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天赐良缘
神器本身对仙界没什么危害,可是其中的威力太过惊人。一旦破开了无尽深渊的煞气结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师父重伤,大师兄惨死,茅山弟子都心有不甘,不肯退却。而清虚子也将徒弟们留在了军营,虽然他以一己之力护住了丹阳城,但是重伤之下只能退居后方修养。
姜玉泽就让身边仅剩的一百虎卫军,护送清虚子回茅山。
看着修邪又扯了扯衣襟,萧灵儿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凤笛……
青灵山上,子墨终于又弄倒了一颗竹子,正准备抬走呢,入手却发现不对劲,怎么这么沉呢?
他摸了摸竹子,其中有一段明显不一样,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东西。他就将那一段竹管儿取了下来,发现里面竟然是羊脂玉?!
某单纯少年一蹦三尺高,“萧师叔!我,我挖到宝藏了!”说着,他就冲进了大殿,兴奋跑着到了书桌前。
结果萧易寒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淡然的点了点头,子墨失望的正准备走,却听到一句
“不错,伐了多少?”
子墨开心的回道:“一百二十六根!”
“嗯。”萧易寒放下手里的玉简,起身离开了座位,举步踏出了大殿。
子墨高兴的一蹦一跳,随着萧易寒就出了门,红衣翻飞,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汽划痕。
“不错,伐了一百来根就找到了竹生玉。”萧易寒语气依旧淡漠,却是肯定了子墨的成果。
子墨激动的脸红心跳,这还是师叔第一次肯定他!他开心极了,后来才知道自己运气有多好,原来这竹林里上千颗竹子,只有一颗竹生玉。而当年萧师叔几乎伐空了竹林……
他水润的眸子里兴奋的起了水雾,水汽粘着长而弯的睫毛,不多时就凝结出了水珠挂在上面,亮晶晶的如同点缀了一圈碎钻。
“想要这个吗?”萧易寒手中拿着竹生玉,看着子墨开心的样子,问道。
“嗯!”子墨赶紧点了点头,他忙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过它。但是听到了师叔接下来的话,让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就将这些竹子砍成寸长的竹简,动作快些。”说完,就不顾眼神瞬间呆滞的子墨,转身进了大殿。
回神的子墨,扑通一声,跪在师叔脚下,扯着他的一片衣角,凄厉的喊:“别别!师叔,你别走啊!我就砍下来就花了六个月……要我将它们砍成竹简,我不要了!不要了!你让我下山吧,让我下山吧……啊?”
那死丫头已经下山了八个月了,子墨心急如焚,他的目的只是下山啊。
他不管不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抱住了萧易寒的大腿,开始哀嚎起来,嗓音微微嘶哑。
萧易寒就静静的等他哭喊,等到他哭的没了力气,也顺带着没了气势。
最后子墨讪讪的的抹了泪,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还委屈巴巴的抽泣着。
“待你弄成了,我就带你亲自去找她,给。”萧易寒这才翻手,拿出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短刀,递给子墨:“拿着它能快些,去吧。”
子墨赶紧接了过去,那短刀入手微凉还有些沉,低头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层刀刃,居然有几分压手。但是似乎有些钝,上面有些细小的豁口,他心里就有些嫌弃。
不过毕竟是师叔给的,一定有它的厉害之处,子墨也就忍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手里这把看起来普通至极的短刀,就是萧易寒从小一直用来历练的寒铁断刃。
乃是师祖萧无用,取了万年的九天寒水中凝结出的冰髓,又加了两块罕见的寒铁,亲自锻造而成。
这把普通的断刃,曾经在萧易寒的手里取过不下十个魔将的头颅……
“行吧,凑合着用!”没什么眼界的子墨抽了抽发红鼻子,就狠下心走向了竹林。
“去取天命丹书?修邪,你自己怎么不去?比起来姜玉泽这个肉体凡胎,你们魔不是更适合去煞气纵横的无尽深渊吗?毕竟你们的魂魄都在魔君手里,就是死了也不怕,不是吗?”萧灵儿心里盘算着还是决定不用凤笛了,就偷偷的收回了鼎墟。
反正修邪也动不了自己,更挖不了她的心肺,而神器威力虽大,可一旦丢了,事情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深渊之下,是人是魔都不行,我与他谁下去都是一样的。况且这毕竟是他们姜家的东西,他去拿总好过我不是?”修邪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了几声就戏谑的说道。
“切,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无非就是害怕我师父。你们只是聚不齐神器,没办法用六大神器开启无尽深渊而已。可你们就算逼着姜玉泽去拿,他也得有本事不是?”
“你这个小丫头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没本事从你师父手里取到龙笛,可是现在是你们在求我,而不是我跟你们谈条件。”修邪开始露出一副你奈我何,不要脸的赖皮模样。
萧灵儿气结,这魔王也忒不要脸了!
他这是在逼着姜玉泽选择,是要江直歌还是要这江山。
姜玉泽却没说话,而是抽出轩辕剑一跃而上,对准十字架上的人,一剑就劈了下去!
