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看得出,诺亚曾与她很相熟,但他们的关系却绝对不好。她打算去问问叶耀灵。
碰巧学生从外面回来,阿西在客栈门口驻足,把于晏晏唤住了。
两人站在客栈门外,阿西问了一句诗。
于晏晏笑着答:“是有这诗,但阿西姐说错了两个字,应是‘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
阿西沉默良久,低骂:“屁,骗子!”
于晏晏以为阿西是骂自己,委屈地细语:“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是这样啊,阿西姐,我好端端的骗你做什么?”
耀灵晔而西征,悼青竹之先零。
阿西突然弯了嘴角,口吻却依旧冷淡:“嗯,你说的没错。”
于晏晏很快也笑了,问:“阿西姐,你要看看我今天拍的照吗?”
“不必。”
阿西就要走,于晏晏急急拉她:“阿西姐,昨天那张照片你要吗?我洗给你。”
阿西说:“删了吧。”
于晏晏很不舍:“多好看啊,删了多可惜,你可以送给叶老师呀。”
说到最后,于晏晏已红了脸。
阿西思索一瞬:“行。”
于晏晏又问:“那你要叶老师和竹子的吗?我这里有一张。”
“都给我吧。”阿西说完便进了客栈。
于晏晏赶不上阿西的步伐,才走几步,被身后要进客栈的人撞了一下,那人身形高大,扣着帽子,低低道了声歉,匆匆进了客栈。
于晏晏疑惑地望着那男人的背影,觉得那声音熟悉的很。
阿西上了楼,推开门看见自己的行李已被拿了过来,叶耀灵正手插着口袋站在床边打电话,一脸的肃穆威严。
阿西看他这表情有些害怕,正想着退出去,叶耀灵已朝她招了手。
到了近前,叶耀灵摘了她的帽子,又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有淡淡笑意。阿西顺着他的动作抱住了他。
叶耀灵搂着阿西的腰,时不时对电话那头沉沉地“嗯”一声,电话到了最后,他才终于说了一句整话,却也冷得不行:“她不在,玩儿去了。”
阿西仿佛见到了当初的自己:“谁啊?”
叶耀灵放下手机,带她在床上坐下,拇指抚着阿西额角,说:“古诚的孙子,叫栖北,性子还不稳,得压着。”
阿西问:“那怎么是你压,不是古诚压?”
叶耀灵低头望着怀里和平日不大一样的人,慢慢笑了:“你怕我?”
阿西也低了头,许久才低低道:“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所以我才认不出你了。”
阿西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叶耀灵手心里,叶耀灵的眼角也泛了红,他把她往上搂了搂,与她脸贴着脸,等她不掉泪了,喉咙滚了滚,话才出了口:“小竹,那你是让我笑还是不笑?反正我笑不笑都是爱你的。”
阿西:“……你大爷。”
叶耀灵低笑出了声,却有些哑,捧着阿西的脸与她亲吻。没多久,阿西推开了他,嗡着音:“有鼻涕。”
叶耀灵:“……”
叶耀灵拿着纸巾给她擤鼻涕,阿西想到自己和小姑娘似的掉了泪,顿觉丢脸,一口气叹在鼻子里,整个房间都是她擤鼻涕的声音。
叶耀灵把纸丢了,拍她屁股:“出息。”
叶耀灵告诉阿西,诺亚是个搜卖情报的,搞这行的,多狡猾和精明。
阿西等了会儿,确定他是说完了,有些不置信:“没了?”
叶耀灵揉着阿西的腰,语气漫不经心:“不然,还有什么?”
阿西盯着叶耀灵看:“诺亚喜欢男人,我猜他是冲着Kovaleah来的。”
“你倒是看得很准。”有人刚哭了鼻子,这次听见科瓦利,叶耀灵没翻脸,低头亲她一口,“听他的意思,今晚这客栈会出现军队或者反-恐小组的人。”
“你信他?”
叶耀灵屈指轻轻敲她的脑门:“今天把守通麦大桥的武警都是生面孔,并且在发现你的证件有问题后,还是让你进来了,明白了吗?”
