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仍旧贪钱
安嫣低下了头。
太后咬着唇,阴冷的扫着她,目光里写满不悦,整个人也如寒冰中一般,阴冷又阴鸷。
须臾,安嫣抬眸,坚定的凝望太后:“如今,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怎能不应?”太后轻叱,“做到这般田地,真有你的!”
得了太后的允诺,安嫣松了簪子,簪子应声落地,她本人则垂眸跪下去。
“来人,带下去,一月不能出宫!”太后扬声吩咐。
翌日,太后与慕容澈完成交易,交换回了人质。
慕容澈细细的查看安淼,生怕她有个损伤,见她除了额头有个巨大的洞外,身体无其他伤痕,稍稍安心:“朕会安排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病,你且安心。”
安淼微微一笑,随即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在太后之旁的安志宁,一身的伤痕红肿,那老脸皱纹纵横中,分布着各式各样的伤疤,都是不同刀剑留下的。
而他的手上,是鞭子留下的痕迹,双腿颤抖,虽看不见,可也知情况不好。
“多谢太后。”安志宁真的万分感谢,若那地方再多呆两日,他可就没命回来了。
“有这么厉害吗?”太后语调凉凉,“不过一军营而已。”
军营?安志宁苦笑着抬眸:“那不能称作军营,乃人间炼狱,微臣这一身的伤痕,不过进去两日。这两日,一直都是各种打斗,若是不用心,不用力,便要遭到责罚。微臣终究是上了年纪,身子骨没有年轻时壮硕,何以承受?”
“人间炼狱又如何?此次本就是你的错,本宫这次便是给你个教训。”
安志宁弯腰拱手:“微臣谨记。”
“如今,你这丞相之位是不能做了,且回去,安稳的修养,待日后,身子骨好一些了,本宫再酌情安排。”
安志宁微微愣了下,不解的抬眸:“那,微臣的银子,是否也……”
还银子?太后斜来阴冷的眼:“这都何时了,你还惦记着银子?已经冶炼改装过的银子,如何用是你的事,未改装的,尽数拿来,本宫自有用处。”
安志宁却不愿:“那些银子,是微臣好不容易……”
还不容易?太后觉得搞笑,阴恻恻的看来:“安志宁,若非有本宫,你凭什么纵横官场几十年屹立不倒?若非有本宫,这官银你敢侵吞多少?如今东窗事发,你不知道厉害也就罢了,还想把银子要回去?怎么可能!”
“但是,银子是微臣的命,若是没有,那微臣的后半生当如何?”安志宁据理力争,“冶炼厂微臣已经搬走了,只要皇上没有证据,就永远不能针对微臣。”
没有证据?太后轻轻的笑了:“所谓的没有证据,仅仅是暂时皇上不敢动而已。你这脑袋,怎么到了如今,轻重都分不清了,现在还是计较银子的时候?更何况先前你存了不少的银子,难道还不够吗?”
安志宁确定的摇头:“不够。”
“你……”太后气结。
算了,在哥哥眼中,素来是银子更重要一些。
与他谈银子,如何谈意义都如此!
太后烦躁的挥挥手:“滚,赶紧滚,本宫不想看到你。”
“是。”安志宁对太后有一定了解,现下他一身的伤痕,连行动都有些不便,又如何去计较那些?且先休息,待身子好一些了,再想办法去得银子吧,“微臣告退。”
等安志宁走了几步后,太后才故作想起的敲了敲脑袋:“此次,救你的并非本宫,而是贵妃。今日,你便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闻言,安志宁心里咯噔一声,连战都站不稳了。
在去祥和宫的路上,众多想法从心中闪过,快得让人抓不着。
待到了祥和宫,见宫门外有四侍卫,呈看守状。
看来这次,嫣儿为了救他,得罪了太后。太后此人,最是心机深沉,此番得罪,怕是她在宫中的日子更不安宁了。
先前他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办法,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不到了。
安志宁心情沉重。
倒是安嫣,见安志宁过来,展开了笑颜:“爹爹,您出来了?您这一身的伤……都是皮外伤,没事吧。”
安志宁酷熊熬着摇头:“别担心微臣,微臣没事。”
“那官位呢?”安嫣又问。
身体是好的,那官位便是重要的。
官位?安志宁摆了摆手。
如此,安嫣明白了,她面色沉重的坐下,身上红木椅因她动作,摇晃了两下,竟要解体,就如此刻她的心情,沉重得压抑。
“怎会如此?”安嫣不信,“不是姑姑与皇上都有把柄,可为何安淼没事,您却出事了。”
“仅仅是官职,倒不是很要紧的事,听太后娘娘说,此次你为了救我,付出了多少,可是得罪了太后娘娘?”安志宁握住安嫣的手,皱纹纵横的老脸写满担心。
安嫣浅浅一笑,别过头去了。
她不能说,可确实,她付出了。
见状,安志宁知了答案。
“哎,你这个家伙,怎能这般糊涂?”安志宁指着安嫣,无奈又无语。
你可知,救了我,你所付出的代价啊。
“女儿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爹爹安好,女儿便是有机会的。”安嫣回眸,严肃且郑重道,“现如今,情况是不好,可到底女儿是有希望的。”
“宫中的日子,可有你的安生?”安志宁反问,咬紧了嘴唇。
何曾安生?安嫣垂眸。
怎能?如今只能这般不安生下去了。
安嫣咬了咬嘴唇。
“如此,你这举动便是错的,大错特错。微臣进那军营,本就是皇上计划中的一环,这一次,我们都中计了。”皇上此人的聪明程度,他们有所知晓,以后都不敢再贸然行动。
安嫣无所谓的耸肩:“错了无妨,只要能救爹爹就可以了。”
“你……”安志宁气恼的瞪她。
算了,她就是这般,如何说都无意义。
安志宁挥了挥手,扑通一声跪下去。
安嫣连忙将人扶起来:“爹爹,您这是做什么?干嘛这样?女儿不需要您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