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憨没想到,吴世循先自己一步,早有安排。
唉,如果这汤药被吴世循知道,小命肯定不保。
但不对吴世循说,又拿不走。这怎么办呢?
当然,硬闹是肯定不行的,必须来个缓兵之计。
于是,他对熬药师说:“这样,你看行不行。这汤药哩,先放你这儿,不要动哟,小的这就去跟吴官人报告,然后再来取,你看,我是多么尊重你呀。”
熬药师爽快地道:“嗯,这个办法好,你快去快回。”
狗憨做的这事,本来是想给景茵公主和屈原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熬药师这么固执。现在只好去找景茵公主来解围了。
狗憨到病房时,还是不想将机密过早透露,他拉着景茵公主就往外走。
景茵公主认定狗憨已成小疯子,便极力挣脱被拽的胳膊道:“你是哪来的小混混,这么不讲理?”
“这里不能讲理。请公主跟小的走一趟,小的保证能完成公主的愿望。”狗憨隐晦地说。
景茵公主不屑地道:“笑话,你知道本公主的愿望是什么?竟敢口出狂言,欺骗本公主?”
狗憨一时无话可说,只得像赖皮一样再次去拉公主的胳膊,但被公主躲开。
“哎呀,公主不去算了,还有大官人哩。”狗憨找到屈原,故伎重演地拉着屈原的胳膊就走。
屈原对狗憨的看法较好,心想自己反正一个糟老头子,不怕他玩花样。他跟着狗憨来到熬药师面前,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就问道:“来这里有何用啊?”
狗憨对屈原说:“屈大官人,小的刚才熬的汤药是有重要用途的,但熬药师不准小的拿出这药房。大官人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就来作个证吧。”
熬药师坚持道:“不行,一定要吴世循吴官人亲自批条子,才能拿走的。”
“你去把吴世循喊来,看老臣对他怎么说。”屈原一看便知,这熬药师是被吴世循收买好了的,便以硬对硬地说。
熬药师两手一摊道:“这……这……我是这里的熬药师,不能离开药房。要找,你们自己去找好啦。”
“要不这样,”狗憨说,“大官人先留下当人质,小的将药拿走,病人等着喝呀,再耽搁时间久了,错过时机,挽救不回病人的命,你负得起责吗?”
“嗯,这个办法好。”屈原附和道,“老臣是大王身边的人,当两碗能救人命汤药的人质,这还是配的。”
熬药师听说过屈原的大名,官比吴世循大的多,哪里还敢坚持叫吴世循批条子、验证啊?
狗憨一手端一碗汤药,进入庄蹻和陈医官的病房,得意地说:“公主的心病,小的解了。”
“小疯子,你有意戏弄本公主,是吧?”景茵公主为庄蹻一直不醒,心里烦躁之极,听狗憨这么一说,性子便有些躁起来,一下要打翻狗憨两只手上的药碗。幸亏狗憨躲的快,那两碗汤药荡些来,终没有掉落地下。
但狗憨正要将两碗汤药放到床头柜上时,景茵公主因不服气,追来,硬要把狗憨的药碗夺过去。
“你要干什么?”景茵公主对狗憨没有好印象,保护庄蹻正在气头上,便一掌向汤药碗砸去。
“哎哎,千万不要啊。”狗憨惊叫的同时,胳膊往头顶一举,把汤药碗抛在空中。他的身体被公主的手掌拍打的直晃,另一碗汤药又溅到了景茵公主的头上。
狗憨看惹怒了公主,赶紧求饶,并叮嘱道:“公主千万不要动,如果把这汤药弄翻,他俩的命真的要完了。您镇静一下,等庄将军和陈医官醒来,小的愿意接受公主的任何惩罚。”
一提到庄蹻和陈医官的命,公主就消停下来,并问道:“你这是什么药?听说你是吴世循的人,又来帮他下毒药的?”
狗憨有嘴难辩,只是说:“公主您不要再疑问了,快把陈医官扶起来,等他喝了此药,公主你自会明白。”
“本公主就是不明白才问的,要是等本公主明白了,那就晚了。快说,你端来的是毒药还是良药?”景茵公主警惕地道,她话没说完,再次向药碗发起攻击。
狗憨躲闪不及,一碗汤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泼洒一地。
他看后,顿时哭泣道:“完了,完了,庄将军和陈医官,我狗憨没本事把你俩都救过来,现在,你俩只有一个能活过来。公主啊,您说这一碗汤药救谁好呢?”
