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苏夏烟就揽过苏夏然,将她藏在骆驼背后,举起刀剑和远方骑着大马奔腾而来的贼人厮杀。
而苏夏然躲在骆驼背后一声不吭,小手死死地攥住衣角。
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二姐,二姐竟然会武功?在她的影响里,苏海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们习武的,看二姐这身手绝不像是一个新手,至少习武有五六年了。
这样的沙盗出现过四五次了,每一次厮杀过后,她们身上总会多挂些彩,苏夏烟眉宇间的忧愁又会多上几分。
在这样整日担惊受怕的情形下度过了半个月,所以以至于苏夏烟终于看见远方出现的城池一角时,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是平城!是平城!”
苏夏然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舒畅笑容:“是啊,咱们到了。”
平城比想象中的要小,与其说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说是几个小村庄围起来的大村庄。
这里的人都穿着麻布衣裳,用不同的语言交谈着,有听惯了的汉语,也有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胡语。
苏夏然和苏夏烟坐在一处茶棚下歇脚,苏夏然接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不远处一辆马车出现在泥泞的小路上,车盖上绣着麒麟图案,晶莹剔透的流苏垂落在马车两侧,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常用的马车,周围许多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过.....那样的马车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城呢?
就在此时,一双白皙素手掀开轿帘只见一个红衣少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那是一张看了便让人挪不开眼的面容,他的美丽是极尽张扬、勾魂夺魄的。十一二岁的少年却已经有了这样无双的艳色,真是福祸难料。
玉瓷般的肌肤上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凤目,眉目流转间泛着幽幽的光,像极了一只小狐狸,嫣红的唇瓣微微抿起,竟比女子的朱唇还要艳上几分。
少年墨发微束,素手背扣,垂落在红衣后,这姿态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更有几分傲人的锐气。
“砰”地一声,玉器碎裂的清脆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苏夏然正想着是哪个不矜持的家伙在美少年面前摔了茶碗,后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只见那个小女孩才迟钝地低下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裙的茶渍,原来那厢不矜持的家伙,是她自己。
少年却仿佛从未听见,神态自若地在另一处茶棚间坐下。
“那是谁家的小公子吧?这样漂亮的孩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没看见那马车上的图腾吗?是麒麟.....麒麟诶!”另一人颇为激动道。
“麒麟?那岂不是楚国的王尊大人府上的人?可是王大人今年才方及弱冠,哪来的这么大个漂亮娃娃?”又有人笑言道。
“听闻王大人好男风,府上的男宠更是数不胜数......难不成,嘿嘿.....”有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可怜了这漂亮娃娃喽,也是,生得这样好看,难怪被人盯上。”
苏夏然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一边仔细观察着红衣少年的神色,却见他神色自如,好像议论的不是他一般只细细地品着碗里的粗茶。
末了,他盯着茶盏,嗤笑一声:“凡夫俗子,不过尔尔。”
那样清冷的话语,在苏夏烟脑海里一直回荡着。
苏夏烟心里只道,这人真是好生嚣张!
不久,他们结了账便走了,他们走的方向也是皇宫的方向,苏夏烟想上前托他们带她们一程,但是却被苏夏然制止了。
苏夏烟十分不解,距离皇宫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如果能让他们带自己一程,无疑不是对她们有利的,只是夏然为什么要阻止她呢?
