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骑兵迎着箭雨冲锋,若在往常看来定是无用之功,不过是白白送死,即便他们奔走到城墙之下,也拿高大的城墙毫无办法,没有攻城器械相助,骑兵虽多,又有何用处。
但骑兵早就经受严格训练,虽知无功,但将军之令不可违背,尽都奔涌在前,向着箭雨中,那两个孤单寂寥的身影冲
上万骑兵迎着箭雨冲锋,若在往常看来定是无用之功,不过是白白送死,即便他们奔走到城墙之下,也拿高大的城墙毫无办法,没有攻城器械相助,骑兵虽多,又有何用处。
但骑兵早就经受严格训练,虽知无功,但将军之令不可违背,尽都奔涌在前,向着箭雨中,那两个孤单寂寥的身影冲杀而去。
箭雨之中,如意背扶着昏迷不醒的严超艰难前行,看着眼前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千军万马,其中无数战旗随风飘摇,当前一将正是常行走于相府,自幼被如意熟识的魏越。
如意知道魏越常伴吕布左右,是他最亲信的大将之一,有他在此,说明父亲便也离此不远,眼中不由泪光莹莹,对旁昏迷的严超轻声道:“兄长你看,是父亲的大军来救我们了。”
言罢忽觉身形一软,眼前景象逐渐模糊,与严超一同倒在箭雨之中。
魏越已经遥遥能见如意脸庞,正加急向她驰援,忽见她骤然倒在箭雨之中,以为如意被箭雨所伤,目眦欲裂,呼令兵将道:“所有人齐射压制,速解救前方两人。”
此时大军已经冲到定陶城下百步之内,已到弓箭射程,一时间万箭齐发,对城头的曹军形成了压制,让曹军不敢片刻露头,城下箭雨终于稀少了许多,只有零零几几的箭矢落下,射箭之人却也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魏越奔驰到如意身前,见两人果然是如意与严超,如意看上去并无外伤,全身岁被血渍浸湿,却没有伤口流血,严超可就严重多了,身上几处箭伤尤为醒目,身上血渍污渍混合,显然是受伤之后还有跌伤。
魏越不及查看两人伤情,急将如意抱起横置于自己战马之上,又令左右兵将把严超解救上马,疾呼道:“撤退!”
在弓箭的压制下,魏越率军解救如意、严超二人撤退,待许褚缓的一口气,再要回击时,才发现城下的上万骑兵,早已经撤出了弓箭手的射程。
许褚眼中震撼无法以言语形容,吕布骑兵来去如风配合娴熟,分工明确,实在是少见的精锐之师,也难怪吕布能够纵横天下,仅是这前锋的狼骑营便如此厉害,却还有闻名已久的重骑兵,威震天下的陷阵营,他虽然跟随曹操多次与吕布交战,但每次见其兵马战阵,皆不由由衷的羡慕。
魏越救得如意而归,急招军医前来为她二人诊治伤势。
军医一番忙碌查看后言道:“小姐身上并无外伤,仅是小腿骨折,境况上好,只需调养些日子便可好转。只是这位小将军身上箭伤已经伤了内脏,加上又失血过多,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魏越大骂道:“我又不瞎,当然知道严超伤势严重,可小姐也是昏迷不醒,怎么只会仅是外伤,你快为他们诊治,他二人若有一人出事,你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军医为难道:“小将军失血过多,我已经为他包扎止血,能不能恢复,还要看天意,可小姐却是并无大碍,如今昏迷只是连日过度疲劳所致,只需静养必能恢复。将军想要她此时醒转,乃是逆天而行,对小姐身体有害无益,还请慎重。”
魏越怒道:“君侯兵马就在左近,不时便到,难不成让君侯看到小姐这副模样?君侯的怒火到时候会怎么样你自己想吧。”
军医想到吕布这一路如同吃了火药,催令大军连下城池数十座,所过之地皆做废墟,一改往日仁慈作风,杀伐之烈令一众兵将侧目,军医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畏畏缩缩道:“可是…”
魏越打断他道:“别可是了,先将小姐救醒,君侯只有看到小姐无恙,才会安心,否则你我皆难逃一劫。”
军医唯唯诺诺不敢擅动,如意本无大恙,若贸然施救,说不定会留下后患,这个险他可不敢冒,这魏将军不懂医术,胡乱指挥,若有事他自可拍拍屁股,自己却难辞其咎,孰轻孰重当自有斟酌,不敢妄动半分。
此时渐闻大军临近之声,账外兵士风风火火奔入道:“丞相已经亲率近卫重骑兵临到大营,请将军速去见驾。”
魏越长叹一声,对军医无奈道:“走吧,你自己向君侯去解释吧。”
且说曹操得到许褚紧急传报,得知吕布大军十几万,正向定陶城南门攻杀,心中惊怒不可遏制,怒对众人道:“前几日才得军情,吕布大军还在豫州境内,怎么忽然就到了兖州,难道他们是腾云驾雾而来的吗?于禁是干什么吃的,诺大的豫州兵将数万人,被吕布半月攻破也就罢了,这连片刻的阻敌延滞都做不到了,枉我对他委以重任,我要他何用?”