阿西:“嗯。”
他们在封锁消息,放人进来。
叶耀灵不放心地看她:“所以,今晚你得乖乖的。”
“嗯。”阿西被叶耀灵看得突然红了脸,抱着他脖子,轻声道,“我会的。”
——
竹子跟着柱子和登贾在外面疯玩到天黑才回来,睡前,叶耀灵给她洗澡时,竹子兴奋地跟她爸爸分享自己的乐趣,洗完澡,又光溜溜地粘在阿西怀里,只是很快,她就被叶耀灵拎到了腿上放着。
叶耀灵给竹子套着裤子,对阿西说:“宝宝慢慢大了,以后这些都得由你来照顾了。”
阿西“嗯”一声,亲着竹子柔软的手掌,心里也是软的。
穿好衣裤,竹子哧溜一下爬到了床中间,还扭头招呼:“爸爸,妈妈,快,来呀!”
叶耀灵将竹子的行李立到一旁,手一伸,把人提到了自己肩上坐着。
竹子还甩着腿兴奋了一下,就听见叶耀灵说:“今晚不用练字了,你和你大山叔叔睡。”
竹子的腿甩得更厉害:“为什么呀,我要跟爸爸妈妈睡!”
叶耀灵淡淡陈述:“因为你爸爸妈妈有事情做。”
阿西咳了一下。
竹子唔一声,竟也妥协了。
阿西洗澡出来,叶耀灵已送完竹子回来,他坐在床边,拉着阿西的手,说:“等着我。”
叶耀灵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这次更快,阿西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脱衣服,想到他让她乖乖的,便好好地躺进了被窝里。
相比阿西的规矩,叶耀灵只在下面围了一条浴巾出来,阿西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上攥紧了被子才堪堪忍住起身拉了他毛巾的冲动。
叶耀灵跪上床,将阿西彻底笼罩在了身下。
阿西周身都是他清淡高大的男性气息。
浅浅的亲吻之后,两人对视着,叶耀灵一只手缓缓探进了被窝,顿时笑了,声音又轻又沉:“怎么没脱衣服?这可不像小西。”
阿西摸上他刚劲的腰,手指往他浴巾里探着,她身上有点热,没说话。叶耀灵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再抬头时,他的眼神带了炽热,阿西受不住地撇开了头,叶耀灵又是一声低笑,俯下身来,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他亲着她,开始缓缓脱她的衣服。
阿西被他压着手剥光了衣服,她挺着胸去碰他的胸膛,叶耀灵却突然起了身,阿西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被男人抓着脚踝拖到了床正中,她身子失去平衡,在床上磕出一声响。
“撞疼了没有?”叶耀灵正褪了她一半的裤子,动作不停,口吻严肃,“你起来做什么?”
阿西喊疼,叶耀灵伸手过去,手掌揉着她脑袋。
“不是这。”
叶耀灵手移下去,揉着她的肩。
“不是,叶耀灵。”
阿西急迫地喊着他,叶耀灵扔掉裤子,手肘撑在床上,俯身贴近了些:“怎么……”
叶耀灵的话没说完,女人已经饿虎扑食般亲了上来,他随她亲着咬着他的脖子和胸膛,将她内裤剥了,他看着一阵气血上涌,刚在她臀上揉了两下,她已经抱上他的脖颈,在他胸膛上手臂上上下挤压揉弄着自己的胸-乳,他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叶耀灵用撑着的那只手托着阿西的背,怕她又磕了,嗓音沉如石:“小竹,先让我看看你。”
阿西全然不听,继续动作着,发出不满足的低哼,叶耀灵两只手用力抓揉了上去,像怎么抓也不够似的,力道又急又凶,阿西的身体颤了颤,满足地去亲他。
叶耀灵热烈地回吻她,最后埋下头去克制地亲了亲手里握着的柔软,再抬头看她,眼里已深得见不到底:“听话,躺着让我看看。”
阿西躺下去了,叶耀灵看了很久,大概是要把他从没看到的都要看回来。
阿西的身体越来越红,终是屈起了一条腿,徒劳地挡了挡。叶耀灵来回摸着她屈起的那条腿,阿西双腿闭得更紧,难奈地轻微扭动着,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还不关灯?”
