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江山客
姜山岢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一切都是阴谋!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修文,死在他面前,他去阻止。
修文眼神却开始涣散:“你不是……不是……说过,等我脱下这衣服,你就打死我吗?殿下,不用你动手了……是阿文害了你……快离开这里。伏诗画一直在两仪教,救你一定不是她啊!走啊!走!”修文不顾姜山岢的阻止,硬生生将身上的剩下的皮肉都给撕了个干净。
终于说出了口的秘密,像是一根扎在肉里的钉子,一下子被拔出来一样痛快。
他觉得很轻松,躺在姜山岢的怀里,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从来没有觉得能这样呼吸空气,是如此的畅快。
怪不得……怪不得伏诗画回到两仪教,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怪不得大家都说伏诗画根本不会做饭。怪不得……那是谁?!那女人……是墨岚?姜山岢突然一个激灵,是了,一定是墨岚!墨岚呢?为什么墨岚没在?她去了哪里?!
姜山岢心惊的一身冷汗。
“没办法了,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留不得你们了。”南子昭手里执着代表掌门的金色双锏,朝姜山苛走去。
一身大红嫁衣的伏诗画和南子昭,还有一脸惊讶的白醉乐都出现在了姜山苛的背后。
“墨岚呢!你们把她怎么了!”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姜山岢,大梦初醒,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豺狼虎豹。
“她死了,一个凡人挨了我十多剑,你觉得她活的下来吗?还有啊,我告诉她,即使我害你如此,你还是愿意来两仪教待着,像只狗一样撵不走,你猜猜她当时什么表情?”伏诗画说出来的话,和那张精致的脸一点都不匹配,无比肮脏恶毒。
修文死命护着怒极的姜山岢,可还是没拽住,姜山苛还是冲了上去!
最后在修文眼前被南子昭用藏着掌门毕生功力的双锏,一下子斩断了脖子,尸首分离。
修文最后的眼里,是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草地,灰色的人影。最终他也倒在了太子的身边,耳边还有风声,但是却慢慢看不见了……
白醉乐看着死不瞑目的修文,瞪着大大的眼睛,怨毒的盯着她,尖叫一声跑开了。
三年后,两仪教上空出现了一层黑色的强大结界。
白醉乐捂着肚子,恐惧的看着那个黑衣红纹,衣襟大开的男人。
“修,修文……”白醉乐不断的后退,她慌乱的踩到了刚死去丫鬟的胳膊,狼狈的摔倒在地。
“哈哈,修文……修文是谁?我觉得修文没有用,真的没用。你看看我如今,可还文绉绉的讨人厌吗?我是魔,我要的修是邪魔外道!修邪才是我该叫的名字。”他扯了扯衣襟,邪魅一笑,手里的剑扎在她脸庞的花瓶上。
花瓶炸开,破碎的瓶子碎片,将白醉乐的左边脸划的鲜血淋漓!看着她大叫,死命的后退着,修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泽西!救我!快救我!”白醉乐看着丈夫夜泽西走了进来,就开始拼命的叫着。
可是夜泽西却没理她,站在了修邪的身后,眼神呆滞的说:“主人。”
白醉乐一愣,看着夜泽西的身上熟悉的衣服,她尖叫着!缚仙衣!噩梦一般的缚仙衣!穿在夜泽西的身上!
“你,你竟然……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你当过他吧!当年对不起你们的,是我和伏诗画!没有夜泽西啊!没有啊!”白醉乐终于崩溃了。
她带着半脸的血,凄厉的跪在修邪脚下,拉着他的衣角,哀求着修邪放过夜泽西。
“哦?没有夜泽西?那为何三年前,师尊问起姜山岢的时候,你们都没说话,只有夜泽西说是姜山岢偷了你那大师兄的东西,不肯出来见人?你怕是……忘了这些吧。”修邪清楚的记得那年秘境的事情,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他不是有意的!你饶了他吧,求求你,他什么都不懂,你饶了他吧!”白醉乐摇着头,她跪在修邪面前,给他磕头。
一个接着一个的用力磕,直把额头磕到那花瓶碎片上,扎的鲜血淋漓还不肯停下。
修邪却突然狰狞:“那谁来饶过我!这三年我和太子……啊不,江山客,我们是怎么过得,你知道吗?啊?!我们等的就是今天,你跟伏诗画想不到吧,我和江山客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死后,魂魄踏碎了轮回,用自己的怨气堕入魔道。夺人性命,修禁术,断后路,入秘境,夺至宝。
一步一步踏着鲜血,背着仇恨。三年了,江山客走上魔君之位,修邪变成魔界军师,为的就是今天啊,那些不为人知的血和泪,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没有仇恨谁能熬过来?
