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万万没想到,夫人心思竟如此狭隘!见不得我女儿长得比你美,竟然就痛下杀心!将与你一同长大的玩伴亲手推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你好狠的心!”
周嬷嬷每多说一句话,王思瑶的脸就会越发的阴沉下来,到最后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站在院子中的人,倘若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她的目光犹如毒蛇般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嬷嬷,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王思瑶将眼中的恨意敛去,紧紧的抿了抿嘴,苍白着一张脸问道。
尘封了十多年的事情,为何偏偏在今天这个时候被揭露了?
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李莞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自家母亲那阴沉的面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目光猛的一凝,周嬷嬷疯狂的笑了起来,“夫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奴今日是无法替我那惨死的女儿报仇雪恨了!如若是有来世,我必然将你千刀万剐!”
她恭恭敬敬侍奉了十多年的人,居然就是杀害她女儿的杀人凶手。
“啧,没想到你们这院子倒是挺热闹的。”
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院子里的众人皆是一愣,周嬷嬷嘴角却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王思瑶心中一惊,连忙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一身黑衣,脸上被面纱紧紧遮挡,分不清模样。
可那一身黑衣裳的花纹却是繁琐至极,且那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露在外面的那双眼中带了丝丝冷意,让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是谁?!居然敢在将军府装模做鬼!”李莞嘴角缓缓地笑了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是见不得光的黑衣人在背后捣鬼,这声线听上去也像是个姑娘家。
忽略自己脖颈上传来的轻微疼痛感,李乐微微挑了挑眉,面纱下的脸冷若冰潭。
“周嬷嬷,可曾记得方才您答应过我的事儿?”李乐淡淡的瞥了一眼李莞强做镇定的脸,微微勾了勾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闻言,周嬷嬷微微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后恭敬地对那黑衣人抚了抚腰,“如若不是阁下今日告诉我这么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我怕是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说完,目光冰冷的扫向站在房屋门口的王思瑶。
那道眼神中蕴含了许多情绪,无奈、痛恨、惋惜。
方才她被那两个侍卫从李乐院子里给拖了出来,两个黑衣人并没有急着把她拖回来,而是直接把她扔在了那,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到地上,神情冷漠,然后两人直接走到一处拐角,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正欲挣扎着起身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个站在屋檐上的黑衣人便出现了,不等她惊惶惊恐地开口,那黑衣人徐徐道来了这些事。
且时间纹合,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耳畔犹然想起方才黑衣人冷冷的声音,“如今你回去下场也不过是惨死一场,倒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是啊……
王思瑶被那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指尖微微缩紧,面上闪过一丝惊慌之意,“嬷嬷,这黑衣人如今来历不明,你切莫要听了她的胡话!”
“对,嬷嬷,这人来路不明!”李莞忙道,额头上闪过一丝热汗,“母亲说得对!”
周嬷嬷从小熟读诗书,如若不是家门低贱的话,如今怕也是名门望族的闺房小姐,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家才会从小将她留在王思瑶身边。
可周嬷嬷有一女,模样生得极为标志,从小便招人嫉妒,只是在十三年前去不慎掉入湖中,从此这世间再无她,周嬷嬷也是从那时候起变得自暴自弃,每日暴饮暴食。
冷风微微切入骨,李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暗笑自己。
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吗?身子骨居然变得这般虚弱了。
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双手慢悠悠地环上,李乐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道:“夫人这般说话怕是有些不妥,您当年亲手将周嬷嬷的女儿推入湖中时,正巧有人看见了这一幕,只不过碍于你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敢张言罢了。”
“夫人名叫王思瑶,是西楚最大盐商之女,平日里这府上的人大多都称您夫人,明确以王氏自称,可否是这样?”
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王思瑶,见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心中无比舒畅。
前世她在宫中时不小心听见李莞身旁的贴身丫鬟说起这件事,便留了个心眼。
那时她还并不知周嬷嬷常年在她的药中下药,心中无比感激她,后便派人打听了这个事。
调查出来的结果也是出乎她意料,那知情人说他是亲眼看见王思瑶将周嬷嬷女儿亲手推下去的。
只是后来还没来得及将这消息告诉周嬷嬷,宫中的太医便诊断她的身体中出现了慢性毒。
真是世事弄人。
“罢了,今日我还有事,周嬷嬷,接好。”李乐面纱下的嘴唇微微一勾,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手指轻弹,一个药品便扔了下去。
周嬷嬷不疑有他,忙伸出双手想要接住那扔下来的药品,可惜距离隔得有些远,她咬了咬牙,往前跑了几步,稳稳当当地将那药瓶接在手中。
可谁料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扑通的一声”倒地。
李乐眉头微微一皱,这般小事儿都做得不好。
“周嬷嬷,这药瓶当中装的是什么方才我已告诉了你,至于服不服用,那便是你的事儿了。”
话音落下,李乐轻飘飘地撇了一眼房屋门前的母女俩,冷笑一声,便飞身而去。
王思瑶这时才反应了过来,瞳孔猛地一睁,立即大声吼叫:“来人,府上进了贼人,赶紧派人去将他抓住!我重重有赏!”
院里的人几乎都落荒而逃,连连应声,直觉是为了逃离这个地方。
如若等会儿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这人头怕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