荀攸亦哑然无语,思虑良久才道:“吕布必是得知他生子就在城中,这才一路快马加鞭而来,可见此子在他心中定是珍贵无比,他一路跋山涉水而来,连日赶路,定已经人困马乏,虽十万人,却不足为虑,我军兵甲强盛以逸待劳,何惧他远道而来的疲劳之师。”
曹操这才稍平怒气,令左右道:“速召夏侯惇领兵进城,防备吕布连夜攻城。”
又对曹休道:“文烈即刻向许褚增援,领一万近卫即刻助他守城,切不可轻易出击。”
曹休走后,曹操犹自坐立难安,问左右道:“吕布大军突然到此,打断了我军之前计划,如今该当如何应对,诸位可有对策?”
谋士董昭道:“吕布势大,携大胜之师飞马而来,固然劳累,却锐气难当锋芒毕露,我军万万不可与之交战,这定陶城三面临敌,绝非当战之地,不如尽早退军东郡,以保后方安稳,来日方长,何愁不能再有攻取之日。”
曹操好不容易抽调兵甲十几万,正要大展拳脚,收复兖州失地,岂能就此不战而走,若被世人得知,他仅闻吕布之名便仓惶逃走,岂非被天下人耻笑,即便世人看法不足为虑,可自己的军心也会因此涣散,再想聚集起来,只怕是难上加难。曹操不由怒道:“大军还未交战,岂可不战而逃,如此胆怯何以统御天下。况且我军兵力与他吕布也在伯仲之间,胜负尚未可知,你这是在乱我军心。”
董昭拜伏在地,劝谏道:“将军也知道我军北有吕布的大都督高顺在黄河北岸摩拳擦掌,西有张辽虎视眈眈,如今吕布又亲率大军兵临城下,定陶已成孤悬之地,又被人包围歼灭之危,若不尽早撤军,恐将有大祸临头,将军三思。”
曹操大怒,冷冷道:“此人乱我军心,将他拖下去斩了,以正军纪。”
左右甲兵蜂拥上前,将董昭押解。荀彧急忙上前阻止劝道:“明公,临阵战将乃是大忌,如今吕布亲率大军而来,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自断臂膀啊。况且董昭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他也是一片忠心可鉴,将军三思。”
荀攸等一众谋臣战将亦跪地劝阻,怎奈曹操正想以此立威,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冷冷道:“今日我便要与他吕布已决生死,以报昔日之仇,你们无需多言,再有求情者,便与他同样下场。”
甲兵挟制董昭行往大殿之外,董昭忽然诡异笑道:“枉我有眼无珠,以为跟得明主,却不过是一个志大才疏,徒有虚名的蠢材,今日我既然难逃一死,便请将军挖出我的双眼,我要亲眼看着你如何在这定陶城身败名裂,埋骨荒野。”
曹操神色冷峻,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便如你所愿。”
甲兵押解董昭出殿,不时殿外传来一声惨呼戛然而止,令大殿之上的一众曹操兵将各自一阵颤栗。
不时甲兵上前,两人各举木盘而入,一盘盛董昭人头,一盘盛董昭双目,血肉模糊,无端让人心惊。
曹操挥令甲兵退下,道:“董昭乱我军心罪该万死,我念起素来用心,其家小我会亲自抚养。”
众将莫名心中胆寒,一起拜道:“大将军仁义。”
曹操又道:“诸位可有妙计击败吕布。”
荀攸道:“吕布兵力强盛,战力更是强悍,明公不可正面与他力敌,兵家云:上兵伐谋,上上兵攻心,吕布千里奔袭,必为子嗣而来,既然他心有牵绊,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我等自当利用,不可浪费了吕布的好意。”
曹操面色少和,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荀攸道:“将军何不捉其子嗣,以其为人质,要挟他从定陶退军。吕布若从,便说明此子被吕布十分重视,若他不从,也可当众斩其子祭旗,乱其心智,提我军心,当是一举两得。”