“我倒是看看你中意的人,能有多爱你?夜泽西,来吧,剖开她的肚子,让我看看你们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帮你……取名字。”修邪变得柔和,却有些阴森森的。他弯腰捏着女人的脸,捏碎了她的下颚。
碎骨之声后,白醉乐再也不能求饶了,只能呜咽着,滴着水口和血沫,捂住肚子摇头,用手撑着往后退。
“白醉乐,你猜猜你的男人,是会为了你,撕开自己的皮肉,舍命来保你?还是他愿意自己活下去,剖开你的肚子,拿出你们的孩子?”修邪阴森森的说着,看白醉乐不断的发抖,他心里是一阵阵的畅快,连空气都有几分畅快。
他就是要夜泽西来亲手毁了白醉乐,你守什么,我杀什么。你爱什么,我毁什么!
惨烈的哭声,在两仪教上空不断响起,可是却没人来管。
因为宗主南子昭已经死了。
武炎看着一身儒雅白袍的江山客,仿佛是从来不染血腥的一届文弱儒生,弱不禁风,脸上还带着慈悲和怜悯。
可是他却绝不敢小看了这个人,入魔的姜山岢,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追着伏诗画的太子了,而是如今魔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魔界新君——江山客。
“我已经把弟子都遣散了,你要怎么做都随你。这两仪教上下,只有他们对不起你,其他人不应该为他们的过错承担后果。”
“你说的对……武炎,你才是应该坐在这里的人,南子昭和伏诗画两人的脑袋,我已经摘了。我走之后,你就是这里的掌门了,你开心吗?”
“开心?哈哈哈哈……江山客,你知道你死了之后,你父亲来过这里吗?”
看着江山客脸色蓦得一变,居然开始出现笑意,那笑两分随意,七分杀心,还有一分是遮不住的哀伤。
武炎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那个太子,就继续说:
“你的轩辕剑悲鸣了三天三夜,伏诗画藏都藏不住,一直到你父亲来了之后轩辕剑才平息。可惜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然师尊也不会护着这几个人和皇家翻脸了。这三年来两仪教弟子连下山都不敢,做掌门……呵,你倒是说的轻巧,我收拾的,可是烂摊子。”
“嗯,你们收拾烂摊子是应该的,好歹给你留了个烂摊子不是吗?”
时光荏苒,往事成殇,多说无益,江山客不想多待,起身准备离开。
刚好修邪进来了,背后的夜泽西抱着两个血淋淋的胎儿,是白醉乐肚子里的龙凤胎。
江山客不由得皱眉,“你这是做什么?”他不喜这胎儿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儿,还带着羊水里的燥热之气。
“养两个鬼娃娃玩。”修邪不在意的笑了笑,扯了扯衣襟。
武炎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的女人,拎着南子昭的脑袋,用指甲挑着里面的脑浆吃的正开怀,问:
“呦,这两个小东西能活吗?”
说着她俯身去看,用指甲在胎儿身上轻轻了一下,看着一下子被划破的皮肤,太脆弱了,她皱了皱眉,不再去碰。
“无,无悔?”武炎不可置信的看着死了三年的师妹,在南子昭和伏诗画大婚之夜,鬼无悔不是上吊自尽了吗?!
“啧啧,这么嫩,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鬼姬看了一眼胎儿,继续挑了一指甲盖儿的脑浆,咬着艳红的指甲,吃的津津有味。
“你怎么会成魔!无悔,你过来。你,别吃了!”武炎看着鬼无悔,眼睛里就开始有泪水,那个一直善良软弱,不爱说话的师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吃?师兄~”鬼姬忽而一笑,咬着那根指甲,就猛的用力,生生拔掉了那根指甲。
然后她嗦着手上的血,拿着自己的长指甲当勺子用,搅拌着滴血的头颅,将血和脑浆混在一起,才满意的提起那颗头,一饮而尽。
武炎捂着心口,几乎要干呕出来……
“师兄,我没想自杀,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个东西……”鬼姬舔了舔猩红的唇,将那颗头颅提在眼前。
“就因为你不肯告诉我爹他们害人,就因为你武炎没有争过他南子昭,所以我成了他的未婚妻,所以我挡了伏诗画的路,所以我就该被活埋,该看着爹爹死在南子昭手里,该被活埋在棺材,是吗?”鬼姬拍碎了那颗头颅,血溅了她一脸,阴森可怖的笑了起来。
鬼无悔,两仪教掌门鬼书华之义女。
她是捡来的孩子,天生胆小懦弱,自卑敏感,不成大器。于三年前,自尽于房间内,据说是因为父亲去世悲恸之下自杀,穿着嫁衣和掌门一起下葬。
那一夜,一共死了五个人,太子姜山苛,书童修文,坠崖而亡尸骨无存。
掌门鬼书华坐化,义女鬼无悔自尽,大长老突然逝世。五人共葬于两仪教后山墓地,可是除了大长老,其他的全部都是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