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高顺从袖里掏出一只碗,伸到盛饭炊事兵的面前和声道。
将军竟然要和士兵同食!
巡逻队等人大惊失色,要是让将军食下有毒的食物那还了得,所幸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将军且慢!”巡逻队长几步奔到近前参拜在地。
高顺的碗中已经盛满了粥饭,这时听见有人大呼小叫,顿时心中不喜,又见他的装束应该是军中的巡逻斥候,如此匆忙一定是有要事禀告。
“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便将他在河边的所见所闻向高顺做了汇报,高顺闻之色变。
“你是说河水中有人投毒?”
“小人不能保证,但河水中鱼虾浮尸一片,必有因果。”
旁的士兵站的远,没有听到这些细节,只见将军占着位置不让,饭都不给吃了?于是都在小声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放饭的炊事兵却大惊失色,河水中万一有毒,这全军将士的性命都将葬送在自己的手中,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暂缓开饭时间,让士兵们以营队列阵,比赛呼和之术,气势更雄壮者先打饭,再让军医即可查验饭食之中是否有毒,并查验所有储水器具,看看是否有毒水流入营中。”
高顺知道在流水之中投毒并不容易,不但要预先设定好合理的时间,还要保证下游打水时毒水刚刚还经过。因此饭食中是否有毒还并不能确定,也许并没有凑巧打到带有毒性的河水。于是他先稳住大军士兵,不使他们生乱,而后请军医查验食物,以保万无一失。
军医稍时赶到,以银针查验饭食,发现饭食之中并没有毒性,这让高顺大松了一口气,一旦查出饭中有毒,就必须要重新做饭,一定会延误放饭的时间,让军中将士知道内情,难免会引起恐慌,有伤军中士气。
最后,军医在一缸今日新打的清水当中查出了毒性,所幸炊事兵做饭时用的是昨夜就打好的陈水,还没有用到今天的水,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此后大军开饭,倒是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有主管后勤的王将军匆匆赶来,却发现事态已经被高顺控制,便也长出了一口气。
高顺同大军一起用餐后,召众将议事,将下毒众将士知于众将后,众将无不义愤填膺,大骂马超心肠歹毒,全没有男儿作为。
高顺平息众怒,言道马超此举伤人为下攻心为上,主要目的还是想摧毁兵将死战的决心,此乃釜底抽薪之计,用计者不可谓不歹毒,既能灭杀数万人于无形,也能震撼军心,计成则大获全胜,计败也能震慑人心,可谓毒计也。
众将纷纷请战,以报今日陷害之仇。高顺见大军士气不可辜负,遂引军出迎,去往马超西凉兵营前叫阵。
此时天色大好,道路上的积雪已经所剩无几,唯有山岳阴斜之处尚有余白。
马超闻得洛阳守军前来叫阵,顿时大喜,他早知刘晔的放毒之计未必能成,是以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因为他的带兵之法来自父亲马腾,而马腾又曾是并州边兵的斥候队长,是以马超和吕布一样,对斥候先锋尤其看重,时刻令斥候巡视四方,断不会有被人所乘之机。
但却因此激得高顺倾巢而出实在他的意料之外,马超正愁高顺坚守营寨不出,此时见他前来叫阵,正中马超下怀。
攻坚或许不是西凉兵所长,可野战就算是遇到吕布本人,马超自问也不会落下风。
自领本部兵马尽出,列三军于阵前,只看气势,端是雄壮威武。
高顺几次与马超交战,每次都忍不住赞叹马超治兵有方,只看其排开一字大阵,中间步兵少许,身后弓弩压阵,两翼骑兵如双翼展开,可攻可守毫无破绽,深得布阵之精髓,高顺征战无数,少见有人能排如此严谨阵型。
马超局中而骑,立在众人之前,左手马岱右手庞德,皆是能征善战之人,起身后尚有一员女将,红口白牙看上去十分厉害,正是其妹马云禄。
手下将校早知高顺虽看上去古板,但犹爱年轻英烈女子,当年在兖州时便巧取豪夺了夏侯霸的闺女,到后来即使夏侯霸归降之后,还是不与高顺来往,可见其对高顺憎恶之深。
当下一将策马到阵前,高顺看去,却是小将黄勇,此子年纪虽轻,却作战异常勇猛,在陷阵营中也是一员副将,战力不可小觑。
只见黄勇打马言道:“末将黄勇愿活捉敌营女将献于将军!”
高顺差点从马背上惊掉下来,暗暗埋怨:“这种事知道就好,如何能说出来,这叫他如何在兵将中做人。”
然而高顺却是多想了,这些骄兵悍将,都是刀口喋血之辈,谁会在意他的风流韵事,愿诚心服从于他,皆在于他往日功勋卓著罢了。
见高顺不置可否,黄勇策马走到两军阵中,呼喝道:“马贼小儿,速将营中女将绑了献上,我家将军可饶尔等不死!”
