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杨学政在房内休息,仇同棉却耐不住寂寞,拉着管家下楼寻吃的,顺便瞧瞧这古时候天津的风俗人情。
管家一路走来很是劳累,几十号人队伍,都需要他来统筹管理,难得清闲一会,却被仇同棉硬拉了出来。
两人寻到一人多的摊点,要了天津狗不理包子,还有些吃食,便坐下吃起来。
一个书生打扮的吃客,看见林管家和仇桶棉在身边吃东西,却见林管家眼熟的紧,站起躬身道,“可是林大管家。“
管家正吃的香,不曾想到这地方还能碰到熟人,见是书生打招呼,原来是老爷以前的学生,连忙起来回礼道,“可巧了,原来是刘大人“
仇同棉见这书生比起自己怕不是还要年轻,居然是位大人,向管家用眼神询问道,管家介绍道,“这是老爷以前的学生,刘大人,现在在吏部做官。“
刘大人见管家主动向仇同棉介绍自己,便主动自己说道,“在下刘启,吏部八品笔贴式。“仇同棉见对方这么客气,赶紧起身道,“在下萧进“,管家对刘启说道,“萧进也是你老师的学生“,刘启听后,惊讶道,“哦,萧兄定是上京赶考的?“
仇同棉道,“正是来参加明年春闺的。“
三人互相熟悉后,便拉近了关系,坐在一起吃早饭,管家疑惑道,“这年底吏部应该是不清闲啊,刘大人为何在天津啊“。刘启回答,“何曾不忙,来天津是因为上官让我来接应一个士子上京考准备明年参加会试的“,说完看向仇同棉道,“萧兄是哪里人士啊“。能来京参加会试,定是举人身份无疑,便想和这个学弟交流一下,仇同棉回道,”师兄叫我萧进即可,我是徽州府人士,康熙十年的举人。“
徽州?刘启疑惑道,我这接应的人也是徽州来的,按理说,徽州举人应当是一人啊,便把疑惑跟仇同棉说道。
仇同棉听道却知道刘怎么回事,心道,奶奶的,冤家路窄啊,这接的人应该就是薛老爷说的贾府的二公子了,他是得了人推荐,有监生得身份,这刘大人才认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知道得说出来,见桌上得东西吃差不多,肚子也饱了,便对管家和刘启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点,我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不如一起回驿站再细说?“刘启见大家都吃完了,便跟着道,”如此甚好,正好,我也是许久未见恩师,也跟你们一起回驿站”。
说完三人便回了驿站。
刘启见到杨学正后,一番互勉,便在屋内交谈了起来。
“老师,三年一别,确实憔悴了不少啊,也是消瘦了。”
杨学正笑道,“江南的菜式我却是吃不惯,瘦了也是正常,我看你,三年身材到是壮实了不少,想来京城的饭菜倒是和你胃口啊“。
刘启姗姗笑道,”老师说的哪里的话,我这身材却是为了应酬吃出来的,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何曾这般天天吃喝。自从你离开京师后,学生是天天想念您啊,一去又三年,我也是难过的很,不知道这次老师回京后,有何安排“。
杨学正端起茶杯和了一口,沉吟道,”为师却也是不知啊,哎。站起来身来,在屋内走动了一会,接着道,我这事没什么好说的,现如今,圣上已经亲政,瑞王爷也低调了许多,我一小小八品学正,想来他也不曾记得我是谁了,如若他能揭开这事,我到时候能留任在京,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替我约见下贾侍郎了“。
刘启谦虚道,”老师,这是那里的话,老师一身学文才高八斗,资历又如此丰厚,只要瑞王爷能不计前嫌,想来老师留仍在京,那是轻而易举的,贾侍郎哪里,学生来办,当今圣上声名远播,又及其开明,只要说出其中原委,也许,就是官复原职,也是有可能的啊“。
却说仇同棉在身边听得很是纳闷,连老师都要求着那个贾侍郎,听刘启话中的意思,怕是和贾侍郎关系也是不同寻常,便不准备说出自己的事。安安静静听着他们对话。
可没想道,他二人叙旧的差不多,刘启听杨学正提起自己的得意弟子,萧进同,又想起先前吃饭的话题,便问道,“先前同进说你知道这事,还没说完呢,赶紧与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杨学正也是纳闷,何事是萧进知道的。
仇同棉躲不开,便捡些不重要的说道,“应当是得人推荐了监生得身份,怕是不用乡试。”
杨学正听到后,点了点头,应该没错,遗憾道,这人是谁家得子弟,能得人推荐监生。
刘启听道后回答道,“要不是萧兄告知,我却还不知道呢,难怪贾侍郎让我来接应,应当是他贾家得亲戚了,怕是侄子了,此人也姓贾。”
杨学正听道耻笑道,“怕是你这上官做了那位王爷奴才,监生非满人而不得推荐,想来不可能是圣上”。
