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得救
“等等!”杨琼妃把白梓谣叫住,白梓谣蓦然回首,那一瞬间,美人回眸,犹如大地飞花。杨琼妃都被白梓谣的美貌惊的不敢置信,更何况是她的儿子。
白梓谣站住脚,轻描淡写的问道:“娘娘还有何事?”杨琼妃请白梓谣坐下,命宫女给她倒茶,“说说你与治儿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吧。”
白梓谣心下鄙视了杨琼妃一番,方才不是还不承认吗?一提到孩子她就服软了?如今是非常时刻,白梓谣不想跟这个女人计较,她只想快些把眼下这件事解决了,不然夜长梦多,让皇后和陈尔雅知道了,就大事不妙了。
白梓谣讲述完她和陈治的事后,勾起嘴角轻笑:“是文楚王自己要找妾身的,可不是妾身去勾引他。”
杨琼妃不以为意:“无妨,本宫的儿子喜欢怎样都可以,说吧,你今日来是究竟有何事要与本宫谈?”
白梓谣的手不经意掠过茶碗:“孩子是您儿子的,可我是靖王的妻子,梓谣就是想来问问,孩子该如何处理?”
杨琼妃本来没什么办法,听闻白梓谣说自己是靖王的妻子,顿时心生一计:“你回去吧,继续回到靖王身边,想办法让所有人,也让他自己相信,孩子是你和他的,待治儿成为太子后,本宫会让他迎娶你为太子妃的。”
白梓谣听罢,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什么?娘娘的意思是,要妾身再回到那个冷漠如冰的人面前?这绝不可能!”白梓谣当然明白,杨琼妃让她这么做,可谓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让陈尔雅帮陈治养了孩子,又利用她除掉了陈尔雅,到时候等陈治成为太子后,再把她一脚踢开,只和孩子相认,白梓谣当然没那么傻会听杨琼妃的话。
杨琼妃冷笑一声:“你如今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要么听本宫的,要么……就与治儿一刀两断!”
白梓谣从椅子上站起来,以同样的冷笑回以杨琼妃:“好,妾身这就与文楚王一刀两断,只是,这孩子也别想留在这个世上!”
“别急!”杨琼妃也站起身,抬起手拦住白梓谣,“说吧,你想如何做,本宫帮你。”
裙下的绸面绣花鞋刚刚踏出了一步,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停住:“妾身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求娘娘想办法把宫里那群嘴碎的太监和宫女管住,让他们停止传播妾身与文楚王之事,等孩子平安出世再说。”
杨琼妃差点没被白梓谣惊死:“你说什么?你让本宫如何让那么多人闭嘴?就算是皇上,也做不到。”
白梓谣沉吟片刻:“那不若这般,让妾身暂时住在娘娘这里,我想,娘娘这里相对是安全的,没人能找得过来。”
杨琼妃直视着白梓谣,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那你要在我这苏凝宫待到孩子出世?”
白梓谣的手轻轻抚上小腹:“娘娘,这孩子可是您未来的孙子,您若不想要,妾身可以立马让他死。”
反正她有孩子作为筹码,就算杨琼妃不答应,她也知道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所以白梓谣此次前来是志在必得,就算是杨琼妃不会立刻答应她,但最终一定会答应她的。
果不其然,杨琼妃虽然面上不高兴,可还是点点头答应了。白梓谣保持微笑,那笑美得夺人心魄:“既然娘娘答应了,那妾身回去收拾一番,明日就搬入苏凝宫住。”
白梓谣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陈尔雅怕她再生是非,早已派袁方暗中盯着她,她今日去见杨琼妃,袁方虽入不了后宫,可袁方曾与师父所学的飞檐走壁之术早已把她的一切行为收入眼中。宫里树木繁多,即使在萧条的冬日,也阻挡不了袁方爬到树枝上观察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见白梓谣出来,袁方立马跳下树,藏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白梓谣走远后,袁方跑去墨染殿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尔雅。
墨染殿中,陈尔雅正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的红梅,花瓣落在积雪中,宛如鲜血滴上白色的宣纸一般。听闻太监通报袁方要求见,陈尔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示意太监把袁方带进来。
凌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殿下,臣看到姓白的那婆娘去了杨琼妃那里!”
陈尔雅走到桌案前,慢条斯理的坐下:“去了杨琼妃那里?”他低头沉思片刻,“奇怪,她去杨琼妃那里作何?难道是去商量如何对付我了吗?”