待他们走后,苏夏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三妹,你刚刚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我不喜欢那个小孩。”苏夏然手里端着一盏茶,平静的回答道。
苏夏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怀揣着心思浅浅呡了一口茶。
吃过饭后,苏夏然和苏夏烟安顿下来,苏夏然想出去走走,但是却被苏夏烟否决了,原因就是她现在重伤未愈,应当卧床休息。
苏夏然只好悻悻的回到房里躺下休息。
苏夏烟也因为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也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平城的夜看似平静,实则早已四面埋伏,风呼沙呼沙吹起漫天黄沙,树叶飘落在地上,花儿早已收起花瓣进入梦乡。
柔和的月光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一片寂静与漆黑。
“有的有的,阿三,快去把那套黎清针给辞姑娘拿来......”兰姨连忙招呼伙计去取。
“近日听闻贵阁寻到了奇珍“绫纶二七阙”,不知离辞可有幸一睹其惊鸿。”离辞打断兰姨的话。
“绫纶二七阙”相传是,上古时期两位上神用了七百年打造出的一套银针,共二七十四针,针尖上共有七种奇毒,无药可解,但相传是相传,江湖传说,有几分真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了。
“这.....”兰姨有些为难,这“绫纶二七阙”可是那位花了大把精力才寻到了,而且右相的千金也想要这“绫纶二七阙”,但眼前这位也是要挽留的贵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十三街的祺秋楼可是拿着“子玉双刃”,我念着旧情来了咱湫玉花楼,怎么?在这儿我离辞竟连瞧瞧“绫纶二七阙”的面子都没吗?”离辞抬起带着几分薄怒的眸子看着兰姨。
“不是,不是,辞姑娘,您别生气这就送来给您瞧瞧。”兰姨见离辞恼火,忙安抚说,一边又招呼伙计去将绫纶二七阙取来。
不一会儿,阿三便拿来了一个杉木黑漆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泛着银光的十四根银针,针针刻有彼岸花纹,针尖发亮,想必,这就是传闻的“绫纶二七阙”了。
“这个是我们玉花楼送给姑娘的一点薄礼,望姑娘笑纳。”兰姨双手接过阿三手中的盒子,递到离辞身前。
“今晚戌时,离辞必会前来,告辞。”离辞说罢,虚虚行礼,便运起轻功离去。
见离辞已离去,兰姨急忙招呼伙计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快,阿五阿六,你们快去山庄上找三王爷,把这个给他,要快。”
那二人领命,转眼也消失在市集。
未时。
南栅山庄。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你们是说,辞儿今晚会去。”刘琛听到二人的禀报,急忙站起来。
“是的,这是兰姨让属下带给王爷的。”刘琛看到信后,眉头一皱,挥手让他们下去,迅速读完信后,刘琛愤怒的一拍桌子。
“他还真当我刘琛是好欺负的?简直欺人太甚!”
而后,拿起佩剑,夺门而出。
紫京城郊。
竹林淮。
“小辞儿,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南明子是制毒的,不是解毒的,还有......”
“我于你有恩。”离辞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叶凉川的长篇大论。
“是,但我堂堂江湖第一毒者,三天两头被你使唤来去的,也不好吧,你
这样可是会......失去我的,而且我第一毒者的面子往哪里放?”南明子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看着离辞。
“你于我有义。”离辞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南明子一时语塞。
“若是恩义两绝.....”离辞顿了一下,没有在说下去,而是抬眸望着南明子。
一双瞳人剪秋水,南明子对上双瞳心中满是不服,还有不甘心。
“拿来吧。”南明子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离辞也不含糊,利落的拿出“绫纶二七阙”摆到工作台上。
“你今晚还要去那儿?”南明子一边鼓弄,一边问道。
“是啊。”离辞纵身一跃,坐到了房梁上,“南明子,其实我.....”离辞纠结要不要说出口。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南明子看了她一眼,替她问了出来。
“师父让我去寻找九物。"离辞惊讶的看着南明子。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想的什么我固然知晓。”南明子给离辞解惑说。
“是了。”离辞忧郁,那以后在南明子这里,自己莫不是没了隐私。
“在我这里,你永远只是那个小辞儿,无论何时。”南明子说完,又递过去一个包裹,“给你的。”
“这是什么?”离辞不解。
“都是我平时研究的一些药物,你说你啊,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一个女娃娃,不学学医术女红,偏学什么剑法刃术。”南明子轻轻敲了敲离辞的脑袋责怪道。
“我不也学琴术和笛乐了嘛。”离辞委屈的说。
“嗯,是,我们家小辞儿可是文武全才呢。”南明子也不逗她了,便应着离辞的话,“辞儿,拿着这个到傲竹阁找夏檀,去问她要一个人。”
南明子扔给离辞一个萧。
“要谁?”离辞把玩着这把萧。
“苏夏烟。”南明子停下手中的动作。
“没听说过。”离辞把萧的动作也顿了一下,而后把萧轻轻的收了起来。
“她也算是我的老相识了,你有她陪着,我也放心点。”南明子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然后看着离辞。
离辞这时候也看着他。
“怎么了?”离辞先开了口。
“无事,小辞儿,该离开了不是?”南明子询问道。
离辞听后,点了点头,郑重告别后
便走出竹屋,思索了半晌,又走了进去
“师兄,“绫纶二七阙”呢?”南明子见离辞又进来,忙站起来,刚想问点什么,就被离辞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