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刀医生
或许是夏小浅握他手的时间太久,那侧竟有丝丝麻木,他终于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
“夏严澈,你醒了?”她立即发现了他的动作。
他视线从她脸上平淡的滑倒手上,看了好一阵,她才顿然醒悟。
“啊!对不起……”她匆忙收回了手,脸有微微红晕。
他指尖动了动,舒缓了神经,感觉没那么麻了。
“你……你这床单上怎么会有血?”她似乎很在意这事。
“拔针的时候弄的。”他淡淡的答。
“怎么那么不小心?”她总算松了口气。
他目光落她脸上,“你担心我?”
“那不是?突然就接到电?话说你酒精中毒,我来到这看到有血,还以为你……”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我闹自杀?”他鄙夷的接过她后半句话,可却无意漏了口风,“我可没你那么残忍!”
她愣了,他说她残忍?
他突然缄口不言,目光再次扫过她手腕那形状未消的瘢痕,心中还在隐隐作痛。蓦地起身,他收拾着东西,似乎准备出门。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什么吗?”夏小浅也从床边站了起来,再次面对着他。
“……”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解释,又或许,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唯有保持沉默。
“我问你答,第一,昨晚为什么没来?”她依然固执。
“急诊手术。”他应得干脆。
“那做完后又为什么去喝酒?”
他双眉微皱,已经有些不太耐烦,“因为郁闷!”
因为郁闷?夏小浅心凉半截,这样就让他轻易忘了他们的约定?那她在他心中,又算什么?
她还想问,他却突然吼:“夏小浅!我不就是爽你一个约,用得着这样刨根问底吗?如果你想要我赔你一顿晚餐,今晚也一样可以!”
一样?能一样吗?
她眼眶微红,顿时忘了刚才对他的所有担心,陡的一个转身,比他更快的夺门而去!
她这是在和他发脾气吗?夏严澈倒吸凉气。
待他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晌午。他有些疲惫的推开?房门,在床上躺了一阵,想起今天发生的云云种种,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她。
夏小浅似乎是在房内,他没敲门就直接进去,却见她抱着一大束蝴蝶兰往花瓶里插。
他面色一阵尴尬,那不是他送的?
可他不敢接近,花的香味会让他不适,于是只能站在门口。
“你喜欢吗?”他问得极不自然。
夏小浅瞥他一眼,却没停下手中动作:“翌臣哥送的花,自然喜欢!”
听到这话,他的脸,几乎黑成了炭!
“翌臣哥送的花,自然喜欢!”
夏小浅一说完这话,夏严澈的脸色即刻黑了!
她视若无睹,将插好的鲜花连瓶端起放在窗台,当微风吹过的时候,室内便花香四溢。
夏严澈终于忍不住狂打喷嚏,若不是那阵香气让他不适,他一定会上前将她手中的花束踩稀巴烂!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对他以身相许吧!”说完,他瞥她一眼,再淡漠的转身离去。
这是有多么讽刺?第一次送花给她,却是替人作嫁衣裳!
这一晚,所有人都在夏宅,吃饭的时候,夏宏光似乎是有事要要说。
“阿澈,我和你二妈商量过了,趁我身体还没倒下,决定圣诞过后就替你和小浅大摆酒席。”夏宏光如是说。
夏小浅刚吃的饭菜吞到一半,突然卡了。可夏严澈却面无表情,视线下意识落到弟弟复杂的脸上,竟意外的点头,“好。”
见他同意,夏宏光和苏珊妮相视笑了。
“那我们就着手为你挑日子了!还有酒店安排和人员邀请,都由你二妈负责。还有……”
“你们看着办吧,我都无所谓。”夏严澈说得平淡,就好像,他们操办的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不过是那个在关键时刻出场的人罢了。
“可是,可是爹地,这样会不会太快,我……我还没有准备!”夏小浅终于忍不住了,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摆酒了呢?
夏宏光眉头微皱,“怎么会快?你们登记也有一段日子了,为什么还要拖?而且正好趁放假去个蜜月旅行,何乐不为?”
“但……”她看着夏翌臣,她失忆的事,真的不能说吗?
