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大义凛然救烈女
婢女来到柴房,借着月光打开了锁,推门进去,她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火光瞬间把周围照的亮堂堂的。婢女回身看到躺在地上的虞燕飞,她本以为虞燕飞是睡着了,结果她看到虞燕飞的手边有红色的液体涌出,那液体像水一样浸染了虞燕飞的衣袖,流到了她睡着的草堆上,婢女蹲下身去查看,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
“啊!”女子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冬夜格外突兀,惊动了不少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虞燕飞吃完了婢女送来的晚膳,拿藏着的那块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但是并没有伤及静脉,她只是想以自杀的假象来迷惑众人,联系到外面的人,让白梓歌能救自己出去。
婢女的叫声引得其他婢女跟了过来,包括刚刚那个给白梓歌送酒的婢女,她的手上此刻还端着白梓歌喝完酒的空酒碗。一群人吵吵嚷嚷,端着碗的婢女看到地上的虞燕飞鲜血淋漓,吓得差点扔掉了手里的碗,她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喊叫出声。
一群人在议论纷纷,还有人询问瘫坐在地上的婢女是怎么回事,那个婢女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两眼发呆,只会摇头,管家已经睡下,他此时听到叫声正把一件棉衣往身上披,迈着急促的脚步冲过来。
管家把吓得不知所措的婢女们推开,自己走进柴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是何人?为何会躺在此处?”管家过去蹲下来探了探虞燕飞的鼻息,“还有气,活着。”
刚刚送酒的婢女把碗交给其他同伴,就跑去白梓歌的房间敲门了。白梓歌此刻刚进屋,正打算脱掉身上的绒毛斗篷就寝,还未来得及脱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过去打开门,看到是方才那个婢女:“何事?”
婢女慌慌张张,气喘吁吁的说:“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柴房那边出事了。有个姑娘流血了,好像要死了的样子……”
还没等婢女说完,白梓歌就飞快的冲出了房间,向柴房奔去。婢女帮白梓歌把房门关上,小跑着跟了上去。可是没跑几步,婢女就被白梓歌甩掉了,到底是习武之人,三两下就跑到了柴房,此时,管家已经用干净的布条帮虞燕飞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止住了血。
白梓歌过来的时候,婢女们已经安定了下来,她们在商量要把虞燕飞安排在何处养伤。白梓歌拿过婢女手里的灯笼,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正是白梓谣那日“收留”回来的那个姑娘,她的眼中不禁泛起了疑惑。
“梓谣不是说她已经把这个姑娘带到宫里了吗?为何她会出现在白府的柴房中?”白梓歌也顾不上思考许多,她把婢女遣散,命令管家道,“管家叔,麻烦你把这个姑娘帮我背到我的房中。”
听罢白梓歌的话,管家震惊了:“这……这怕是不妥吧?小姐,尚不知这女子来路,况且她身份卑微,怎能让她在您房里呢?”
白梓歌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管家这种说辞:“何为身份卑微?她现在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姑娘,哪有那么多尊卑贵贱的?快背回去。”
管家无奈,只得答应,他背起虞燕飞,把她送到白梓歌的屋里。白梓歌又让婢女出去请郎中来。那个犯了事的婢女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就算白梓歌不杀她,那也会把她赶走,白梓谣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她把她杀死,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爬起来跌跌撞撞向白梓歌跑去。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有话与您说。”婢女拽住白梓歌的衣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肯放手。
白梓歌疑惑的看着疯疯癫癫的婢女:“你有何事要说?”婢女含糊不清的把白梓谣是如何让她这般对虞燕飞的话告诉了白梓歌,“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大小姐,都是二小姐让奴婢干的。”
还没等白梓歌反应过来,那个婢女就一头向墙上撞去,血瞬间沿着她的额头流下,像是泉水一样,滴落在冰冷的地上,在灯下隐隐可以看到丝丝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慢慢凝固。
正打算离开的几个婢女看到那个婢女死了,都吓得尖声乱叫。白梓歌又是疑惑又是无奈,她不知道妹妹为何怨恨刚刚那个姑娘,只听这个婢女的一面之词是不能下决断的,她还是决定等虞燕飞醒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白梓歌让人收拾了一下此处,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房去了。
她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婢女带着郎中进去了,她跟在郎中身后,没有惊动他们。郎中把脉之后,一转身看到了白梓歌,婢女介绍说白梓歌就是如今白府的主人,郎中向白梓歌作了一揖。
白梓歌还礼:“不知这位姑娘怎样了?”郎中一边向外走,一边回答白梓歌,“这位姑娘身体虚弱,且失血过多,不知是为何,身上有多处地方受伤,而且,还因为受了过度的惊吓得了失语症,我已开了药方,外敷和口服的都有,每日记得为她换药,莫要惊动她,伤过几日就好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说话,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白梓歌听完郎中的这些话,差点惊的没缓过神来。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她床榻上的虞燕飞,这个姑娘在此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伤得为何这般严重?一开始,白梓歌还以为她天生哑巴,没想到是受到惊吓而得了失语症,白梓歌的心不禁纠了起来,这一切会不会是她妹妹命令那个婢女干的?如果是这样,那白梓谣究竟与这个姑娘有何深仇大恨?
