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的第一反应是中计了,人马全下去了,他被压在马的下面,急忙给全排地士兵,也是给自己大声地呼喊着:“赶快起来,赶快起来,跑出去,跑出去。”
喊是这样喊了,人和马都翻倒在了一块儿,要想跑出去谈何容易。自己的一条腿被马身子压住了,恨不能腿都快压断了,但是马尚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功夫,使了使劲,两只手奋力地推开了自己的这匹大白马,还是幸运地抽出了压住的这条腿。
马尚抬头一看,好家伙,这陷马坑挖的是太深了,足有两米深,而且边上是直下直下的。看来,这马是跳不出去了。马尚机灵地一下子跳到了自己的战马身上,然后身子轻轻一纵,跳出了陷马坑。
他还对陷马坑的士兵大声地呼喊着:“快快爬出来,快快爬出来,战马先不用管。”
在他的呼喊声下,十多匹战马是上不来了,但是这些士兵们大部分从陷马坑里逃了出来。
马尚再看骑兵连,已经乱成了一团。徐森队长正在大声的呼喊着:“稳住队形,稳住队形——”
但是骑兵连的队伍已经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变故吓毛了,前进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陷马坑,十多匹战马被陷了进去。这足以说明,遇到了多大的凶险,况且敌况不明,只要是敌人再有一阵乱枪飞来,骑兵连的目标人高马大,一但出现了伤亡,那就不是小数目了。
马尚对徐森喊道:“徐队长,赶紧叫弟兄们下马,下马,躲避敌人的枪弹。”
听到了马尚的提醒,徐森才对全连的士兵喊道:“下马,下马,躲避敌人的袭击——”
全连的士兵赶紧下马,躲藏在马的后边,以防备飞来的子弹。有的想叫战马卧下,但是战马经过紧急的奔驰之后,气喘吁吁的,根本就卧不下,一个个在原地打着转,忽忽地喘着粗气,只跺得地上是咚咚乱响。
好一阵子,总算是稳住了阵脚,形成了一个圆阵,把徐森围在了中间。
马尚也是感到奇怪,怎么敌人没有趁乱打枪呢,要是刚才趁着乱劲,一顿乱枪,骑兵连肯定是损失惨重。
马尚提醒徐森说:“刚才敌人没有打枪,也算给我们面子了。我看不如赶紧把陷马坑里的马弄出来,撤吧——”
徐森也是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除了陷马坑陷进去了十多匹战马以外,并没有发现敌人的动静,是不是敌人是吓唬自己呀,把自己吓唬走了拉倒。
想到了这里,徐森对着马尚吼道:“哼,我看八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怎么不打啊,要打的话肯定早就打了,他们是怕我们啊,早就吓跑了。先把这些马弄出来再说!”
马尚更是着急自己的这些战马,骑兵没了马,那还不如个步兵,赶紧对排里的士兵喊道:“用刺刀、马刀,先挖个马道,把这些马弄出来。”
全排士兵听到了他的命令,有马的立刻交给几个人看管着马匹,失去了战马的,也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刺刀或者马刀,切割着地上的黄土。只要是有个斜坡,再有人一牵,这些战马就能很快地蹦上来。
马尚观察着这个大大的陷马坑,宽有五米,深有两米,排成了一个长壕,战马是怎么也跳不过去的。况且上面还有遮挡物,又是黑天,怎么能看得清呢。
就是这一条条的陷马坑,阻挡住了骑兵排前进的道路。
“这是xx手下留情,要是陷马坑里再埋上几个地雷,或者手榴弹,我们就全完了。”马尚感叹道。
就在马尚的这个排,刚刚开始挖掘陷马坑里的马道的时候,突然“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响,撕破了夜空的宁静,几颗子弹飞了过来,不过没有打在了马身上,也没有击中一个士兵,只是打在了马队的左边,离着有十多米的地方。
“xxx!”徐森大声地呼喊着,立刻拔出了手枪,对着那边呼喊着:“弟兄们,准备进攻。”
马尚赶紧上去劝阻他说:“徐队长啊,天又黑,情况又不明,我看不如把这些战马弄出来,抓紧撤退吧!真要是遇到了八路的大部队,那我们就糟了。”
徐森用枪顶着自己的帽子,给马尚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说:“马排长,你怕什么,我们堂堂的一个骑兵连,还怕几个土xx。弟兄们,上马,准备冲锋——”
马尚在这个危急的关头,还是劝徐森说:“徐队长啊,弄不好这就是xx的计谋,引诱我们上钩呢。我看你就消停一下吧,先把情况弄明白了再说。”
徐森可不听马尚的话,一排指望不上了,他对二排说:“二排长,带着你们的二排,冲上堤坝,活捉这些土xx。”
二排长答应了一声:“是!”立刻命令着他的二排说:“二排全体听令,上马——”
二排的全体骑兵立刻翻身上马,排成了一字形,对着左面的堤坝上,也就是刚才打枪的方向,做好了冲击的准备。
“抽刀——”二排长又大吼一声。