“我们不关灯。”叶耀灵说着,打开了她的两条腿,有些野蛮地分别拖到了自己腰侧,阿西感觉到他解了浴巾,心跳加快了些,她抬起身子去看,正巧他托着她的腰又把她往前拖了点调整姿势。
阿西盯着他赤-裸的那处,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声音,脸瞬间通红,热度很快蔓延而下,叶耀灵大腿上便沾了一片湿热。
叶耀灵笑得暧昧:“小西好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阿西感觉他托着她的臀部贴进了他,她被大片侵略性的火热抵着,急急地去抓他的手臂:“不,不行,我要抱你。”
叶耀灵听出了她隐隐的慌乱和害怕,他俯身过来抱住她,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曾察觉到她身体的抗拒,但她什么也没说,他也只以为她是疼的。
他抚摸着她的背,细细碎碎地吻着她,与她厮磨:“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我还有很多事要为小西做。”
他确实做了很多事,直至阿西被亲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地抵着他的肩透气,声音又细又轻:“我可以了,叶耀灵。”
叶耀灵含咬着她一边的胸-乳,手指在她两腿间探了探,确定她是可以了,身体往下压了些,一路吻上来,贴上她耳侧,声音沉缓:“小竹,我是叶耀灵,我是你的丈夫。”
阿西搂着精瘦健壮的他,轻轻嗯了声,又急道:“你来呀。”
叶耀灵的满腔柔情付诸东流,无奈地顿了顿:“……受不了要告诉我,听见了吗?”
阿西大腿磨着他的腰:“听见了,我不会的,我又不是小姑娘。”
但不久,阿西就掐着叶耀灵的手臂:“受,受不了了。”
叶耀灵一口气堵在胸膛里:“……这才进了多少,受着。”
当男人全进去时,阿西张了嘴,她想叫,却因被庞大充满的刺激到了极致而堵在了喉里。
阿西对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她微微抬起一点臀部,便感觉那异常的庞大顶得更深,她蹙着眉,一动不敢再动,他是真真实实地在她的身体里,还很霸道。
叶耀灵亲亲她微张的嘴,白皙清朗的面孔也泛了点红,透着隐忍。
他缓缓动起来,阿西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他只轻微动一下她便觉得承受不住了,却又承受了他一下又一下。
他突然把她的腿拉得更开,他居然还要放大动作,阿西害怕地想逃,却又被他手挡着,他渐渐加深动作,她发出的低哼听在叶耀灵耳里,有点可怜,有点痛苦,还有点欢愉。
……
一切结束之后,叶耀灵抱着阿西去洗了澡,又将她抱回床上,阿西裸着白莹莹的身子往床里爬,叶耀灵忍不住手伸过去,在她翘起的臀上又抓了两把,然后用被子将人裹了放到一边。
“你别动。”叶耀灵叮嘱完,开了窗散味,又将床单撤了。
阿西盯着床单上大片的污渍,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叶耀灵老脸一红:“你试试憋个三年五载。”
阿西也跟着脸红:“我憋了呀。”
关了灯,两人亲密地躺在被窝里,叶耀灵一只手臂让阿西枕着,另只手揉着她的胸,闭着眼,抵着她的额笑。
阿西摸着他微湿的头发,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弯着:“你笑什么?”
叶耀灵亲着她的脸颊,说:“爷高兴。”
阿西也高兴,但她今晚是彻底被他压在底下干,全然没有发挥的余地,总觉得掉了面子。阿西安静地躺了许久,突然定定道:“虽然你聪明,但这方面,我懂的肯定比你多。”
叶耀灵知道她邪心思多得很,闭着眼嗯了声。阿西对这回答有些不满,翻身趴进了他怀里,叶耀灵也只是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阿西抓着他的两只手来揉自己的胸,黑暗中叶耀灵终于睁了眼,手里轻轻帮她揉着,话里透着严肃:“多晚了还不睡,怎么这么不安分?”
阿西张开腿,在他腹部上下磨着,小声地乞求:“叶耀灵,我还要。”
叶耀灵一只手伸下去,掌着她扭动的屁股,柔声道:“你不能要了,再要你会受伤的。”
阿西磨得更下,已经喘上了。他那处已硬朗起来,嵌在她最柔软的地方被厮磨着,叶耀灵被她撩得不行,终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冷道:“这次我可是要用力了。”
阿西:“……你还没用过力哪。”
——
到了深夜,叶耀灵和阿西已经入睡。屋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时,两人同时睁了眼。
有一道停在他们门口,敲响了门:“阿西姐,叶老师?”
