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朝堂上的斗争
本来陈尔雅在蛮族之地就被蛮人在身上用了不少刑,尤其是手臂的部分流了不少血,因此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太监见陈尔雅走的有点慢,不耐烦的回头呵斥道:“走快点可好,陛下都等得急了,别忘了,你可是个反贼。”
陈尔雅听到太监叫他反贼,衣袖下的手忍住攥成了拳头,果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吗?现在被陈煊怀疑了,一个太监都能对他指手画脚,呼来喝去,还明目张胆的叫他反贼,陈尔雅在心里暗暗想,如果这次能活着走出宣武殿,他一定会让杨琼妃母子的罪行昭示在众目睽睽之下!
来到朝堂之上,众文武大臣都到齐了,陈尔雅飞快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到司马繎新和卫无情,王真都在,陈治和陈景渊也在,看来陈煊是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罪行”。司马繎新一脸愤愤不平的站在武官的队列里,恨不得把离陈煊最近的陈治狠狠收拾一顿。
陈尔雅缓步行至朝堂之上,掀袍跪下,行毕礼后,陈煊开门见山便问:“陈尔雅,你可知罪?”陈尔雅轻启略显发白的嘴唇道,“儿臣没罪。”一旁看好戏的陈治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没罪?那你被蛮族生擒,不肯交出虎符,是何意?”陈煊的眸中迸发出帝王的威严,那种威严令人不敢直视,似乎是在逼问陈尔雅,不说实话今日就别想活着出去。
“儿臣被蛮人生擒,当时是在城南,孤身一人,虎符交与何人去?”陈尔雅刚说完,陈治就站出来跪在陈煊面前,“父皇,儿臣有话要讲。”
“说。”陈煊示意陈治讲出来,“据儿臣所知,皇兄当初带人足以冲破阿哥罗的重围,突围回城东,阿哥罗带领的人并不多,以皇兄当时的兵力,足以突围。”陈治话音落罢,司马繎新就想跳出来打他一顿,这明明是睁眼说瞎话,陈尔雅何以傻到故意被蛮人生擒?王真见司马繎新要出列,忙拉住了他,卫无情这时也察觉到了司马繎新的冲动,忙向他使眼色,摇头。司马繎新无奈,只好听卫无情的,强行把怒气压下去。
陈煊眼中的神情愈发凛冽,他看着下面跪在地上的陈尔雅,与其说这个人是他的儿子倒不如说是他的仇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陈尔雅注意到了陈治眼中的奸险和陈煊眼中的愤怒,波澜不惊的回答说:“启禀父皇,当初儿臣并不在城东,而是在城南,儿臣与林子被敌人的军队冲散,儿臣一路被阿哥罗逼至城南,被擒获的地方也是城南附近,城南上的人甚至都能看到这一幕。”陈尔雅言罢,偷偷看了一眼陈治,陈治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父皇,据儿臣所知,皇兄以前带回来的那个小要饭的,私自去烧毁民宅。”陈煊蹙眉,“可是那个凌方?”
“正是,儿臣本来派给了他一队兵让他去支援林都尉,把城东的百姓带到城西,结果他去烧人家房子,野小子就是野小子,皇兄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陈治见诬陷陈尔雅不成,又去诬陷袁方,只要凌方有罪,他是陈尔雅带回来的人,又和陈尔雅的关系亲如兄弟,那陈煊也一定不会放过陈尔雅的。陈治在心里盘算着。
“逆子,这里是皇宫,你是皇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往这里带的!”陈煊气愤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陈尔雅听了陈煊的这句话,忽然间觉得很讽刺。皇子?不过是空有名无实的皇子吧?名义上是皇子,靖王,实则连个庶子都不如,宫里的太监都能对他吆三喝四,都能指着鼻子骂他,这也是一个皇子该有的待遇?
