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缚仙衣
墨岚忍俊不禁,只觉得平日里文武双全,老是一本正经的太子,居然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很有几分好玩。
虽赖皮撒泼,却也真如稚子。
正在想着,却见他舀了一大勺桃花羹,送到她嘴边,墨岚刚想拒绝。
“你要吃一口才行!这口肯定不好吃的,不信你尝尝!”
听的墨岚翻了个白眼,垂眸吃了,才含进嘴里。姜山岢却突然丢了勺子,扔了碗,双手捉了她的脸就吻住了她!
刚吻住那唇,就立马开始撬开唇齿,吸吮她口中的桃花羹。墨岚吓得不敢动弹,反应过来,就死命的要推开他。
那柔软的唇瓣贴上来,墨岚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姜山岢一把抱紧了她,不让她拒绝,加深了吻的力道。
墨岚终究没能推开他,唇齿相依除了一股桃花的香味儿,还有一股不同的男子的阳刚气息,不自觉就沉醉在其中。
第二天,墨岚醒了过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害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山岢,却发现还在熟睡着,仿佛在做什么美梦,那唇角弯弯,她就松了口气。
墨岚又想起来了什么,立马羞红了脸,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羞的脑子开始发涨,晕晕乎乎的。
不敢睁眼,却又不禁看了看身边的男子,是她喜欢了十七年的人啊。
轻抚着他脸上的眉眼轮廓,想起来不肯屈服的太子,跪在门口,那倔强的神色。
跪了五天的他明明才醒来,根本没多少力气,却在重重禁军之中拿着轩辕,愣是打伤了好多禁军,跑出了太子府。
洞房花烛夜,即将行成亲礼的太子,死也不愿意拜堂,最后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明明是夫妻,为何她会这般难?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太多酸楚在心,不小心发出的鼻音惊动了熟睡的他。
姜山岢醒来捉住了她的手,吻了吻,温柔的不像话。
“对不起,昨夜可弄疼了你?”
墨岚脸色一红,恼羞成怒的用力抽了手,抱着自己,红的像只虾米。
她甩开姜山苛乱摸一气的大手,连忙起身穿了衣服就离开,关上了门,半天了还是红云不消。
姜山岢开怀大笑,以手做枕头,发生喊着:“都是夫妻了,还这么害羞?”
听的门外的墨岚回头一脚踢在门上,结果又听到肆意的笑声,反而不生气了,掐着腰吐了口气就去洗漱,她才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像往日里一样洗手作羹汤,墨岚才到了河边准备取水,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伏诗画。
刚练功回来的江北,听到师弟们在说着什么墨岚姑娘倒在门口了。他顾不得一身练功的汗水,急忙下山去看。
门口台阶上的墨岚,周围是一圈男弟子,没人敢去扶,因为她穿着白色的太虚宗服,却被血染红,动一动都是要命的。
血还在流,气息不稳,竟然是身受重伤?
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北实在是来不及多想,人命关天的时候,他封住了墨岚周身所有的大穴,这时十三娘来了……
一直到墨岚醒来,伤势已经好了大半,眼中却是失去了光彩。她好像傻了一样看着房顶,任谁来了都不说话,直到看见了江北,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吓得江北不知所措的找着帕子,却见墨岚摇了摇头,她笑的凄然无助,迷茫又无力。
还没好利索的墨岚非要下山,谁劝都不听。江北只得陪她,墨岚也不让,一看到他就生气,能气的呕出血来。
所以:江北就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不懂,这个恬静贤淑的女子究竟怎么了?
其实明知道她走不远的,但是没办法,只能让她走。无非他就是跟着她,别再让她出事了。
可是她却走了好远好远,山路上是她滴落的血珠,那步履蹒跚,走的一步一停,扶着墙壁也要继续走。
江北不忍心看,那个女人明明那么娇弱又是身负重伤,是怎么走了这么远的?
结果江北骇然的跟着墨岚,居然翻过好几座大山,趟过几条河流……发现女子口鼻都是血,神智早就模糊了,只是用执念强撑着走,竟死也非要回到人间去?!