两军对垒只隔一条小河,河上架有木桥,两军各守一边。马超听闻高顺麾下小将竟然出言不逊,侮辱自家贤妹,一时气的七窍生烟,便要打马取其首级解恨。
身侧马岱却已夺路而出,叫道:“兄长为我压阵,此贼辱我贤妹,待我取他首级祭旗!”
马云禄在营中气的脸红,对自家兄长言道:“二哥定要斩烂此贼的嘴,才消我心头之恨。”
马超阵中一片气恼,可高顺阵中却是爆发出一片叫好之声,更有好事者编了打油诗一首:马贼统兵古来稀,孟起英雄怕娇妻,攻城打仗兵不够,拉上妹子壮军旗。若吃败仗怎么办?献上妹子暖床席!
一人吟唱,众人欢喜附和,顿时响起震天哄笑之声。
“高顺欺我太甚!”马超激怒之下差点拔下了战马的鬃毛,战马受痛人立而起,也不顾马岱正与黄勇交战,发令大军渡河强攻。
此正是杨修的激将之法,杨修担任军中参事,早知马超骁勇,此前几仗皆不能胜,军中已有怯战情绪,因此杨修才专门授意军中好唇舌者,编造污秽俗语激怒马超,使其不能克制渡河强攻。
河水虽小,却也能淹过双膝,一旦渡河强攻便不能保持阵型,无法快速推进便会给弓箭手绝佳的良机。
此刻马超动怒强攻,却正中了杨修下怀。
“军师果然老谋深算,马超中计而来,我必叫他有来无回。”
待马超大军入水深处时,高顺令大军弩弓齐射,两万步兵皆是短弩,一次五箭,但闻机关响动,十万支弩箭遮天蔽日般将整个小河水域全部覆盖,形成一扇巨大无比的弓箭乌云。
先入河中的两千余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
马超大吃一惊,他早知道吕布的并州军弓弩强势,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此前几仗,虽然马超都是获胜,可都是突袭战,马超就是欺负高顺对洛阳周边环境不甚熟悉,无数次迂回偷袭高顺身后,使的高顺只能无数次落荒而逃。
而此刻马超强度河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不过是白白送了几千人的性命。
谋士刘晔急忙劝阻道:“将军何必置一时之气,只要将军步步为营,以我军绝对优势的兵力,洛阳城已是囊中之物,为此徒伤将士性命与大事何益?”
马超也知道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急令大军回撤,继续保持原来阵型。
而此时马岱与黄勇的对决也分出了胜负,马岱小胜一刀斩中黄勇手臂,划拉开了很长一道口子,黄勇吃痛败走,马岱欲追而不得,被乱箭逼退。
二人在桥上对决,此时各自回营。
“末将无能,打不过马岱那厮。”黄勇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不禁有些羞愧。
高顺对着样的结果并不意外,马岱那也是跟随去马超远征过羌族,平定过河套之地的人,当初也曾立下赫赫战功,为天下名传。又岂是籍籍无名的黄勇能敌?今天这样的结果,已经让高顺十分满意了。
“无妨,胜不足喜,败不气馁,才是大将之风,你只要勤练武艺,来日必胜他许多。”
这时,河对岸一人策马来到岸边阵前,文士打扮,看上去颇有些儒雅气质,应当是马超的谋臣刘晔。
只听刘晔在岸边遥遥呼叫道:“高都督可在阵中,可否前来一叙?”
高顺有些惊讶,两军对阵正烈,还有什么话可说,但既然有人叫阵,自不可输了气势。
“你与我有何话可说?”高顺出列,将校担忧敌人会突施暗箭,纷纷挡在高顺身前。
高顺挥手示意众人散开,想他出入万马军中,岂会怕了这种阵势?遂打马独自到了岸边,与刘晔只隔一条河道,隐隐都能看清对方毛发。
“都督如今过的可快意否?”刘晔故作高深地道。
“有话直说,我没功夫陪你攀扯。”高顺素来耿直,最不喜欢弯弯绕绕。
刘晔吃了一杠,脸色不由有些赧然,重整旗鼓道:“都督素来忠义,想你为他吕布东征西讨,攻冀州、险幽州、守河北、灭曹操,功勋如日中天,缘何却落得如今的下场?兵权被夺,背井离乡,煌煌如丧家之犬,难道将军就不为自己心寒吗?再说吕布此人,窃国之贼也,幽闭皇室,自封为王,擅权矫诏,铲除异己,年年攻伐四野,惹得民不聊生,浮尸遍野,将军又何必助纣为虐!如今我家将军高举义旗,从者如流,正是都督悬崖勒马之时,如果都督能够率部弃暗投明,我家将军必保你王侯依旧,否则就是螳臂挡车,必将化为糜粉!还请都督三思。”
这也太儿戏了吧?阵前劝降?高顺有些懵,他素来不善言语,闻之好似大有道理,可绝对是蛊惑人心之言,想要反驳,却觉得理尽词穷,一时间瞠目结舌。
“哈哈哈哈。”一串豪放的笑声响起,却是杨修打马上前。
“杨德祖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刘晔有些气恼地道。
“自然不对,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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