“凌方才不会干出这种事,陛下不要听他血口喷人!”陈尔雅攥了攥指甲快要陷进肉里的拳头,第一次用这么高的声音和陈煊讲话,在场的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司马繎新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殿下他……不会真的想造反吧?”司马繎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陈尔雅,情不自禁的悄悄说出了这句话,王真白了他一眼,使劲掐在他胳膊上,“不该说的别瞎说,殿下是那样的人吗?他不过是被那个文楚王惹怒了而已。”
司马繎新机械的点点头,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陈煊听到陈尔雅如此激烈的反应,不禁有些犹豫了,他在犹豫要不要相信陈治的话,谁知陈治又说:“是不是真的,把凌方带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带凌方。”陈煊一声令下,侍卫们去大牢里把凌方带了过来。只见,凌方被两个侍卫押着,来到大殿之上,被他们一把推的跪在地上。
凌方刚跪下,就看到他旁边的陈尔雅,凌方一脸不解:“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陈治见凌方大惊小怪的,呵斥道,“大胆,朝堂之上也容得你这罪人大呼小叫?还不快与陛下行礼?”凌方突然被呵斥了,心里非常不高兴,有点不情愿的低下头向陈煊行了礼。
“凌方,你乃朝廷都尉,朕问你,你在支援林都尉的时候,有没有烧百姓的住宅?”凌方也不知这是陈治设的计,点点头答应了,“正是。”
陈尔雅不敢置信的看着凌方,凌方察觉到了陈尔雅脸上的表情,随即又补充说:“但是,这是文楚王和四殿下吩咐微臣的,并非微臣个人想法。”陈煊听着这话,质疑的看向了陈治。
“父皇,您别听袁方胡说,谁叫他烧房子了?”陈治摆摆手,有些慌乱,“就是你!”凌方也不顾礼节,直接指着陈治。
“回父皇,儿臣也可以作证,烧房子并非凌都尉自身所为,而是五皇弟命令他去做的,至于虎符,皇兄也是被冤枉的,他当时与林都尉被敌人的军队冲散,虎符只能带在身上,正准备要交还给父皇的时候,父皇就已派人来软禁了皇兄。”正在这时,陈景渊从陈治身边站了出来,为陈尔雅澄清。
陈治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陈景渊,袁方也是一脸懵懂,不解其意,他不是陈治那边的人吗?陈治心里有些慌乱,这个人明明当初还和自己一同对抗陈尔雅,还说要给自己的母妃报仇,他们的敌人明明是陈尔雅,现在他为何站出来替他说话?
陈治本来想问,但是一问被陈煊知道了,就真的完了,思考片刻,陈治的心中又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既然无法为他所用,留着给对手利用,倒不如让他消失!
“景渊皇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靖王给了你多少贿赂,你就帮他说话?”陈景渊笑了笑说,“以前是我糊涂,分不清谁是好人,现在我明白了,你和琼妃娘娘,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颗利用的棋子,让我做着违背良心之举,尔雅皇兄没有贿赂我,是我自己说的。”
陈煊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又扯上了杨琼妃,没想到陈治嘴快,直接把陈景渊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连陈煊要问陈景渊的机会都不给:“父皇,是他勾结陈尔雅一同陷害儿臣,儿臣根本就没有干他说的那些事,都是他一个人所为!”
“是,是我一人所为,我看着皇兄眼睁睁的被阿哥罗带走却无动于衷,看着他遭受酷刑却幸灾乐祸,看着他被冤枉却心里暗暗高兴,但是,这一切不是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的吗?”陈景渊看向陈治,眼里满是愤怒,愤怒的好像要烧出一把火来,那愤怒就像当初陈尔雅和虞燕飞在一起他看到的模样,那愤怒就像是他母妃被杀,杨琼妃告诉他是陈尔雅所为一样。
陈景渊话音落罢,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大家生怕被牵扯到其中,一向能说会道的袁方也不敢言语,大家都默默的看着陈景渊。而只有陈尔雅没有去看他,反而是闭上了双眸,他知道,陈景渊在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他就算再能辩驳,怎么可能是出尔反尔,和杨琼妃一样奸诈无赖的陈治的对手呢?
“文楚王,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若有半句谎言,朕,绝不轻饶你!”陈煊严厉的对下面的陈治说道,声音明显抬高了许多,他的眼里分明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望,听到陈景渊刚刚说的话,陈煊比听到陈尔雅要造反的话还生气,也许,他觉得,他最爱的女人杨琼妃生的儿子不应该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看着自己的兄长陷入困境见死不救,兄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还在这里陷害兄长要起兵造反。若不是程无季等朝廷元老大臣一再反对,陈煊早就立陈治为太子了,还怎么会犹豫到现在都不立储?
听到陈煊的质问,陈治连忙抬起头,挺直背说:“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是他们俩合起伙来陷害儿臣,靖王深知自己大势已去,因此拉拢四皇兄一起来栽赃儿臣,父皇,他们的话不能信啊。”陈治说完还不忘磕了一个头。
“父皇,就算儿臣想陷害四皇弟,以儿臣的智慧,有的是办法陷害他不是吗?何以会蠢到把自己搭进去,让蛮族人在自己身上动刑,还废了一条胳膊?”陈尔雅冷眼看着陈治演戏,他知道陈景渊此时只有死路一条,他也没有办法救他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洗清冤屈。景渊,并非我不救你,是陈治的手段太过阴险,再加上他仗着父皇宠爱,皇兄真的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