景茵公主根本不相信狗憨的话,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些汤药全干掉。
她不理狗憨的,突然向另一只碗袭去。
机灵的狗憨不敢有半点马虎,为护汤药,万分危及之时,只好提脚踢开景茵公主,然后立即跪下哭泣着道:“公主饶命。小的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叫公主相信,这是救护他俩的良药,为了庄将军和陈医官,小的只好以武护药了。”
“这样,要想得到本公主的信任,你先喝一口汤药试试看。”景茵公主盯着狗憨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狗憨辩解道:“不行啊公主,这汤药本来就少,如果我喝了,一个人也救不活了。”他回头看了下病床上的庄蹻,慌张地说,“不行,再也不能耽搁时间了,快,我得出去弄药,救人要紧。”说着,他端起那碗汤药欲往门外走。
景茵公主一下跳到门口,将门堵住。
不料,狗憨转身到病人床边掀起白布,扶着陈医官的身体,边往上推边说:“公主,小的虽坏,但良心还在,它还是红的,没有变黑。只是大官人不在这里,小的才惹这么多麻烦。您去找大官人吧,他会告诉您的。对啦,大官人在熬药房当人质,等会儿小的还要把他换出来。”
“我这个人质被解救了。”病房外传来屈原的声音。
狗憨欣喜地说:“好,大官人来了,一切都好啦。”他再也不把景茵公主放在眼里,动作麻利地开始往陈医官嘴里灌药。
“住手!”景茵公主厉声喝道。
狗憨委屈地说:“大官人,您给公主说一下,看小的是坏人还是好人。不过,不说也没关系,等小的把这碗汤药喂给陈医官喝后,奇迹一出现,公主就不会再防备阻止小的了。”
屈原是在说服了熬药师而回到病房的,他想亲眼看着狗憨把庄蹻和陈医官救活,但不想却遭到景茵公主的阻拦,于是道:“狗憨你就快给他们喂药吧,公主只是为病人担心,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是啊,是啊,只要你对病人好,本公主是不会怪罪你的。”景茵公主赶紧顺着台阶而下,不再与狗憨争论较劲。
狗憨将陈医官的头略微抬起来,用小木勺子一滴一滴地往他嘴里喂药,然后再将汤药往庄蹻伤口上抹。
他的这种细致入微的动作与其外貌形成很大的落差。
景茵公主看到此,禁不住说:“没想到,你个毛头小子,竟然还会做这么细致的活。好啦,要是陈医官和庄将军能复活,本公主保你到大王身边当差。你看如何?”
狗憨没明白公主的话,将陈医官的汤药灌完后,轻轻拍了拍陈医官的后颈椎,对室内的人说:“稍等片刻,他就会醒过来的。”
“那庄将军呢?”景茵公主急切地问道。
狗憨故意说:“这汤药不够啊,干脆等陈医官醒来再说,否则,分散用药,小的一个人也救活不了,那小的算永远说不清了。”
景茵公主拗着劲说:“你救,也得先救庄将军啊,一个医官死了,还会有另一个,但庄将军没有了,对楚国损失就……”
“哎呀,公主你少说几句话行不行?救人,听狗憨的。”屈原忍不住插话道。
狗憨边为陈医官治疗边说:“大官人说的对,先救活一个再说,不然,小的害了将军,小命可不保啊。”
“你如果毒害了陈医官,不也是小命不保吗?”屈原开玩笑地补了一句。
狗憨正要说话时,陈医官眼睛睁开说:“我这是在哪儿啊?好象到阴槽地府里走了一遭,又回到医院了?”
“不错,您的确到阴槽地府里逛了一次,报告说,阎王爷,我来了。不过,阎王爷不收啊。”狗憨调侃着道。
景茵公主着急地侃侃说:“哎哎哎,你不家心思开玩笑?快给庄将军弄药去啊。”
“是,小的跪拜,听从公主吩咐。”狗憨一个跪拜,对景茵公主作了个揖,然后一溜烟跑出门去。
不一会儿,狗憨将配制熬好的汤药,风快地端到庄蹻的床前,准备喂他喝。
景茵公主担心地道:“这碗药放凉了吧,要不要再热一下?”
狗憨摸了一下汤药碗说:“温的正好。”接着,给庄将军喂药。
景茵公主上前,制止狗憨,将汤药夺了过来,先扶起庄蹻,自己再坐到床上,使庄蹻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道:“你,一边去,还是本公主来喂吧。但你也不要闲着,先说说为什么这汤药能把他俩救活?”
“是啊,狗憨,你快说说,他们怎么喝了你的汤药就会苏醒过来,你这是起死回生的药呀,是国宝。”屈原赞同道。
狗憨边帮助公主为庄蹻喂药,边道:“要说,这还得感谢小的我拜了一个好恩师——果老师傅,要不是他传授草药医术给小的,庄将军和陈医官是永远也莫想醒过来了。”
景茵公主不服地问道:“为什么?别把话吹大了,本公主不喜欢听。”
“哎,公主,小的这次说的话,保证您喜欢听。”狗憨说着说着,吴世循令他害死庄蹻的一幕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