是大山。
“稍等。”叶耀灵应了一声,捂着阿西的眼睛开了灯,另只手扯来了裤子。
叶耀灵站床边快速套上了裤子,阿西跟着坐过来,帮他扣着扣子,他便拿了衣服来穿,阿西看见他的腹肌收缩了一下,又很快被垂下的衣料遮住。
阿西仰头望着他:“你多穿件衣服吧,凉。”
叶耀灵随意嗯着,弯腰又拿了件衣服,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两把,把衣服给她套上了,随后坐在床边穿鞋。
阿西也下了地,给他另只脚套着登山靴,叶耀灵抓着她的手:“我自己来,你上床去。”
阿西不说话,执拗地替他在高帮上打好了结。
叶耀灵笑得很欣慰,搂着阿西的腰,在她领口滑落露出的肩上大大地亲了几口,然后帮她把衣服提上,把她抱回了床上。
叶耀灵一身笔挺地去开了门,大山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低声告诉叶耀灵:“张雅南不见了,估计又出事了。”
叶耀灵带上门出来:“什么时候?”
“于晏晏说不清,应该不久,柱子刚带着沈怀瑾和陆坚志下去找了。”大山说完,看着叶耀灵身后的门,“不告诉阿西姐?”
叶耀灵淡淡答:“她今晚不方便。”
大山猛地咳出来,差点把烟吐了,然后默默朝叶耀灵竖起了大拇指。
叶耀灵:“……今晚这里有军方行动,小西不能露面。”
“……哦。”大山不大信,视线开始往叶耀灵下方瞟。
叶耀灵:“……”这还不如不解释。
院后突然起了动静,大山和叶耀灵一齐往楼下去,叶耀灵的嗓音在夜里很清冷:“大山,待会儿如果先来的是警察,给我拦住,如果是军人,就让他们把人带走。”
有一种久违的使命感在大山心里冒头,大山晃神一瞬,声音低沉坚定:“是。”
柱子发现张雅南的时候,张雅南正被一个男人按在草垛里,痛苦地呜呜出声。她的手脚被捆着,裤子已被扒了干净,只剩一个脚踝上还缠着一个裤腿,月光下,丰满白皙的臀部被迫对着男人,男人一只手已经扶着自己要重新进入。
“王八羔子!”柱子狠狠骂了句,抄起石头就冲了过去。
男人始料未及,被柱子一下砸了头,滚到了一旁的地上。
沈怀瑾和陆坚志也跑了上来,见到张雅南,沈怀瑾当即撇开了眼,低声提醒愣在原地的陆坚志:“你还不快脱衣服给她遮遮。”
陆坚志机械地脱了外套覆在张雅南身上,张雅南被封着嘴,只是望着沈怀瑾流泪。
地上的男人缓了过来,吐了一口唾沫,抓着裤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操-你祖宗,敢欺负我们的姑娘,不打死你,老子以前就是白混了!”柱子骂着,拳头朝男人挥了过去。
男人同样也是练家子,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很快,沈怀瑾也加入打斗,两人协力将男人压制在了地上。柱子骑在男人身上,对着他头部,挥拳如雨。
穆承宇和吴影也赶了来,穆承宇看清这场面,骂了几句也加入了狠揍的队伍。
吴影倒是被吓着了:“柱子哥,人要被打,打死了。”
柱子骂:“怂样,给我踹他!”
吴影刚轻轻踢了几脚,一群便衣警察便冲了进来,蜂拥而上,将几个学生拉开制住。
柱子将警察甩了开,仍骑在男人身上。
“住手!”有警察直接拿了枪,逼柱子松手。
柱子犹疑一瞬,就被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反手压住,头被摁到了地上。
柱子脖子上冒着青筋,喊:“放开老子,老子要打死那个畜牲!”
一个将近四十的男人走近,声音严肃:“放开。”
“是,林队。”
柱子身上的桎梏消失,刚抬头就被人一脚狠踹到了地上。柱子闷哼着,趴在地上一下没起来,好一会儿,头撑在地上弓起了背,又挪了脸过来看。
柱子的眼睛蒙着汗水和泥巴,花了一阵功夫才勉强辨清来人。
“呸!”柱子吐着泥巴爬了起来,看着周围的警察,笑了笑,“当是谁呢。”
林队皱着眉:“混混就是混混,不管过了多少年,混得再厉害,也都是死性不改,除了打人还会做什么?”
