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美人目光凌厉地盯着皮阳,缓缓向他走去:“敢说不敢认?”
靠,老子还能怕了一个女人不成?皮阳很自然地将双手枕在脑后,扬起嘴角,笑盈盈地看着黑美人,只见她面容坚毅,眼神锐利,步伐从容,整个人看上去英姿勃发。忽的想起她方才那句“军法处置”,皮阳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军人?女军人?
黑美人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再说一....”
“姑娘为何这般看着我?”皮阳开口截住话头,笑着道:“是觉得在下说错了么?”
“你觉得呢?”黑美人眼睛一眯。
皮阳瘪嘴:“男人有男人的状貌,女子有女子的神态,姑娘伪装成男儿身,欲盖弥彰而已。”说着眼神飘向黑美人微微隆起的胸部,心里一阵叹息,好好的裹什么束胸带?
登徒子!黑美人心里升起一丝怒气,淡定的脸上已显现怒火:“休要避重就轻,你是谁的老子,又说谁是娘们儿?”
皮阳抽出一只手摸摸鼻子:“我们乡下人言语粗鲁,平日里粗话说惯了,姑娘不会以为我是在占你便宜吧?”
“乡下人?”黑美人哼了一声:“我看欲盖弥彰的是你,身受重伤却躲藏于破庙之中,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绿林匪语,目光淫邪,神色奸猾,活脱脱一个绿林贼寇!”
皮阳心里腾地一下燃起怒火,咬牙切齿道:“你说我奸猾也行,说我好色也罢,但不能说我是山贼!”他脸色寒如冰霜,眼神里迸发出恨意、杀意、决绝。
人的言语可以伪装,但眼神骗不了人,黑美人感受到那无边的怒火,不禁楞了一下。她指了指皮阳胸膛的伤口:“你这伤怎么来的?”
皮阳深呼吸一口,瞥了她一眼,旋即闭上眼睛,语气淡淡:“不关你事。”
黑美人抿嘴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只听地上那人又道:“你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管闲事的,我希望衙门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黑美人身形一滞,回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戒备。
“别这么看着我,”皮阳睁开眼睛,一直拐角处的小姑娘:“这么小的丫头,你都要军法处置,可见姑娘军纪严明。”
黑美人闻言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恍然大悟,正待说话,那小丫头却气呼呼地冲了过来,怒瞪着皮阳道:“你说谁是小丫头?”
皮阳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只见这小姑娘莫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瞪着大眼睛,皱着娇俏的鼻子,嘴唇嘟嘟,模样甚是可爱,假以时日,定是一个大概常年跟随在小姐身边,眉间也有一股英气,只是不知道刚才见着死尸,为何没表现出英气的一面。
见他嘴角带笑,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小姑娘心里一阵厌恶,皱着细长的眉毛娇声怒斥:“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
黑美人拦住她道:“算了,我们走。”说完又看了皮阳一眼,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小姑娘跟在后面,走到半截儿回头哼了一声道:“你给我等着!”
嘿!蹬鼻子上脸了是不?等着就等着,豺狼来了有猎枪,小娘皮来了也有枪,谁怕谁呀!皮阳瞪着牛眼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旋即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又竖起小指,你算个六啊!
黑美人离开后,皮阳起身忙不迭地拆开胸前的纱布,只见刚才被自己捶裂的创口边缘已愈合,麻劲过后,不见痛也不见痒,手脚已可以活动自如,当然,动作不能过大。
皮阳缠好纱布,从被子里取出药瓶,情不自禁地一口亲在瓶身上,忍不住欣喜地狂笑几声,果然是仙药啊!
想起黑美人刚才说这药价值千金,看来所言非虚,她对这药这般了解,而且言语之中,好像跟王大夫还颇有些渊源,父女?忘年交?老少恋?
不不不,他将脑袋摇的拨浪波,挥去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心里狂吼道:“黑美人是我的!”
枕着双手在草席上躺下,那黑美人的一颦一笑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心道,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女人也美黑,是脱光了晒,还是天天进补黑色素?子馨丫头晒黑了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小丫头,皮阳心中一痛,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的响起脚步声,他猛然睁开眼睛翻身起床,裹着被子轻轻走到佛像底座的转角处,探头向殿外望去,只见门外不远处行来一个麦色皮肤的少年,佝偻着腰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背上挎着一个大包袱,吭哧吭哧地迈着步子,累得满头大汗,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
“嗨,小江子!”皮阳招手唤了一声。
宋江看见站在石佛旁边的皮阳哥,先是怔了一下,旋即瞪圆了眼珠:“皮阳哥,你,你,你能走动了?”中午那阵儿,皮阳哥随便动一下都疼得要死,才不过数个时辰就能起身行走了,他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行了,别发愣了,你哥我都快饿疯了!”皮阳笑道。
“哎哎。”小江子连连应了一声,跨进殿内,大步走了过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皮阳哥。
皮阳拍了一下他脑瓜子,笑骂道:“臭小子,见你哥能动了,不高兴?过来!”
回到草席边,皮阳接过小江子背上的包裹,从里取出一身衣服往身上套,宋江放下手中的食盒,看着他麻利的动作,挠着脑袋低声自言自道:“这也太神奇了。”
“神奇吧?”皮阳扎紧腰带,嘿嘿一笑:“我也觉得那白胡子老头神奇。”他说完从食盒里取出的窝窝头和小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东西,太阳已落山,皮阳打发小江子回了家,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袋子,将里面的手枪部件倒在草席上,三两下组装好,便出门查看破庙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