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绕过花坛就到了武堂,南明子顿住脚步,就此作别,颇有点像落荒而逃。
苏倾染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有急事。
武堂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有嬉笑声传出来。
苏倾染沉着的推开门,却并不急着进去,随着门被推开,一个巨大的木盆倾落下来,里面满满当当的水也倾倒而下,“砰”的一声巨响,溅了一地的水花
看着原本闹做一团的学子们都静了下来,苏倾染这才慢腾腾的踏进去。
双手环胸,淡淡的挑了个眉,问道:“不服?”
这些都是与她同等年纪的少年,与她一同考试,最后她却成了他们的老师,少年多半傲气,她如何不知这些贵公子是不服她的。
其中一位穿着紫色衣袍的少年像是这些公子哥的头儿,见苏倾染不中招,气急败坏的嚷着:“一个娘们儿,拽什么拽?!”
苏倾染也不恼,丢下一句:“不服的来练武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下一千人等面面相觑。
紫色衣袍的少年扬起下巴,“走,看看她想耍什么幺蛾子!”
练武场。
苏倾染环胸而立,看着周边围着她的少年,淡淡道:“你们可以一起上。”
紫衣少年当先站了出来,讥笑道:“你逞什么强,别到时候打不过哭唧唧的说我们欺负你。”
他身后的少年都哄堂大笑,柳言复也在其列,可他没有笑,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苏倾染不耐烦的皱皱眉,“那你先来吧!”
紫衣少年仰天狂笑,握起双拳就像苏倾染冲去。
苏倾染很轻巧的躲开,接着开始反击。
紫衣少年步步生风,挥出的拳头带着强大的劲风,武功底子好,也难怪他如此嚣张了。
然不出三招,苏倾染就把他掀倒在地上了。
紫衣少年痛苦的捂着肚子,不甘的看着苏倾染。
周边围看的人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夏言复站出来,对苏倾染喊道:“喂,我和你打一场。”
苏倾染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依旧不出三招,夏言复也被掀倒在地上,其他人都被苏倾染狠绝的手法吓到了。
紫衣少年吼道:“你们还不快上!”
其他人反应过来,都向苏倾染冲去不到一刻钟,他们都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了。
苏倾染依旧淡然的站着,脸不红气不喘,连一颗灰尘都不曾沾上。
“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是想告诉你们,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都不应该轻视对手,也不能惧怕对手,要沉着镇定!”
苏倾染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古老的钟声悠悠的传进众人的心里。
苏倾染走到紫衣少年的面前站定,伸出右手,平静的说道:“你是于将军的长孙于淮公子吧,我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我也自知比不上于老将军,但圣命难违。我与你们一般大,不想以老师身份自居,交个朋友吧。”
于淮心中对苏倾染已有了一丝敬佩如今见苏倾染主动给他台阶下,也就没有要针对她的心思了,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以后多多指教!”
苏倾染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突然一阵拍掌声响起,苏倾染转头看去,练武场内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留下一群在风中独自凌乱的少年。
这是什么情况?就这样走了?自己练习?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北安王殿下的威亚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少年们都松了一口气。
蜿蜒的小道上,苏倾染重重的踩着步伐。
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生气,可就是觉得很烦躁。
或许,她是觉得那个北安王很像苏生所以觉得憋闷,
.........
“喂,地都要被你踩烂了。”
苏倾染正在气头上,一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吼了回去:“要你管!”一转头
便看到一个作小厮打扮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笑嘻嘻的望着她。
“你就是书院里唯一的女夫子苏倾染吧?”
苏倾染疑惑的看着他,少年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稚气,通身尽是贵气,却穿着小厮的衣服,莫不是文科般逃课的学生吧?
然而不等她问出口,一个冷冷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东宿,你为何会在此处?”
被称作东宿的少年立刻收起笑,战战兢兢的望着来人。
“北、北哥哥......”
苏倾染沉思,东宿?先太子的遗孤一一刘东宿?
拓拔昊决走到苏倾染身边站定,眼底满是笑意:“苏大人?”
苏倾染回神,看着拓拔昊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眼与苏生澄澈的眸子重叠在一起,她忽地一愣。
心底响起了一道声音,拓拔昊会不会就是苏生?
苏倾染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往后退了一步。
“北安王殿下有何贵干?”
“本王想跟苏大人讨论一下武班的教学课程,不知苏大人是否有空?”