深夜的寂静令人感到孤独寂寞,白梓歌却感到不安。妹妹背着她是不是在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自从进宫之后,她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究竟干了些什么?白梓歌一点也不知道。也许,把她送进宫,让她嫁给皇子皇孙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是白梓歌一时大意了,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想到了妹妹的终身大事以及她自己的意愿。
“都怪我做事欠思考,就不应该这样由着梓谣任性而为,都怪我平时太宠她了,如今只愿不要出什么事。”白梓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床上的虞燕飞,昏暗的烛光映照着少女脏兮兮的脸庞,她正安静的睡着。
翌日天刚亮,白梓谣就梳妆打扮后去了后宫,她向后宫的大宫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宫女立刻去苏凝宫通报杨琼妃,杨琼妃正在用膳,听到贴身婢女的话,杨琼妃差点扔掉了手里的勺子。
这女子来见她作何?半天杨琼妃冷静下来后想:既然来了,那就见见,顺便和她谈谈她肚子里孩子的事。
“让她进来吧。”杨琼妃让另外一个宫女把早膳端下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帛,又扶了扶云鬓,坐好了等待那传说中怀了她儿子骨肉的女子的到来。
白梓谣莲步轻移,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杨琼妃面前:“见过琼妃娘娘。”杨琼妃示意白梓谣免礼,她微微注视白梓谣的面庞,这个女子生得天生丽质,脸好像鹅蛋一样白嫩光滑,眼眸中像盛着两汪秋水,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眼睛的闭合,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这样的女子,别说是男人见了,就是她一个女人,见了也不禁为她的美貌所震撼。
在杨琼妃打量白梓谣的时候,白梓谣也打量杨琼妃。杨琼妃其实并没有多好看,她之所以如现在这般沉鱼落雁,不过是借了大量的胭脂水粉和华丽的服饰来装点自己,仔细看杨琼妃的衣裙,颜色艳丽,出尘不染,好像千年前从商朝走来的妲己,白梓谣看得出来,她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那种雍容华贵和落落大方,有的只是狐狸一样的妩媚和些许小家子气透露在其中。
当初宫里关于程君怡和杨琼妃在陈煊面前争宠的事白梓谣也有所耳闻,毕竟她在进宫之前很早就关注起了宫里的事。听说当时太后偏向程君怡,再加上程君怡是当今丞相之女,所以才赢过杨琼妃,成为了皇后,其实陈煊爱的人一直是杨琼妃。杨琼妃气质就不如程君怡,难怪太后不喜欢她。白梓谣在心中暗想。
“靖王妃,不知你找本宫有何贵干?”杨琼妃故意用靖王妃称呼白梓谣,想看她作何反应。
果不其然,白梓谣掩唇一笑:“娘娘说笑了,妾身现在是文楚王妃。”
杨琼妃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淡茶:“文楚王妃?你可知文楚王是本宫的儿子?他何时娶你为王妃了?可并未同本宫说起。”
白梓谣脸色也是波澜无痕:“娘娘,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这个事情,您想必也有所耳闻吧?我肚子里,现在怀着文楚王的孩子,您说如何办呢?”
杨琼妃冷笑一声:“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你和靖王待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不会是他的吗?”
白梓谣摇摇头,知道杨琼妃故意为难她:“那怎么可能,难道文楚王没有告诉过您吗?若没有,那这个孩子我也不必留着了。”白梓谣说完准备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