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联一出,满座的文官哑然,纷纷跪地相望,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一些武将却是一笑,这对联也不是很难,上下对仗工整便好,这帮子文臣都还不如自己一习武莽夫。
林素婉念着这上联,突地一惊,直直晃头,便是侧脸望向查弩言,看看自个的夫君是否看出这一联的门道。
查弩言昏笑,不就一叠词上联,虽说有些难以琢磨,也绝非难对之词,便是起身准备跪地进言,先为这些王子夺得个好彩头。
林素婉一把扯过这查弩言的袖口,将其拖下,很是凶恶的对着查弩言道,先对于自己一听看是否得体,再拿上大堂,献于父汗。
“月涤乾坤,下马蓦,独觅浮柳半片,留一将军,幽幽殇殇,思思念想。
暮洗青林,踏马寻,偷得姑娘肚兜,让她三分,鬼鬼祟祟,花花肠子。”
“啪!”
一香掌打在了查弩言的脑袋之上。
“这就是你的下联?如此之联你也敢献上可汗,是要等着父汗治罪是不?”
林素婉一阵唠叨,这查弩言所对之下联,实属不雅,不仅对仗不工,连上联的门道都没看出。
林素婉再度望向群臣,却是没一人上前,自己也是再度摇头,此联确实太难,一时无法寻得思路。
……
“月涤乾坤,下马蓦,独觅浮柳半片,留一将军,幽幽殇殇,思思念想。
嗯,有些意思,这天可汗看似一勇猛刚烈之将,竟还有得如此柔情,此联好似在对一女子表达思慕之意。”珍香暗暗嘀咕,又将此联整理思索一遍。
“嗯,你这天可汗玩藏头,每句第一字连起来乃为月下独留幽思,确实难以工整的对仗下句,只不过……”
珍香突然嬉笑,倒是让得林素婉回头,望向捂嘴一笑的珍香。
“珍香姐姐,莫非你看出来了此联的门道,对出了下句?”
李珍香晃晃脑袋,咧嘴,便是凑过林素婉的耳边,喃喃轻语。
“素婉,上去对吧,免得待会这天可汗酒后生怒,真就处置了哪位大臣,有道是金口玉言,确实不好收回。”
林素婉一艳,侧头抱住珍香,直直言道自己的姐姐咋地如此机灵,不仅武艺傲天下,这才华嘛,也是首屈一指响当当。
珍香一笑,忙让得林素婉快速复命,将这诗句局拿下,可是别坏了一众大臣的兴致。
素婉上前一拜:“父汗在上,此联已有人对出!”
天可汗顿然脸色一变,恶煞望向了林素婉,那眼神,已没了对林王妃一贯的娇宠,而是透着一股子杀意。
“林王妃,你能对?”
林素婉叩首:“父汗,不是小女能对,而是……”
王妃侧脸,指向了一旁的珍香奴仆。
李珍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指吓住,不料想自个给林素婉出了一联让林素婉复命,这姑娘咋地在众王公面前公然让自己亲自复命?
天可汗望向一侧所站的珍香,顿住了眼:“李珍香,她不是你的奴仆吗,一个莽撞武夫,咋地能对上本可汗的如此一联,这联!”
“父汗!”素婉将可汗打断,“父汗,您不知,小女的女仆不仅武艺过人,这经书她也颇有研究,不妨让她一试。”
天可汗再度昏望一旁的珍香,便是怒气冲天,威凛怒喝:“李珍香,上前对联,如若对上,赏金千两,如若对不上,就地将你斩头!”
“什么?”林素婉一惊,自个邀着李珍香出来对仗,咋地会让自己的父汗起了杀心?
林素婉瘫软在地,如此也不能再帮于珍香,只是看着珍香走下,跪在殿前,叩首一拜。
……
“哦豁!”珍香一语,满堂惊艳,众王公一叹,这女子真乃奇艳,战能胜武魂,文能对天子。
“你……你……”
突然,台上的天可汗连连后退,布退之际,竟碰触到了龙榻,俯身一坐,好似瘫软在了龙榻之上。
“不……不可能……此联只有她能对出,你……你一个奴仆,咋地能比得了她……咋地能!”
天可汗一脸惊悚之相,让得台下的李珍香不明所以。
“天……天可汗,你……你这是?”
“闭嘴,我天可汗的名字且是你这等奴仆所叫!”
一怒煞的真气朝着李珍香逼来,珍香顿觉,这天可汗已经动了杀心。
“李珍香,你可知这对联,当时在整个北寒,只有她一人能对,你一奴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敢如此当众与她争宠,想博得本汗欢心,似你这等人,只有下了地府,方才是你的安生之所,来人!”
一众侍卫向前。
“拖出去,斩了!”
如此一令,便是下傻了林素婉,素婉哭丧求饶,一面叩首天可汗,一面拖着侍卫的脚,求着天可汗放过李珍香。
天可汗醉醉醺醺,仍未消除心头之恨,只侧望小窗外的青穹,不曾发一言。
“大汗!”天可汗的贴身总管马公公将刚刚李珍香对的下联连同天可汗所处的上联,一并记下,呈于天可汗眼前。
“大汗,你真要处死这李珍香吗?”
天可汗回神,望向呈上字画的马公公。
“可汗,这李珍香所对的下联却是这北寒多年来能对出此联的第二人,恕老奴直言,可汗已经动心了对吧,只是不想辜负誓言,宁愿将这奴仆处死永不相见,以免真动了情愫。”
“这……”
天可汗望于老奴摊开的字画,读着那一下联,不禁昏昏一笑,当日的她,也正是向了这李珍香所对,好生俏皮,掳走了自个的心。
“慢!”
天可汗温情一视珍香,勒令侍卫退下。
“李珍香啊,赏你黄金千两,你来本汗的身边当丫鬟吧!”
“可汗,这?”
李珍香面容呆滞,却是不知咋地从地府一下被拉到了天可汗身边当侍女。
一回眸望向了珍香,姑娘不禁心中一怵,这伴君如伴虎,自个还真不愿捞上这趟差事。
只是金口一出,已成事实,便是领命谢恩,总比被拖出去再度投胎来得实在。
……
夜深,可汗帐中,他举着那幅提了对联的字画,笑开了眉。
“月涤乾坤,下马蓦,独揽浮柳半片,留一将军,幽幽殇殇,思思念想。
竹漫青霄,上天瞧,偷哂君子顾盼,得一蒲叶,嬉嬉闹闹,笑笑相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