二排的全体官兵立刻抽出了雪亮的马刀,挺在了胸前。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黑黑的大堤上。
“冲锋——”二排长大吼一声,立刻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
他把战刀高高地举起,几十把白亮的战刀在黑夜中显示出了特别的魅力,几十把战刀犹如白色的一条线,向着稍微向上倾斜的堤坝席卷了过去,几十个弟兄的呼喊声惊醒了夜空,嘶哑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越往上地形越倾斜了。由于向高处进攻,战马拉出了长长的脖子,马头尽量地向前伸着,前腿尽量地放小,而后腿尽量地拉长。弟兄们骑在马上也有些不大得劲,得把身子尽量地伏在马背上,以免从斜成一溜的马背上掉下去。
几十匹战马“得得得”的马蹄声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向着堤坝顶上快速地卷了过去。
就在这些战马马上要接近堤坝顶的时候,突然一匹战马马蹄踏空,一下子掉了下去,接着七八匹战马也漆哩扑通地掉了下去。等这些士兵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掉进陷马坑里十多匹战马了。
余下的战马一看不好,纷纷停止了冲击的脚步,在原地打起转来。二排长一看,又上当了,急忙大喊道:“撤回去,撤回去。”
这一个排的骑兵真是冲上去的快,退下来的也快,很快地又撤回到徐森的旁边。只不过是,有一半的战马和士兵回不来了,被陷进了陷马坑里。
徐森一看,真是又气又急,大声地骂了起来:“这些xxx,真是狡猾狡猾的,还没有见着个人,可是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十匹的战马。”
马尚对徐森说:“我看也不一定就是xxx,弄不好就是八路的大部队,他们在耍戏着我们玩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徐森到这时候才明白,这一定是遇到了高手了。还没有见到了敌人,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再打下去,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败走,自己的脸上也太挂不住了,于是他只好朝着堤坝上大声地喊道:“对手是哪部分的,哪支部队,请报上姓名来?”
堤坝上是只见声音不见人,有人在那里朝下喊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韩行啊!你是哪位?”
徐森听到是韩行的名字,真是吓了一跳。如今韩行的名字,已是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三次南征,把日本人打得屁滚尿流,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自己看来真是碰到了强硬的对手了。
徐森只好说:“原来是韩司令呀,久仰!久仰!我是徐冠五手下的徐森呀。不知哪里得罪了韩司令,在这里阻挡我的道路呀?”
韩行一听笑了,对徐森说:“原来是徐队长呀,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你不在徐家河口好好地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昨天还到吕桥抓了两个人,今天又到哪里去呀,是不是要到吕庄去抓人。放着日本人不打,又跑到吕庄去干什么呀?”
就是再糊涂的人,这个时候也听出话来了,明明是徐森跑到吕庄去抓人,却还嫌韩行阻挡着他的去路。你明明是抓人家xxx和xx,却还嫌xxx和xxx挡你的道,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啥?
韩行这几句话,确实问得徐森没有话说了。只好说:“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至于抓的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韩行一看他耍赖皮了,也只好说道:“我也是个军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你们要抓人,我就在这儿不让你们抓人,这也是我的天职。”
徐森一看不好办了,说不过他,只好来硬的了,说:“韩司令呀,你要是再不让道,我们就来硬的了,就要进攻了。”
听了这话,韩行是哈哈大笑,说:“徐队长啊,你怎么就看不出事来呢?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你也不看看,刚才我们朝着你们的马和人打过一枪了吗?要是想消灭你们,恐怕你们早就完了。我们这是手下留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