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夜闯皇宫
张俊有种被屈平一眼看穿的感觉,也从屈平的话中听出了戏谑,为难地说:“为人臣子,不就是要忠君吗?”
“太后从金国荣归故里,知道你这些菜的良苦用心,肯定会很高兴的!”屈平点点头道。
张俊更加羞愧难当,说:“王爷,张俊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指出!”
屈平说:“做得很好,没有问题。皇上太后吃得好了,证明天下百姓生活也跟着奔小康致富贵了嘛。”
张俊见屈平话中仍有刺,一咬牙,跪下道:“下官知错了!”
屈平赶紧扶起张俊:“张将军言重了,开个玩笑而已。我也不是襄王了,你不用称下官。”
张俊起身道:“但你还是天下兵马副元帅!”
屈平愣了一下,问:“真的?”
“皇上只是废除你的襄王封号,没说撤你兵马副元帅之职位。”
“这我倒是没注意。有意思。”屈平道,“这么说,我还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在外面?”
张俊说:“这个……皇上说了算。”
屈平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继续琢磨菜谱了。我来就是想问问,听说张将军在肇州,帮我做了一件事?”
张俊震惊了一下,屈平人虽不在,却还掌控着天下,看来这回秦桧是小巫见大巫,马上要栽倒在屈平身下了。
张俊说:“下官秉公为朝廷办事。”
屈平对他的回答大为赞赏,张俊不轻易站队,这倒是与《岳飞传》里的他有些不一样。在《岳飞传》与后来的正史中,张俊可都是秦桧的帮凶,还被铸成铜像永跪于岳飞墓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力量太强了,影响了一些人的人生走势?”屈平心想。
屈平问:“可否让我见一下你带回来的那个人?”
“当然可以。”张俊说完,在身后的墙壁上找到一块砖,他用力在砖上按了按,突然,那扇墙壁便左右分开,露出一个一尺来宽的窄道。
好精妙的机关!
“王爷请跟我来。”张俊说完,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屈平跟着张俊通过那条狭窄的过道,五米之后,出现一个宽大的空间。里面灯光稍暗,一个人正坐在里面。
那人正是被张俊一直带在身边的刘九牛,他见张俊带着一个人进来,赶紧站立起来,叫了声:“大人。”
“这里别有洞天啊!”屈平扫视了一圈这个空间,然后看着刘九牛,“你就是张将军带回来的那位吧?”
刘九牛见着这位陌生人有些惶恐,求助地看着张俊。
张俊说:“别怕,这位就是襄王!”
刘九牛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跪下道:“王爷,小人刘九牛,拜见王爷!”
“起来说话。”屈平说,“你跟我自己说说,当时在庆云监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刘九牛知道,只有襄王胜出,自己才不用继续困在暗无天日里。他说道:“当时秦汉大人被关在监牢,两天没给饭吃。第三天,秦桧大人才来监牢里审问,问是不是他谋害了先帝,是不是有人背后指使。秦汉大人没承认,秦桧又带进来一个蒙古兵作证,让他指征秦汉大人。秦汉大人骂了秦桧大人几句,然后拔出狱卒的刀,自尽了……”
屈平听刘九牛一五一十地叙述着当时的情况,一边回忆自己曾交代秦汉:“注意先帝的行踪,必要时将先帝截下。”
不知道是秦汉回错了意,还是他自作主张,杀了先帝赵桓?
事后秦汉发现事情暴露,为了不牵连到屈平,便以自尽的方式,想以此将线索带到九泉之下,如此便死无对证。
屈平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若不是自己跟秦汉说那番话,他肯定也不会做出那些决定。秦汉的死,自己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先帝的死……只能算冤死。
屈平了解完情况,同张俊出了暗室,说:“多谢烈国公大人了。请大人再为我多招待证人几天,等我用到他之时,便是他重归自由之日!”
“王爷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张俊问。
“麻烦大人再帮我准备一捆荆棘木棒之类的,我要进宫面圣。”
张俊惊道:“你要打皇上?万万使不得呀!皇上就算一时被奸人蒙蔽,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举动啊!这可是死罪!”
屈平说:“谁说我要打皇上了?我是要负荆请罪,明白吗?”
“负荆请罪?先帝……真的跟你有关?”
“无关!负荆请罪,那是给皇上台阶下。你等着配合我就是了,告诉我,柴房在哪,我自己去找!”屈平说。
“你要现在进宫?已经关门了。”
屈平抬脚往外面走去:“我心中无门!”