曹操面露喜色,荀攸之计正和他的心意,吕布杀他长子,此仇此恨罄竹难书,若能在两军阵前斩其子嗣,不但可以打击敌军的嚣张气焰,更可以报丧子之仇,道:“非常好,此计正合我意。”
正要发号施令,却见大殿之外奔入两人,正是定陶西郊大营的统兵大将夏侯惇与副将曹洪,这时夏侯惇一脸惊慌神色,一入大殿便惊慌跪地不起,悲声道:“兄长,我中了贼人张辽的奸计,我军败了。”
曹操一惊坐地,西郊大营十万大军,本是固若金汤,岂能被轻易击破,十万大军已是他仅剩的能用之兵,这一战便已是釜底抽薪了。
荀攸急问道:“将军处境到底如何,还请细细说来。”
夏侯惇忿忿道:“我听闻城中杀伐之声,知城中必有变故,便欲率军往城中增援,谁知贼将张辽趁夜色偷袭我军大营,以火攻烧我大营无数,我军不备之下,损伤近半,我等不明敌情,收拢败兵之后,黑夜中也不敢贸然寻敌再战,只得率军退回城中,以防再被敌军所趁。”
荀攸又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夏侯惇面现赧然之色,道:“当时情况紧急,敌军从四面八方防火,我军各处皆受攻击,想来人数当在五万之上。”
荀彧冷冷道:“陈留张辽仅有守军两万,即便加上商丘颜良的一万守军,也不过三万人马,将军却说自己被五万敌军突袭,这如何叫人信服。”
夏侯惇一时胀红了脸,怒气冲冲道:“先生莫不是怀疑我谎报军情,当时情形子廉亲眼所见,你可以问他。”
曹洪点头道:“夏侯将军所言不假,当时张辽之兵从三面围攻,各处皆有一万余人,合起来足有四五万。”
荀彧道:“这倒奇了,难道张辽还能凭空变出两万大军不成。”
曹操一拍桌案,厉声道:“够了,无论张辽大军是三万还是五万,你们终究被大败,我只问我军还剩多少可用之兵?”
夏侯惇垂头丧气道:“我等收拢残军,清点之后才发现我军尚有五万余人。”
曹操心中暗自滴血,五万人!自己抽调而来的精锐十万,只在一夜之间便损失了一半,这还没有跟吕布的精锐交手。眼下定陶南门有吕布亲率大军十几万,西门又来张辽大军三五万,自己所剩精锐再加上城中守军也不过七万人,如何能是吕布的对手。
先前的雄心壮志不由冰消瓦解,想起董昭临死之言,曹操不由长叹一声道:“悔不该杀了董昭,他终有先见之明。”
夏侯惇、曹洪跪地请罪,曹操无奈摇头道:“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屡战吕布,常败多胜少,也不全是你们的过错,起来吧。眼下我军被围,诸位有何良策退敌?”
荀攸道:“夏侯将军兵败之事才刚刚发生,张辽必然还来不及与吕布通传,趁眼下敌军还未连成一气,明公还是及早退兵吧。”
曹操闻言不做声响,独自走到门户之外,看着暗黑的夜空,明星朗月皆被黑云遮掩,没有半点光彩,回想自己经营半生的基业竟已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仰天长叹道:“上天如此不公,既生我曹操,为何还要剩下吕布这样的枭雄!”
忽然双手抱头,痛嚎出声:“啊,快拿剑来将我斩了。”
荀彧急到曹操身侧搀扶,喝令左右道:“将军头疾复发,快传令各门守将严守城门,其余人即刻护送将军返回东郡治病。”
就这样,曹操仅入定陶城一日,便在吕布两路大军的胁迫下,只能仓惶败退,急往东郡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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