柱子扯着嘴角:“你动脑子,结果一把年纪不在东北呆着,跑到了这穷乡僻壤,怎么,被流放了?”
林队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再理柱子,吩咐手下带嫌疑人走。
“慢着。”大山拨开一群人走到了柱子身边,烟已点燃,大山拿烟的手指着那气息奄奄的男人,“这混账欺负了我们的姑娘。”
大山又回头指着林队:“你打伤了我的兄弟。现在又急着带人走,你们和他根本是一伙的,这人我们得扣着。”
有旁的警察压着声解释:“简直无稽之谈,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抓捕犯人。”
大山不理人,半眯着眼,吸了口烟:“柱子,把人扣了。”
“明白。”柱子走时不忘提醒大山,“他踹了老子一脚,别忘了给老子报仇。”
有警察请示林队,林队抬手制止了手下的动作,看大山一眼,然后掏出了证件,打开在他面前:“我是反-恐特别小组队长林勋风。此人是诺亚水电站命案嫌疑人,也是我们反-恐工作的重要突破口,兹事体大,我们必须马上把人带走,他刚才犯下的罪行自然逃不掉。”
大山掸着烟灰,没说话。
客栈楼上渐渐亮起了灯,他们实施的是秘密抓捕,影响不能扩大,林队皱起了眉:“别和我装不认识,你好歹军人出身,如今竟和那林伍柱一样,乌合之众。”
大山也皱了眉,琢磨着重复:“反-恐特别小组?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降职到了这儿?”
林队阴沉着脸,手势示意手下行动。
院里又起了一片动静,混乱中谁也没看见大山是如何制住林队的,大山手里红色的烟头距林队的眼睛仅寸许的距离。
僵持中,另一支队伍从四方而入。
有人低喊:“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局面很快被军方队伍控制,小段把步-枪甩到背后,走过来:“大山兄弟,我们又见了。”
大山松开林队,把烟重新叼在嘴里,含糊地嗯了声。
小段这才和林队说话:“这片到底是林队熟悉,林队一路上照顾,我们倒是一时来晚了,不过,林队是胡闹了。”
林队烦躁地往下抓了抓衣领:“我不跟你打官腔,人是我抓的,他后面有大鱼,我们必须带走他。”
小段也冷了神色:“科瓦利先生现在急需救援,我们也必须要带走这个人,我们的目的都是保护人民安全,是林队先放弃了合作。”
林队:“你……”
“林队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我的上级。”小段转身,手一挥,“撤。”
人开始陆陆续续撤出院子,小段想去看看张雅南,又怕自己一个男人刺激了她,远远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小段叹了口气,扭头和沈怀瑾说:“这要老苟在,还能安慰几句。”
沈怀瑾若有若无地也叹了口气,终是无话。
柱子走到大山边上,低着声问:“是不是就是他逼你脱了军装?”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低压,大山掐灭了烟,看不出神色:“你还能给我穿回来不成?”
那边沈怀瑾喊了声大山,大山说完起了身,又被柱子拉住。
大山回头:“怎么,你还真能给我穿回来?”
“不能。”柱子梗着脖子,终于笑了笑,“你当我是神呢,那姓林的一脚踹在老子脖子上,歪了,你给我正正。”
大山:“……怎么没把你给踢折了。”
沈怀瑾又喊了声,大山和柱子过来,几个男人相顾无言。
静默中,大山朝客栈檐下喊了声:“叶老师。”
要走的林队听见那“叶”字,停住了脚步。
一抹高瘦的身影从昏暗的光线里走了出来,模样年轻的男人上身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开领长袖,在深夜里清清冷冷。
林队左手抓上自己的右手小手臂,铁青的脸色变得灰白。曾经,这个男人在他手臂和肩上连开过两枪。
“叶先生。”林队喊。
众人看了过来,叶耀灵也看了过来,冷冷应着:“林队长。”
叶耀灵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原地站了会儿,缓缓走了过去。
叶耀灵望着茫茫夜色,说:“你可知为何你和荣靖柏同是降职,如今他已调离云南大半年,你还在这?”
