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爷,求你带我们走到有人的地方,我们到了那里马上就离开,绝不给您添乱。”
卫祁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求冯二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把他们丢在这里岂不是要叶予宁等死。
“卫祁均,我不能留下叶予宁。她得了肺痨,马上就要死了,我很同情你们,但是,我们商队有二三十号人,我不能让他们感染,叶予宁马上就要死了,你和她在一起也会被感染的,你也会死。”
冯二爷顿了顿,继而狠心的说:“不如你就丢下她,让她听天由命吧。你还年轻,到煙都赚到了钱还可以再娶。我这里绝对不能留她!”
“不,我绝对不能放弃她!”
卫祁均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立场很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叶予宁。
“冯二爷,求求您了,我知道您很为难,我们马上走,求你施舍给我们一个小推车行吗?宁宁病重,不能走路,我们马上就离开,绝对不给您添乱,求求您,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卫祁均直接给冯二爷跪下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叶予宁。
“小推车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冯二爷终于松了口气,别怪他狠心,商队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都叫他老大,他必须为他们的安全负责,所以叶予宁她必须走。
“……”
“二爷,给您添乱了,我马上就带宁宁离开。”卫祁均拉来一辆小推车放在叶予宁帐篷门口,见冯二爷过来,以为冯二爷是在催他们离开。
冯二爷从怀里摸出一些银子。
“祁均,这是你们的工钱,我给你两倍,你好好收下,别怪我狠心,我是商队的老大,我还要照顾商队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
“谢谢冯二爷,工钱我就收下了,其余的钱给您。”
“祁均,你给她治病要花钱。”冯二爷没有多言,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等着卫祁均回应。
卫祁均咬牙握紧了拳头,继而又缓缓松开,吞了口气,从冯二爷手里接过钱。
“谢谢二爷。”
卫祁均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时,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但他还是收下了,为了叶予宁面子又算什么?
“卫祁均”
“二爷还有什么事吗?”
冯二爷很难开口,但还是选择做这个坏人。
“肺痨根本就治不好,而且你也会被感染,你也会死。我没有老眼昏花,我看的出,你们根本就没有成亲,你还年轻,不如你就丢下她,省的没救好她,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还是刚才那句话,让她听天由命吧,你还年轻,到煙都赚了钱还可以再娶。”
卫祁均沉默的许久,痛心的说:
“冯二爷,您没有我的经历,所以您不懂。”
“因为有宁宁,才造就了如今还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卫祁均,曾经我也流浪过一次,活的像一个行尸走肉,苦苦支撑,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现在我也在流浪,但是与以前不同,宁宁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因为她,我才活的有个人样。”
“有她的地方就是家,是她造就了如今还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卫祁均,是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叶予宁,那么卫祁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绝对不可能放弃宁宁,我一定会治好她,如果没有治好,我情愿陪她去死。”
“多谢冯二爷的关心,我们马上就离开,绝对不给您添乱。”卫祁均说完转身离开。
叶予宁此时还在沉睡,面色苍白,嘴唇干涩,眉头紧锁。
卫祁均轻抚她因为病痛而紧皱的眉,他情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对不起,都怪哥哥,都怪我非要带你离开三川郡,你的病都是我害的,对不起。
是哥哥无能,没有照顾好你,辜负了干爹的嘱托。哥哥一定会陪着你,绝对不会放弃你。
卫祁均现在很发愁,很绝望,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未来该怎么办?宁宁能治好吗?治好之后哪?
没有钱回三川郡,回去又能如何?房子都没了。
到处都不太平,他们该去哪?
他心里很难受,刀绞一般,微声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抱起她,拿着行李出去。
日子总还要过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祁均,你停一停,听冯二爷说予宁她得了肺痨?”
拦住他的是王婶,刚刚听说叶予宁得了肺痨,冯二爷要赶走他们,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王婶,您不要离我们太近了,不要沾染了病气。”卫祁均抱着叶予宁,冷若冰霜的开口,仿佛要把人冰死。
王婶停下了脚步,拿出一个包裹,放在小推车上,隔着距离对他说:
“我很喜欢予宁这孩子,总感觉予宁有我曾经尚未流落风尘时的影子,这身衣服是我给予宁做的,本想过几天她病好了再给她,现在怕是以后都见不着了,王婶没什么可以帮你们的,这身衣服,你替予宁收下。”
王婶还有一句话,可是她开不了口,她想说:这身衣服就给叶予宁做寿衣吧。
“谢谢王婶,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