“江直歌”面对突然来袭的凌厉剑气,突然睁开眼睛,挣脱了栓仙链化为一道魔瘴,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怯怯的躲在了修邪身后。
“我师父在哪?”姜玉泽剑式落空,却松了口气,跳了下来就剑指修邪,目光凌冽如刀。
“别这么凶嘛,你吓到她了。”修邪心疼一般的揉了揉那小女孩儿的头发,低声安慰着知音,直到姜玉泽不耐烦就要动手的时候,修邪才开口:
“你师父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天绝峰,你若是现在去,还来得及。”
天绝峰,端坐在山巅的江直歌,闭上了眼睛,他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皇城中,意气风发的帅气青年,正打马而过。马蹄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矫健又轻盈的身姿,一路引来无数女子的目光。
不时有女子将手里的桃花三两枝,向他砸来,而白袍青年居然伸手一一接了,好不风流。手拿不下就用嘴叼着,嘴不够用就胳膊夹着,那满面春风的模样,真当得潇洒倜傥四字。
这份人人都爱的殊荣,是这皇城里独一份。
他后面跟着个小书童,还在骑着不熟练的马儿,一路已经被落下了好远。
一直到皇宫门口,斜斜的倚着马儿休息了半饷的白袍青年,把手里的桃花瓣都摘了个干净,这才终于看到那累死累活赶过来的书童,好不容易出现在视线里。
他好笑的看着那无比怨艾的神色,嘴上偏还故意埋怨道:
“修文!你可是太慢咯。”
修文气的不想理他,坐在马儿身上,恨恨的道:“你倒是快,敢问太子殿下这般厉害,为何不进去?!”
他料定了偷跑出来玩了一天的太子,肯定会怕皇上责怪,一定会等着自己,因为要拉他垫背。
“咳咳,哎呀好了好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随我一同进去啦!哎呀,别生气嘛!”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太子的耳尖儿有些泛红,搂过书童亲亲热热的往里走。
皇宫里,偏殿中。
皇帝微笑的看着旁边温柔贤淑的女人,正在拉着一个恬静的女子讲话。
“墨岚,你今年可是十六了?”
女子腼腆的点了点,回话:“是,皇后娘娘。”
“哎,说起来,本宫也是十六嫁入皇家,当时皇上还是太子呢。”皇后目露感慨,匆匆二十多年了,时光不饶人啊。
皇帝闻言,温柔的望着皇后附和道:“是啊!朕当时还不喜你,不愿意和你成亲。结果正是你,让朕觉得有你这样女人在身边,是人生一大幸事。”
“胡说八道!”皇后娇嗔道,语气里都是软绵绵的情意。
少年夫妻这一路走来颇为不易,是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如今的情比金坚,这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墨岚脸红起来,知趣的不说话,看着感情极好的皇帝夫妇,越发不自在起来,自然也清楚他们的意思。
“父皇!母后!”白袍青年笑着跑了进来,唤着双亲,以为有客在,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却见皇帝刚刚还温情脉脉的脸,一下子变冷了。
怒斥一声:“跪下!”
青年噗通一声,立马就跪下了,乖乖的低着头不敢吭声,那动作干脆利落,像是经常演练一般熟悉自如。
旁边的墨岚看的想笑,又知道不合适急忙憋着那笑意,忍的很辛苦。
“珂儿,你为何总要顽皮?”皇后叹息,责问了两句,就让他站了起来坐下。
“你如今是太子,还可以跑出去玩闹。这将来成了家,可就要收收心了。”皇后心知在未来儿媳面前,还是要给儿子一些面子的。就不让皇帝再苛责他,却还在语重心长的教导。
“是,母后。”他低声应着,心不在焉的眼神乱飘,却看见了旁边的相国千金,墨岚。
“想当年啊,母后把你生在岢岚山。相国夫人也在那里生了墨岚,如今你们都大了。”皇后眼睛中有些怀念。
那是皇帝才登基不久,她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不落人口舌,只能随他一路奔波,去祭祀大典。
最后一个月,不得已在那里临盆,就是在岢岚山,生下了这个儿子。就地取名为山苛,希望他能得祖上庇佑,可以沉稳如山玉,却谁知道是这幅漫天漫地的性子!
皇帝和皇后气恼,这太子怎么都好,就是风流成性,爱出宫游玩,时常拈花惹草。虽没有惹事生非,偶尔还仗义执言为皇城百姓谋福,但却屡教不止,死性不改。
那时,相国夫人在皇后产下太子不久怀了,三年后,也在那里生了个女儿。还是皇后接生的,皇帝取名,墨岚。
这墨岚和姜山岢,真的是再登对不过了,皇帝其实是有心扶植相国,与之交好。相国是皇帝之师,秉性纯良一心辅佐皇帝。
其女性子柔和,教养极好,又漂亮温婉,是皇城第一女眷。
所以两人是金童玉女,只待长大就可以成亲,家世相当,天赐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