林队抬头望着叶耀灵,林家和荣家背景相当,荣靖柏能熬出头,只有是叶先生松了口。这几年,他大功小功无数,却不知如何让叶先生也对他松口。
林队说:“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叶先生消了那口怨气。”
“你是温振祁的学生,温振祁大概跟他的学生都说过一句废话,任何一个信息的判断都需要相对客观。林队长和荣靖柏的区别就在于,你太过拘泥于规则,结果少了胆识,偏见颇多,你的误判不多也绝不少。”
林队被批得面色涨红,又听叶耀灵说:“更重要的是,我的太太不知为何一直不大喜林队长,她不喜的,我也不喜。”
——
士兵走后,谁也没有再睡,听张雅南哭了一小时,又坐了会儿,天已灰蒙蒙亮。
阿西关上被雾水打湿的窗:“天要亮了,要收拾就收拾,待会儿去警局。”
阿西的话让一众学生醒了神,张雅南也抖了抖肩。
张雅南说:“阿,阿西姐,我不想去。”
阿西微微抬头,看了过来。
张雅南忍不住又哭了出来:“阿西姐,他们是一起的,那两个混蛋是一起的,我去了警局,文昊又会杀我的。”
听到文昊,学生都有些意外和吃惊,第一个出声的是陆坚志:“文昊?他也把你干了?!”
张雅南哭着摇头,陆坚志已经不信地摔门而出。
张雅南又叫阿西,得不到回应,又去叫大山和沈怀瑾。
沈怀瑾已从吃惊中缓过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文昊既然选择放弃他的同伙,肯定是自顾不暇,再说,现在大山哥和阿西知道了,他们会保护你。”
张雅南已经后悔听了文昊的威胁,将东嘎冰川上文昊扒了她衣服后将她推下雪坑的事说了出来。
大山询问原因,张雅南说:“因为一把刀,他们都在找一把刀,我说我不知道,可他们不信。”
大山去看阿西,阿西摆了下手:“柱子,仔细搜。”
柱子:“好嘞。”
因为要打开女生的行李,学生中只留下了于晏晏和他们的老大沈怀瑾。柱子将其中一个小行李箱推过来了点:“把密码锁解了。”
张雅南有些慌张:“柱子哥,这里面肯定没有。”
“得。”柱子应着,几下就将锁解了。
箱子一打开,柱子骂了声“靠”,往后撤了一大步,于晏晏看得红了脸,沈怀瑾转了头。
箱子里除了女人的内衣裤,还有码了一排的男性内裤,柱子不得不感叹:“这兴趣爱好,比阿西姐还变态。”
阿西走到柱子身后,说:“看看那条黑色的。”
柱子一口老血喷出来,不得不一手捏鼻子一手拎那黑色内裤:“这可真够原味的。”
紧跟柱子的话尾,“哐当”一声响,一把尖刀落在了地上。
众人去望张雅南,张雅南急忙摆手:“我不知道它怎么在这儿,大概,大概是太匆忙,不小心收的。”
张雅南说完,众人陷入沉默,过了会儿,沈怀瑾想拿刀看看,被大山制止。
大山说:“这是杀害傻子的凶器,别落指纹上去。”
那把刀像沉淀了无数鲜血,锋利间泛着黄,血槽间还有残存的血迹。
张雅南想到那晚与男人做时,男人刚刚杀过人,忍不住后怕。
沈怀瑾看着那刀:“三棱血槽的。”
“柱子哥。”沈怀瑾抬头望着柱子,“你说的登贾师傅那故事里,是不是就是这把刀?”
柱子也盯着那刀看了会儿,登贾不在,只能抬头望着大山。
大山用内裤包着刀拿起来看了看,木柄上刻着英文。
“Mara。”大山念出上面的字,然后望着阿西,最后所有人都望着阿西。
阿西被看了会儿:“看我做什么?一把破刀,我不要。”
这时候,门被敲响,叶耀灵打开了半个门看过来,阿西抬头将他望着。
“看我做什么?一把破刀而已,我送你一把好的。”叶耀灵自认为哄完了阿西,伸了伸手,“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