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劝您还是早早的收手!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了!因果有报应,我今日的下场便是你日后的下场!”
周嬷嬷全然不顾自己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药瓶,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阴冷的笑了起来。
王思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心中莫名的浮现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嬷嬷,您赶紧起来,我瞧着你那额头上的伤口都觉着有些心疼,您赶紧起来,我找个大夫过来给您看看,今日的事我们全然当做没发生过一样,您看行吗?”
说完,她眼神略带紧张地看着挣扎着便站起身来的周嬷嬷,眼神当中充满了期待。
周嬷嬷从小便将自己带在身旁,这么多年了,如若是没有半点情份的话,她是不信的。
闻言,李莞躲在门帘之后,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了不少。
“啧,夫人,您今日可别在我这客气了,老奴我细心照料了您一辈子,夫人您又可曾有过几分真心待我?”周嬷嬷冷冷一笑,左手紧紧地握着那个药瓶,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王思瑶。
如若眼神可以杀掉人的话,王思瑶只是怕已经死了千百万回了。
周嬷嬷眼神死勾勾地盯着离自己不远处人的脸上,突然间就笑出了声,是那种接近于绝望的笑。
渐渐的,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笑她难得待人真心一回,却惨遭背叛。
她笑她已经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女儿,被他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向了那冰冷的湖中,再也没能够站起来,再也没能够甜甜的喊她一声母亲。
她笑她一生精明无比,却唯独栽在了他从小便带在身旁,如同带亲生女儿一般的人身上!
她如何不恨?
又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嬷嬷,你且冷静一些。”王思瑶连忙摇了摇头,心中又惊恐又害怕,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嬷嬷,我从未对你有过一丝的欺骗,你万万不能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当年您女儿的死更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都是那黑衣人在胡说八道!”
周嬷嬷本就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为人手段更是阴冷无比,手上沾过的鲜血不知道有多少,死在她手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如若她今日将十几年前的事情抖露出去,又或者说是跑到了衙门,就算是李乐父亲出面也不一定能够保下自己!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她的心!
她这般明显的心思,周嬷嬷又怎会看不出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她绝望地看了一眼,任命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不咸不淡的冷笑。
李莞从门缝里看见她闭上了眼睛,立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是回心转意,脸上一喜,正欲走到自家母亲身旁,却撇见院子里的人猛然地睁开了双眼,吓得腿立马收了回来,一脸的惶恐之意。
不禁大声吼叫了起来:“嬷嬷,您这是做甚?”
她方才见她那副模样,下意识的认为她想明白了,却不想并非如此!
周嬷嬷仿若没有听见她的大呼小叫一般,只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随后慢慢地低下了头,将手中的药瓶打开,猛然间举起便往口中上去。
“咣当”的一声,药瓶一瞬间便脱离了手心,摔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紧接着,周嬷嬷整个人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整个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嘴角流下丝丝鲜血。
再然后整个人直接软绵绵的趴到了地上,脸色铁青的很。
“夫人……老奴这一世,对不起他人,可我从未欺瞒过夫人一丝一毫,并没有将夫人当做我的跳板……夫人……小女的仇……老奴看在夫人由我带大的份上……不同您计较,只不过,夫人,您切莫去招惹方才那黑衣人,不然您会后悔一生一世的!这是老奴我最后给你的告诫!”
说完,眼睛一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张大着嘴巴笑了几声,似乎是在嘲讽他们。
紧接着,整个人便向后仰去。
下一秒,身体以快速可见的速度快速缩拢,面目逐渐的消弱了下去,直到变成了一滩浓水。
院子里刚才留下来保护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全都是震惊之意,紧紧的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周嬷嬷……居然化成了一滩浓水?!
“母亲,嬷嬷她不是人?!”猛然睁大了瞳孔,李莞脸色煞白,耳畔不停围绕着方才她所说的话,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不得好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氏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微微皱了皱眉,连忙俯身拍了拍她的背,“无事,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罢了,怎么会是真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莞儿不必太过于担忧,母亲这就去把背后正在捣鬼之人给抓出来!”
李莞却是慌慌张张的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惊恐之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母亲,她就是化作一滩浓水了!周嬷嬷不是人!是从阴曹地府来索命的!是来替她那女儿来索命的!”
她……是来向她索命的?!
王思瑶捏了一把冷汗,连连摇了摇头,压下自己心中的害怕之意,“莞儿,这世上哪有什么牛鬼蛇神之说,不过是用来吓唬吓唬人的!你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刚才那人根本就不是周嬷嬷,嬷嬷跟在我身边几十年,都未曾有过这副模样,母亲敢断定刚才那人就不是!定是那黑衣人做的手脚!”说完,抬起手来又想要拍一拍李莞的背,却见身前人瞳孔猛的一缩,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母亲,方才周嬷嬷说的话可否都是真的?您真的将他女儿亲手推下了湖中?”李莞几乎接近了崩溃,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王思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莞儿,这是不相信母亲?母亲何曾伤害过你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