一旁的刘东宿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从未见过自家北哥哥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更何况还是一名女子。
他忍不住插嘴道:“北哥哥,我也想进武班,文科班的课程太无聊了。”
拓拔昊一个眼神抛过去,刘东宿立刻不敢说话了。
苏倾染这时偏想跟拓拔昊对着干,扭头对刘东宿说道:“太孙殿下,武班是由微臣全权管理的,北安王殿下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微臣批准您进武班,但是您也要上文科班的课。”
“这.....”刘东宿偷偷的瞄着拓拔昊,拓拔昊微侧着身对着苏倾染,“既是苏大人开口了,你便进吧。”
“那微臣就告退了,教学课程改日再议。”
苏倾染作揖,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拓拔昊无奈的看着苏倾染离开的方向,没有再追上去。
刘东宿悄悄的瞥了拓拔昊一眼,偷偷的移着脚步,打算溜走。
“东宿。”
刘东宿立刻挺直腰身,“是,北哥哥!”
拓拔昊却没看他,“《离骚》抄一百遍,明天向本王注释其义。”
刘东宿一脸哭相,却不敢出言反对。
正当拓拔昊负手离开,走出几步路又停
住,“本王十年未回京,倒是无人管你了。”
刘东宿一激灵,直到拓拔昊走远了才敢放松下来。
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突然颓丧下来,低头苦笑,北哥哥,除了你,哪里还有人希望我活着?哪里还有人管我?
此时的苏府密室里。
“二姐,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夏然看着苏夏烟,眼底满是不解。
“三妹,我来救你,你放心,我有办法。”苏夏烟边说边想办法弄开铁链。
“你有什么办法?二姐,别为我冒险,你去找夜墨清,你让他来救我,你快走,等下苏海要是发现了,你我都走不了!”苏夏然有些急了,按照以往的时间,苏海差不多要来了。
“就是夜墨清让我来救你的。”苏夏烟此话一出,苏夏然显然不相信。
“夜墨清?”苏夏然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又问道:“他人呢?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他会找到你?”此时的苏夏然显得十分焦灼。
“放心吧,你的夜墨清没事,只是他现在有点事脱不开身,他托人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让我来救你。”正说着,忽然密室外面传来脚步声,苏夏烟和苏夏然瞬间提高了警惕。
“你快走!”苏夏然现在十分焦急不安,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小声说道。
而苏夏烟正在高度保持着警惕,小心翼翼的弄着铁链,此刻的她也是紧张不已,但是她不能分心,眼看铁链就要弄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密室的门缓缓升起的声音让苏夏然的心情瞬间跌至低谷,该死!怎么来这么快?
但是突然!
铁链被解开了,苏夏烟急忙接住虚弱的苏夏然。
门,开了。
苏海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一切,瞬间怒火中烧。
“苏夏然!”
霎时间,苏海急忙下令封锁紫京城,吩咐下去让人找遍每个角落,但是就是没有找到苏夏然,而这时,苏夏烟也不见了,这让苏海的心情更加糟糕。
苏海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面色阴鹭,一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你让本王太失望了。”只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篷,身穿黑色玄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苏海身后。
“这次是我疏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苏海此刻心情也是十分的糟糕。
“你弄丢的人,你问本王?本王告诉你,没有苏夏然,你就休想拿到长寿丹!”黑衣男子也明显有些动怒了,他想不到苏海竟然连一个苏夏然都看不住!早知道,他就亲自出马了。
“你!”苏海被黑衣男子这一呛,心底十分的不舒服,但奈何长寿丹在他手上,所以他也就只好压着肚子一股火。
“本王给你七天的时间,要是七天之后本王见不到本王想见的人,那你也休想拿到长寿丹!”黑衣男子给苏海下了最后的通牒,随即一股黑气围绕在他四周,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苏海看着黑衣男子消失的地方,气得跺了跺脚,随即转身回到屋子里。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暗中的一对男女收在眼底。
“怎么办?主子有危险!”黑衣女子急忙对着黑衣男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如今魔君已经苏醒,这天下,将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目前,我们找不到领主,所以只能保护好主子,但愿这魔君不要这么早发现苏夏然就是灵族的公主,否则后果可就严重了。”黑衣男子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是主子现在下落不明,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神器之间有感应,我们只要跟着寻魂尺便可以找到主子。”只见黑衣男子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类似于司南的东西,只见他闭上眼,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下一秒,他们就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苏夏然说,如果她们走不出去,就会变成它们这样。
苏夏烟却打笑道:“要是变成那样一定很丑。”所以每次当她想要放弃行走时,都会在下一刻重新打起精神来。
晚上二人生着火,互相相拥取暖,但是有一次苏夏然却在半夜惊醒,然后用沉重的语气对着身旁的人道:“沙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