“去吧!”一直沉默的夏翌臣也终于开口,结果却不是她想听的。
开心的似乎只有二位家长,于是一顿饭下来,也只听见他们交谈。比如请什么样的婚庆,婚纱照要怎样的,要不要请明星助阵诸如此类。
饭后,夏严澈接了电?话就匆忙离去,夏小浅洗完了澡,撑着双肘靠在窗台,脸上满布愁云。
之前从夏翌臣口中听说自己已和别人登记结婚,她就已经难以接受。现在,这事实要公之于众了,她心内自然更是混乱。
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小浅……”
有人喊了一句,她匆忙转头,是夏翌臣。
她又转过头。
“在想摆酒的事?”他斜靠着墙,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嗯。”她应着声,点了点头。
“爹地身体不好,他想早点看到女儿出嫁,很正常的。”
说到夏宏光的身体,夏小浅其实也很明白。他血压在50岁后就一直很高,必须长期吃药控制,而他本身自己也是医生,所以大家也多多少少松了警惕。可就在某天,当他因急性脑梗被送入院,所有人都在自责。
或许,这就是他去日本养病的原因?夏小浅轻揉着头,似乎遗忘了某些片段……
夜色旖旎,银白的月光洒落窗前,透过飘香的花,留下一地迷离倩影。
夏翌臣这才注意那束花被她插在上面,虽然过了一日,但花瓣还是鲜美。
“你把花放房间?”他突然问。
“嗯,这样风一吹就能闻到香味,感觉很舒服。”她点头,顺手摘下一片,凑近鼻尖。
夏翌臣眉头微皱,可又不想打扰她的雅兴。
“还是翌臣哥你对我最好,不像那个人,总是冷冷冰冰。”她又想到了夏严澈,板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夏翌臣淡淡的笑,曾经问过的某个问题,又在他脑中不断环绕。
“那么小浅,如果我和你不是兄妹,你会选择我吗?”他终是忍不住再问一次,因为那个时候,她没有给他答案。
她呆了半晌,可不过片刻,她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在我的记忆中,翌臣哥你就是我的王子呀!”
她答得干脆,终于让夏翌臣笑逐颜开。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说着轻拍了她的脸颊,带着宠溺,也带着几许莫名的凄凉。
“小浅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沉默一阵,他又突然道。
夏小浅眼睛亮了,这是真的?
“可我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也只是猜测,毕竟那年我才五岁……”
这一夜,夏小浅又是辗转难眠,而夏翌臣今晚说过的话,又总是在她耳边回旋不绝。
――“我见他似乎醉了,走路都有不稳,却把一个新来的女佣按到床上……”
――“事后他给了她好大笔钱,还把她打发走了,可她走到一半,却把钱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问为什么,只需把钱还给他即可。”
――“到现在我还记着那女佣的样子,并且随着你渐渐长大,也就愈发觉得,小浅你和她,真的很像……”
这就是夏翌臣知道的全部,而他口中的“他”,也正是自己的养父兼亲生父亲――夏宏光。
她的身份太不光彩,自然,苏珊妮是不能知道真相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夏宏光不敢和她父女相认的原因吧!她终于懂了。
翌日清晨,天刚亮,夏小浅就走下了床。
夏严澈昨晚没有回来,也不知他又去哪了。
她终于给他打了电?话,害怕他又酒精中毒送进医院。可电?话那头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于是她便挂了。
只一会,换她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夏严澈。
“喂?”她接过。
“……”那边却在沉默。
“我只是担心你出事,如果没事的话,那我挂了。”明明是他打来,可说话的人,却始终是她。
她似乎是在试探他的反应,然而等了片刻,他却还是不发一言。心灰意冷,她决定真的挂断,但也就在这时,他低沉的声音才娓娓传来。
“你真的……在担心我吗?”
也不知这感受是否真实,他只觉自己的心隐约有些期待。
“你真的……在担心我吗?”
片刻宁静,两人似乎都在相互等待。
“换做是任何人,我同样也会这么担心。”
“咔”的一声,两人的通话,在她生硬的回答后就被生生挂断。他自嘲的冷笑,索性起来穿衣洗漱。
送早报的小弟每天都会准时从门缝里递来各种期刊,他将它们一一收纳,目光习惯性的在各大头条上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吸引的标题,于是淡淡的将它们塞在角落。
今天是正常上班的日子,他难得大早来到科室,医生护士还没开始交?班,他就已经坐在位上翻看记录。
“夏……夏医生?”有人惊奇的发现了他。
他头也不抬,继续看着眼前文字。
那人吃了闭门羹,也不敢再乱喊话。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露出同样表情,就连科主任卓立雄都像见了稀客,诧异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半天。
“小夏,昨晚夜班?”
夏严澈这回总算有了回应,但却依然没有抬头,“没,只是起得早而已。”
卓立雄赞赏有佳,“那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你探讨一下莫夫人的治疗方案……”
“莫夫人?”夏严澈皱了皱眉。
“就是莫氏老总的夫人顾诗曼啊,今早我们打算就她的病情开个研讨会。”
一提顾诗曼,夏严澈眉头皱得更紧。莫凯瑞那小子,不是说他妈的病和他再没半毛关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