情则与三人不同,他出生习武之家,从小就练武的他自然和司马繎新等人不同,去练武场习武这项在卫无情身上也便省去了,但卫无情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在内务府的院子里练练软剑,每次练习的时候,都会迎来一片称赞之声,凌方看的简直钦佩不已,他想:我什么时候也能练成这般,这样,再也不会被其他人看不起了。
不久之后,司马繎新的腿便复原了。复原后,他与王真,凌方三人又开始了艰苦的训练,每天他们在练武场训练完回来还要把学的一招一式复习一遍,卫无情在旁为他们三人指点一二,如果他们还是不明白,卫无情便会亲自示范给他们看,每当这时,凌方的眼里总是对他充满了崇拜。若说卫无情是袁方的兄长,倒不如说他是他的偶像更为贴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