江北终是看不下去了,飞身将她抱了起来。
“姑娘见谅,我宗规定,不可见死不救。你若是想去哪儿,我江北带你就是!”再这么让她继续走下去,非丢了性命不可。
可是墨岚却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让江北都心肝颤抖起来,可是他也不会安慰人啊……就只能这么干站着,怀里的墨岚就硬生生哭晕过去了,混着血和泪,衬的那一脸吓人的惨白,看起来更渗人三分,江北连忙又跑回了太虚宗。
摘了眼睛上的布,姜山岢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修文紧张的看着他,还有伏诗画。
他微微一笑,表示可以看到了,只是耳朵还不太灵光。他伸手想牵伏诗画,却愣愣的看着伏诗画厌恶的躲开了。
在他惊讶的目光里,伏诗画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可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伏诗画说完就离开了。
一夜之间,伏诗画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许诺,答应她,说是南子昭取得传承。只是小事一件而已,他随口就答应了。本来他也就是打算给伏诗画取的秘境之宝,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其实无所谓的。
姜山苛自然是知道那份传承认主一事,本来想在出口那里,直接传给伏诗画的,毕竟自己拿着传承好像也没什么用,他又不能做掌门,但是他们直接拿走了也用不了,因为没有自己的认可,谁也看不见那份传承上面的字。
可是他没工夫多想,比起来伏诗画的不同,修文的异常才让他真的揪心起来……修文总是努力的想说什么,可是偏偏关键时刻,就晕了过去。
姜山苛觉得诡异,他调查了很多资料,尤其是查到白醉乐的家世,他才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
原来白醉乐不是大长老的亲生女儿,而是那白家宗族里的私生子,和一个叫白仓的男孩儿,乃是一对双生子。
白家没落已久,却和妖界强大的九尾狐一族关系甚密,靠着这份关系,白家在中原依旧能有一席之地。
本来治家之严的白家,虽然不出什么人才,但也是洁身自好,名声在外,结果偏偏出了个宗主之女和万剑宗的宗主出了苟且之事……
那白姓女子居然和自己的师父,生了两个孩子!!!
结果段家根本就不认,直接把白家女儿和那两个孩子扔在了山下,丢下一句不知廉耻,就任由母子三人自生自灭。
自始至终,万剑宗主都没出现过,哪怕一句解释都无。
本来指望着女儿争气的白姓家主,盛怒之下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就在准备溺死那一对双生子的时候,那白姓女子养的一只白毛狐狸,夜里回来偷走了那两个孩子。家主虽气红了眼,却也任由两个孩子逃出生天。
可是白毛狐狸养不活两个孩子,又被段家人接连追杀至蛮荒,仅差一步就能妖界的时候,狐狸被击杀,当时和白家有些交情的大长老恰好经过,出手救下了女婴,取名白醉乐。
大长老还是有些实力,他到底还是个大罗金仙,不畏惧那段家人,就把孩子带回了两仪教养大了。
但是毕竟人老了,他其实管不了白醉乐的起居饮食,都是二长老夜凡在养。所以白醉乐才会那么依赖夜泽西,因为没人管的孩子,是没有主见和尊严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七年,姜山苛终于在外门干杂物的一个老人口中得知,当年那个遗失的男婴白仓也没死成,而是流落到了蛮荒之地,成为了巫师。
他独来独往,却天赋异禀,发明了一种叫缚仙衣的东西。
姜山苛匆匆忙忙往回赶,他越想越觉得修文身上的就是缚仙衣!
用人皮制成的缚仙衣,怨念极深,足以抹杀掉穿衣之人的神智,而且操控性极强,只要在一里之地内,操控之人说什么,被缚之人就要听什么。
结果那天,不过离开了两仪教三日的姜山苛,等待他的是,即将担任宗主的南子昭和伏诗画的大婚……
整个两仪教,只有姜山岢最后一个知道!整个两仪教的人都疏远他,不告诉他,像是在忌讳什么一样。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忙忙碌碌准备东西的弟子们,失魂落魄的去找修文,可是修文居然不在两仪教?
月光下,姜山岢终于找到了修文,但修为凄厉的看着他,开始撕开自己的衣服,撕的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那层人皮做的薄薄一层衣物,紧紧的束缚着修文。修文觉得自己肋骨都要断了,他忤逆着脑海中的命令,渐渐喘不过气来。
他是偷偷趁着白醉乐给伏诗画梳头的时候,终于趁机离开了两仪教。
不顾神智炸开一般的疼痛,疯狂的将黏在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结果越揪越紧!
那件衣服,根本就不是白醉乐做的,是她南疆巫师的哥哥做的!给谁穿上,谁就必须听她的指令。越来越紧,勒的修文渐渐开始窒息,他咬住牙,攒了一些力气。从脖子处的皮开始扯!
慢慢的,将身上那层仿佛长在肉里的皮给剥了下来!既然长在肉里,把肉撕开就好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