仇同棉听着他们对话,一时一个头两个大,没想这破事扯出这么多牛人来,先是侍郎,现在又是王爷,想道那张字条,又是痛苦得紧,看来老师这腿不够粗啊,也不知道老师以前是几品官。现在是八品,和他一个学生同品级,心中很是纳闷。
刘启看已中午,便邀约二人一起,去他在天津的宅院用午饭,不等仇同棉说话,杨学正却回绝道,回京再好好叙旧。
见刘启走后,仇同棉很想把自己得事情告知杨学正,但是一想起,自己老师都是有求于人家贾侍郎,估计说了也是无用,便无精打采的回了房。
一官道上,浩浩荡荡百来人的队伍,连绵不绝,当头的一辆豪华非常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瘦弱的书生从中钻了出来,此人身穿锦衣华服,头戴暖帽,站在车辕上,看着前方似乎有人拦路,十分纳闷,心道,这都到京师脚下了,却还有强盗来找事,朝身边下人说道,“赶紧找人问问,到底何事,要是拦路抢劫,报上我叔父名号,打发点银子让其走人,记住了,千万别惹毛他们,大冬天的出来打家劫舍,想来是饿很了,到也是不容易”。
下人听到自己少爷的话后,郁闷不已,硬着头皮,喊来两壮汉,前去交涉。
没曾想,走进一看,却不是强盗,而是来接自家公子的,松了口气,赶紧回去禀报。
来人却是刚才离开驿站的刘启,刘启听闻下人说,有一队伍打着贾府的旗子,路过官道,想来应该是自己要接的人,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两日后,两只队伍都同时到了京城,进门的时候,仇同棉还见到了贾二公子,贾二公子听闻刘启说萧进还是自己同乡,便热情打了招呼,仇同棉却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好说话,知道对方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谁,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客气,也就礼貌性的回了个礼。
城门分别后,仇同棉京城无依无靠,所以对杨学正让他去他府上暂住些时日的话,也就没推诿。
仇同棉的字,也在杨学正的教导下,写的越来越好。虽然学正也纳闷为何仇同棉的字退步那么多,但是,眼见会试在即,便整日督促着仇同眠,仇同棉也是体会到了以前书本上说的悬梁刺股了,心道,我怕是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了。
这一写,便是好些日子过去了,不知何时,窗外开始下起了雪,这一下便是许久,也不知何时,窗外天气开始晴朗起来,又不知何时,听到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来,热闹的年过完后,屋外院子里的柳树,开始抽芽,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仇同棉发现,窗前的柳枝条,已经满是绿叶,院子里的月季,各类花草,争相开放着,整个屋外,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仇同棉知道,怕是春天到了。
屋内,仇同棉放下手中的毛笔,披了件马褂,起身来到院子里,见老师在石凳上坐着喝茶,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老师,这天气虽然已转暖,可还是有些湿冷,为何穿的这么少”。
学正见仇同棉关心自己的身体道,很是欣慰笑道,“为师今日心情高兴,身子热乎的很,这才穿的少了些”。
哦?听闻老师高兴,想来是有好事,便问道,“何事让老师这么开心”?
学正回道,“昨日拜访了一些以前的同僚,从中听到,吏部可能向皇上介意我官复原职,圣上并无反对”。
仇同棉听后也是为老师高兴,说道,“那要恭喜老师了,看来留任京城,怕是妥当了”。
学正听后笑道,“还是要感谢你师兄刘启了,贾侍郎听闻刘启说过我的事后,便打包票,说是让为师放心,想来有他向皇上建议,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听道老师说是贾侍郎从中帮的忙,仇同棉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来,这是搞基走到一块去了,想起杨学正以前是翰林院的,又是进士出身,恐怕贾侍郎不止是建议老师官复原职,更有可能推荐为会试的考官,想到贾二公子,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想到着,看了眼还在高兴的杨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