凌方坐到陈尔雅对面:“不无可能。”陈尔雅认同凌方的判断,“也是,她跟陈治苟且在一起那么久,如今孩子都有了,想必两人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之前她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嫁给我,不过是贪图权力和荣华富贵罢了。”
凌方呵出一口冷气:“那殿下接下来想如何办?”陈尔雅拿起桌案上的一卷书百无聊赖的敲了敲,“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就这么简单,他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搞出什么名堂。
白府。白梓歌自从那日在柴房发现昏迷的虞燕飞后,就一直在府中照看着她。白梓歌觉得这个少女身上一定有秘密,而且关乎到自己的妹妹和靖王的事,白梓歌除了自己,不准任何人靠近虞燕飞,每晚白梓歌睡在桌案前的地上,让虞燕飞睡在床上,这样的情形已经维持了两日。
第三天的早上,晨曦透过厚厚的云层,像一支箭一样映照在白梓歌的房间中。一个婢女手持托盘过来轻轻敲了敲门,白梓歌系好衣带从地上起身,过去打开门:“家主,这是给那位姑娘准备的早膳。”
白梓歌接过婢女手里的托盘。白梓谣如今已经出嫁,她打算终身不嫁,守着白府,所以现在白府上下都管她叫家主,白梓歌也成了白家唯一的主人。
“好,你先下去吧。”白梓歌把婢女遣退,关上房门。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托盘上的粥,慢慢走到虞燕飞身边。
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喂到虞燕飞的嘴里,刚喂了一口,躺在床上的少女睫毛轻颤,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眸。白梓歌见状,连忙放下粥碗,紧盯着虞燕飞苍白的脸庞,好像一眨眼她就又会昏睡过去。
虞燕飞睁开双眸,看到绑着马尾的白梓歌正守在她身边,她知道,她得救了,这一把,她赌赢了。白梓歌轻声询问虞燕飞:“姑娘,你醒了?”
虞燕飞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白布条,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虞燕飞刚想起来,就被白梓歌按住了。
白梓歌亲切的说:“哎,先别乱动,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虞燕飞只好躺下,但是她只看着窗外的朝阳,什么也没有说。
白梓歌安顿下虞燕飞后,这才问道:“说说你是如何进到白府的吧,你之前不是与我妹妹一同进宫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柴房,而且,你的手腕是自己割伤的吧?”
虞燕飞将目光猛然放在白梓歌的脸上,但是她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为难的样子来,似乎是因为不能说话,白梓歌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问道:“你可会写字?”
虞燕飞点点头,白梓歌起身去拿了笔墨和纸张过来,小心翼翼将虞燕飞扶起来,虞燕飞倚靠在床榻上,拿起毛笔蘸了些许墨汁,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刚写好几个字,她就将纸递给白梓歌看,白梓歌接过,只见纸上的字娟秀俊丽,不禁在心里夸赞了这个姑娘一番。虞燕飞在纸上写道:小女子姓虞,闺名虞燕飞,年方二八,因为略通医术,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皆御医。
白梓歌看完后疑惑的抬起头:“那既然是宫中之人,你是如何来到白府的?是被我妹妹带过来的吗?可是她走了之后为何没有带走你,还有,你是被何人殴打并关入柴房的?”
虞燕飞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看了一眼白梓谣,在纸上写下:从现在开始,奴婢说的每一句话,白小姐可都信?
白梓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我信。”她心里其实猜出了八九分,虞燕飞一定会说她妹妹的,这件事如她所料,和她妹妹有关,难道虞燕飞如今变成这般,是白梓谣害的吗?
虞燕飞听到白梓歌回答了相信她之后,这才低下头继续写。她把自己是如何被白梓谣带入白府,又是如何被她殴打虐待直至因为看到老鼠害怕而变成哑巴的,娟秀的蝇头小字写满了整整一页,白梓歌接过来看着,越往下看就越皱眉,看完后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梓歌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她在可怜虞燕飞的同时也在为被自己宠坏的妹妹而生气,为了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和权倾朝野不惜去伤害别人,婢女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她也真下得去手。
白梓歌的手捏紧了写满字的纸张,纸在她的手里慢慢被揉皱,好像是一朵开的正纯洁的花朵被地狱之火一点点吞噬一样,她的嘴角也在不停的抽搐。虞燕飞看到白梓歌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内疚,觉得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白的告诉她这些?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妹妹,她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虞燕飞拿起笔再次写了一页纸:白小姐,实在对不住,或许,奴婢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您此事,还请您恕罪,是奴婢的错。
她写好后轻轻拍了拍白梓歌的手臂,白梓歌从愤怒和懊悔中回过神来,虞燕飞把墨迹未干的纸递给她。
白梓歌看完后,没有怪罪虞燕飞,相反她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怜。明明是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妹妹如今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可以随便对宫女们颐指气使,小时候被自己宠着长大,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可她十岁时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好不容易在宫里谋了份差事,如今又被自己的妹妹加害,白梓歌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白梓歌握住虞燕飞的手:“虞姑娘,你安心养伤,我会把你送回宫里去的,这次,我不会再纵容家妹胡来,说起来,家妹为何这般对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