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嬷嬷倒是有些聪明，知晓如若自己就那服回来的话会受到谴责，眼下装成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并以为他们不会再责怪她，还真是打了一副好牌。
“嬷嬷，我并未想要怪罪于你，像你这般装疯卖傻，是要作甚？”微微皱了皱眉头，王思瑶目光凌厉的扫了过去，一脸严肃。
这周嬷嬷眼下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当真以为她会庇护她一生一世吗？
真是愚蠢至极！
闻言，周嬷嬷身体猛的一僵，伸出手随意在自己的额头上擦拭了几下，随后口中不停地吐着口水，甚至还用来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时不时的还大叫两声。
“李莞，你终究会不得好死的！我自认为我自己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可今日才知晓，原来你比我更加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李莞，忽然间缓缓地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望了几眼。
李莞被那道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不断露出惊恐之意，心脏砰砰砰砰的跳动。
这周嬷嬷为何会用那般眼神看着她？
倘若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眉头一皱，王思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嬷嬷，你可知你今日这番举动会给你带来什么？”
还真是让莞儿给说中了，这周嬷嬷包藏了一颗祸心，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余光撇到两道身影正慢慢地向她靠近，王氏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周嬷嬷冷哼了一声，正欲上前一步，目光却陡然一闪，紧接着整个人快速的转过身，双脚立马腾空而起，那两个还未靠近她身的两个婢女顿时扑倒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不停地冒着鲜血。
“夫人，我向来待您不薄，也从未有过二心，今日小姐在大小姐院里见死不救，老奴心中也并未有半分怨言，可夫人，老奴这些年来为您做的事情可多可少，但也都是您所不敢做之事。”
“如今夫人用不着老奴了，便想着将我一脚踢开！”
闻言，王思瑶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婢女，心中的疑惑更加隆重了，笑了笑，“嬷嬷，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方才还同莞儿商量着去给你寻些名贵药材和膏药来，让你送去大小姐那儿交差。”
这贱人什么时候会武功了？
看来，眼下去真的留不下她了。
捕捉到身前人脸上闪过的杀意，周嬷嬷心中一片凄凉，眼眶微微泛起了红，愤怒无比，垂在双侧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闻言冷笑一声，“夫人，老奴那么些年来恪尽职守，一直将您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说到这儿，她微微一顿，略显肥态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夫人，十三年前，您亲自将我女儿推向那冰冷的湖水之时，可否有过悔恨之心？！”
如若不是今日那个黑衣人告诉她这些事情，她怕是一辈子就要为杀子之仇的人劳心劳力的伺候一辈子！
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王思瑶脑袋一昏，浑身僵硬的不得了，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十三年前的画面变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清晰无比。
少女拼命地在湖中挣扎，凄惨无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却在一旁冷眼相看，不曾搭出援助之手，甚至成为了最后压死了少女的一根稻草。
她狠狠地踩掉了少女拼命扯住的木板。
闭了闭眼，王思瑶忙伸出手扶住了门框，这才坎坎稳住了自己快要倒下的身躯，硬着头皮开口道。
“嬷嬷，我那时也不过才刚刚长大，怎会做出那种歹毒之事，你千万不可听信别人的谗言，您从小将我带大，想必肯定清楚我的为人。”
李莞见着自家母亲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伸出手抚住了自家母亲，压低着声音问道：“母亲，周嬷嬷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李莞的话犹如冷水一般从头顶头浇了下来，王氏瞳孔猛地一缩，紧紧的抿了抿嘴。
谁知道下一秒，平日里温和而雅的王思瑶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狠狠的便甩掉了扶住她手臂的那只手，面无表情，“我可不曾做出那一番事情，定是周嬷嬷年迈了，脑子有些不清楚，听信了别人的谗言。”
冷不丁的被甩掉手，李莞被甩的有些莫名其妙，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家母亲脸上的神情。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谁知周嬷嬷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冷的笑了一声，“夫人，您从小性子毒辣，如若这些年不是我在背后替你打理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话，您怕是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性子要将李乐大小姐给除掉了吧？！”
话音落入院子的下人耳中，身躯皆是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瞳孔，仿若不敢相信她口中所说的人，竟然是他们一向温和谦让，对谁都一脸笑意的二夫人！
还想对着李府的嫡出大小姐动手！
王思瑶心中一颤，抓着门框的手微微缩紧，连着门框上的木屑嵌进肉里也毫无知觉，死死地盯着生前脸色疯狂的人，死死的咬了咬牙，“嬷嬷，十三年前您女儿不小心失足掉下湖中，我本想着跳下湖去救她，可奈何我从小便不识水性，如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我家里的人怕是也要去寻死。”
到底是谁？！将这些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还让周嬷嬷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闻言，周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双手叉腰，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呸得一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夫人，不妨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那日你突然提出要请我女儿去赏荷花池，我心想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肯定很好，任由你们两个去了。”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目光瞧着那脸色发白的人，脸上的冷意更加肆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