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浮生若梦之彼岸前世绘

第一章 月飞霜(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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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真人告诉我,每个人的一生都记录在他们手掌心的生命线里,但是死者的手掌心上是没有生命线的,当生命流逝,生命线和魂魄亦会随着灵魂脱离人的肉体,飘荡在尘世之间。

  在忘川彼岸司掌魂之职的那位仙人的工作,就在于收集那些没有手掌可以居住的生命线和魂魄,魂魄流回三途河,那是往生者最直接的记忆储存之处,生命线则流入白衣真人给我的那支前世笔。

  据说这支笔是由曼珠沙华的花香幻化而成的,用曼珠沙华的花香可以提取出生命线,生命唤出线对应的魂魄,记录在魂魄之中的逝者记忆就会被展现出来。前世笔可带引每个人的生命线,在纸上用一根线连贯绘成一幅记录往生一切的前世绘,每个人在这个尘世间,都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前世绘。

  每年的清明时节,有些逝者的亲人会有向神明请求,想要看到死者的前世绘,即看到逝者生前的回忆。亲人们会将自己与所求的逝者的名字写在一张黄色的纸符上,然后投入阴阳盆中烧掉。曼珠沙华之魂收到了那些纸符,就会祭出对应逝者的生命线,用花香将求前世绘的亲人的姓名引入生命线里,如果生命线接受了前世绘的请求,曼珠沙华花香方能唤起死者生前的回忆,再将回忆交予周公,让周公托梦给那死者的亲人。

  现在曼珠沙华之魂在我身体里,这些事情就得由我来做了。

  而我现在要做的,也跟曼珠沙华一样,收集那些生命线,或是应逝者亲人之请,用前世笔看看能否唤起逝者的前世绘。

  一听到“前世绘”中有个“绘”字,我就暗暗庆幸我前世虽然美术高考失利,但在此之前也曾在我父母半强迫之下去跟着个民间艺人学了十年国画,是以,在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画这一项,山川草木花鸟虫鱼几大类,我虽不是样样精通,但也是习有些许皮毛的,所以我觉得,画画不是问题。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前世绘这种东西根本就不用我亲自下笔作画。

  对自我深感无语,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在那晚,我做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奇怪的梦。

  那是一个开放着大片大片曼珠沙华的地方,在遥远的花海尽头,我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高大模糊的红衣身影……

  然后,这个场景一直持续着,持续着……

  持续到我头痛地醒来……

  过后的第二天,我领着花夕又上了趟玄武街,这次我不再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而是有选择有目的地直奔苏淮最有名气的首饰铺子,给自己挑了个精致素雅的额饰,没有垂珠没有亮片,只有几颗圆润细腻的紫玉珠跟一颗白玉千回百转地绕了个花型,我在花夕的帮助下将它戴在额上,恰好能遮住那枚曼珠沙华之魂印记。

  我拿起铜镜,左看右看,颇为满意。

  花夕付了钱,我们走出店铺,心满意足地往木家走去。

  我不知道白衣真人究竟是怎么说服我那老爹的,总之,在我得到那只前世笔的第四天,我,堂堂木家唯一的小小姐,曾在鬼门关之前闯荡了一番,醒来之后也只在自己家磕了二十来天的瓜子,就被自己血缘上的亲爹无情地扔上了马车,名义上的娘亲紧随其后,把我扯出马车,紧紧地搂着干嚎了几嗓子之后,又把我塞了回去。

  马车嘚叻嘚叻走出了两步远,我听见后头有人在喊:“小姑!小姑!”

  我瞬间想到来者何人,于是赶紧叫车夫将马车停下,急急地蹦下马车,对着后头那个提裙奔跑的倩影唤了声:“二嫂!”

  说起我这一世的二嫂,她是我重生清醒之后,在木家呆的这二十多天时间里唯一愿意亲近的人。

  自我醒后,便是有不少木家的亲亲戚戚想来璧桑阁看看我这个煞星,结果都被我给请出去了,他们被请出去,也就没想着再来过,可唯独这个二嫂有所不同。

  记得那日,我打发了花夕,在脸上摊了本闲书,窝在自个花园的贵妃榻上,懒懒地晒着太阳,只听一声悦耳娇嫩的笑声传来,我一惊,脸上的书也落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想要伸手去半空接那书,手肘却硬生生地磕在贵妃榻上,痛得我浑身舒爽无比,不自觉地哼出声来。

  笑声的主人也趁我狼狈之际闲闲地出言调侃我:“小姑晒太阳呢,真真好兴致,可否让妾身也来凑凑热闹?”

  我挣扎着从贵妃榻上坐起,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眩目的流光,定睛一看,一个衣着华丽,满头金雀珠钗的俏丽美人婀娜娉婷地立在那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当是绝代风华。

  这个美得惊天动地的人儿,便是我家二嫂。

  这个二嫂在我昏迷之是没有的,据说是我家祖母特特安排,要我二哥娶来替我冲喜的。

  虽然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啥我二哥结婚是替我冲喜……不过,他们还是把人给娶回来了。

  是以,那时我的这位二嫂,也才刚刚过门不过两日而已。

  我也是在她吓我那次,觉得这美人甚是合我眼缘,于是便留她下来一同喝茶,这茶喝下来,也顺带喝出份甚是亲密的姑嫂情,从那之后,这位嫂嫂也常常来我闺房讨杯茶吃,两人一同喝喝茶,聊聊天,也是无比惬意。

  二嫂急急地来到我跟前,伸出柔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美丽的眼眸凝着盈盈粉泪,一开口,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小姑怎的竟如此突然就走?也不跟嫂嫂说一声。”

  我回握着她的手,也有些泪意:“父亲之命,来得突然,说实话,我连衣裳都没怎么收拾就出来了,他们只是给了我好多银票,说是路上若是缺了什么就再来置办就好,省得带太多,累赘了。”

  二嫂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自打妾身嫁来木家,就属小姑与我处得最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妾身真真不舍啊。”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若是有缘,定是能再相见的,嫂嫂切莫伤怀,柳双往后若是条件许可,定会捎些书信回来的。”

  二嫂用力地点点头,握着我的手力道紧紧的。<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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