张俊估计屈平是要孤夜闯皇宫,自己也劝阻不住,只好在后面说:“大人一切小心!柴房左拐,直走,再右拐。”
“谢了,我没来过你这里。柴房里有刀吧?顺便把胡须剃一下。”屈平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拐角。
张俊望着空空的走廊,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向着对的方向行进。
繁华的街道,此时此刻已经基本打烊,只有路边两旁的灯笼,还告示着这条街道白天时的喧嚣。
真龙包子铺当年被赵构吃过之后,人气一直鼎盛,店面也越做越大。
辛苦了一天的包子铺老板,准备关门,回后屋去数完钱抱老婆睡觉。
就在门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脚挡在了左右两扇门之间。
老板关不上门,稍微打开一扇,看看是什么东西卡住了。
是个中年人,还背着一捆柴。九九中文
此人正是顺便在柴房用柴刀剃了胡须,然后从张俊府上背着一捆柴木出来的屈平。
老板见是个樵夫,说:“已经打烊了!”
“店里还有包子吗?真龙大包子。”屈平道。
老板是个好人,他见屈平背着一捆柴,估计是白天没卖掉的。这个时候城门关了,店铺基本也关门了,这个樵夫也太可怜了。
他说:“柴没卖掉吧?这么晚了,城门也关了,你肯定是回不去了。这么着,你的柴我买下了,我这里刚好还剩最后两个包子……”
“我只要两个包子,而且,这柴我也不卖。”屈平说完,掏出价值两个包子的钱,递给老板。
老板愣愣的接过屈平的钱,回身从屉笼拿出两个大包子,用纸包好了递给屈平,又问:“你这柴真不卖?我不会亏了你的。你看我这牌匾,皇上亲笔御赐的,能讹你吗?”
屈平将包子收入怀中,转身边走边说:“我这柴,还有大用!”
“莫名其妙!”老板关上门,心道,“好奇怪的人。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是谁呢?”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紧闭,屈平肯定不会去门口招惹嫌疑。屈平对皇宫的地形和布防了如指掌。他来到宫墙的一处犄角之处,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抬头也不见上面有人,便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踏在犄角左右墙面上借力,蹭蹭蹭地上了高达十米的宫墙。
屈平趴在墙外,确认了周围没人值守,才翻身上了城墙。一个贴地滚,到了对侧墙角,往宫内墙下一看,正好没人,便翻身而出,中间在墙上两脚借力,下一刻便到了地面,躲入了黑暗中。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得便是屈平,谁让他对皇宫熟稔于心呢!
宫内五十步一岗,百步一哨,守卫森严。屈平没过一道关卡,都像是一次穿越火线,心惊肉跳。
所幸,有惊无险,终于潜行到了皇上寝宫之外不远。
屈平攀跃上了寝宫对面一座宫殿的屋脊,趴在屋脊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想先确认一下,这个时间,皇上是否在寝宫,又是否入睡了。
奇怪的是,皇上寝宫虽然亮着灯,宫外百米之内竟然空无一人值守,禁卫和内侍们,都在百米之外守候着。
怎么回事?
屈平等了一会儿,只见皇上的寝宫打开门,四个内侍赶紧从百米外抬着轿子跑去。一个丫鬟扶着一个娘娘出了门,然后上了轿子。内侍们扛着轿子,然后便离去了。
“看够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屈平身后响起。
屈平早就发现了对方,屈平也不回头,说:“你不是也在看。”
“我是职责所在。”
“那你倒是可以大饱眼福。”
那人走过来,在屈平旁边坐下,背靠着屋脊,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说:“王爷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盼着你呢,大家都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屈平也跟着靠在屋脊上,望着弯弯的月亮,说:“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再看各自看着夜空。
那个人,正是禁军统领——陈冲。
屈平问:“刚才从皇上寝宫里出来的是谁?”
“娜妃。”
屈平点了点头,又问:“皇上为什么不去娜妃的宫里?”
“皇上最近做了一个噩梦,有人要杀皇上。”
“难怪,守卫这么森严。连临幸这么精彩的事情,都要在自己寝宫完成,完了之后又给人送回去。这不是折腾吗?这样能怀上吗?”
陈冲白了屈平一眼:“我怎么知道,我还没老婆呢!”
“冒犯了冒犯了。天天忙着公务,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啊!明年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谢了!”
屈平好奇道:“皇上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要搞得这么谨慎严实?”
“有人要对皇上不利。”
“谁?”
“你!”
“我?”
“你!”
屈平笑道:“皇上不是认为我已经去了西天极乐世界吗,怎么作了个噩梦,就这么提防?”
“可能皇上怕鬼吧。”陈冲笑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嘿嘿……”
“你笑什么?你背着一捆柴做什么?”
“打皇上,一根一根地抽,直到皇上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我给你调开禁卫。”
“多谢!”屈平倒有些惊讶,陈冲也不多问,便要给自己放行。他是相信自己不会害皇上,还是要助己为虐?
陈冲说完,果真下了屋顶。没过多久,禁卫便被撤走了一半,寝宫外的守卫显得稀疏了。
屈平自言自语道:“我要是真谋逆,陈冲倒是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