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她。”当书航将一切都告知了程让以后,听到程让这么说,他并不感到意外。
“去吧,没有人会拦着你。”书航此刻显得极为落落大方的样子,对着程让,甚至好似还在鼓励的样子。
程让的眼神看向了书航:
“当年你的事情,到底如何?”
书航的表情一下子凝固起来:
“你若是感兴趣,倒是可以去查,不过,这并不关你们这一代人的事情。”
“女帝…”程让嘴里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对于小茶此刻内心的痛苦,程让终于有了万分之一的感受。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浮罗城城主此刻应当已经不在千阳城了。”书航对着程让说道:
“不光是你需要冷静,她也是。”书航的话中,带了几分别样的意思。
“我们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书航看着程让的脸,也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但是他却没能说到做到,最终,还连累了自己的妻子,也没能给小由一个完整的家。
“眼下既然有机会,那么不要让自己后悔。”书航站起来,拍了拍程让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股沧桑之感。
程让和书航之间,此刻更像是一个长者对一个即将出发的年轻人的劝告。
两人便是在禁军包围的太子府内,进行了一场这样不同寻常的交谈。
门外的禁军,却不知道在太子府的某个偏僻角落内,还有这样两个人物的存在。
书航和程让各自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陛下,太子府内并没有找到逃犯的身影。”听到禁军这么来报,尽管枢音的心中有些懊恼,不过也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找不到任廷攸了。
“京中,给我严加搜寻。”枢音看样子,的确是半分不肯放过任廷攸的样子,此刻对着禁军下了死命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禁军匆匆而行,枢音此刻当真有几分被气到了的模样,伏城在一旁劝慰道:
“主子,这件事不能急。”
枢音又何尝不知道,既然程让出手了,便是自己再怎么急都没用的事情,可是她的心中此刻着实有些不放心任廷攸,若是就这么让任廷攸逃了,那么她做这个皇帝的意义何在?
枢音此刻揉着脑袋,有些头疼的样子。
“去派我们的人,一定要找到。”
若是没有,枢音也难以向十六路月的人交代。
“是。”伏城再次匆匆而行,枢音突然觉得,也许从一开始接下了任廷尧的那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这个太子身份非比寻常,而十六路月从此和朝中,便有了密不可分的干系。
但是现在才知道,对于枢音来说,又不可不谓的确是晚了些。
枢音此刻只希望,一切能够还来得及。
程让突如其来的撕毁他们之间的条约的这件事,是枢音今年最大的例外,此刻也有些头疼在此,若是程让和他们继续合作下去,该有多好。
被枢音想到的程让,此刻看着面前随月生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
“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随月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随夫人近来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穿着红配绿,有助于随月生寻找姻缘,近来随月生又一直在家,随夫人便是动了歪心思,在随月生的具理抗争之下,随夫人还是逼着他穿着红配绿,虽然还算是网开了一面,说是准许随月生出府门的时候可以换件衣服,可是随月生看着自己身上,来自自己母亲的关爱,他似乎也并不怎么想要出门的打算。
说是要招姻缘,随夫人看着随月生肯换上自己准备的衣服,自然是高兴地,一天巴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能看到他在自己眼前,并且十分坚定地相信,自己儿子的姻缘就快来了。
随月生也很想说,您儿子的姻缘的确已经来了,不过您若是这么比我穿这个,叫无忧看见,只怕您儿子的姻缘就要走了。
这样的话随月生事关无忧,也不好直接开口,便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而后,也放弃了挣扎的打算。
他干脆便终日缩在自己的院子里,难得自在了几天。
不过程让的从天而降,让随月生有些没有想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想要捂住自己身上的红配绿,赶紧回房换身衣服才是,可没想到逃跑的半路被程让抓了回来,程让好像用话说,可是他先用目光将自己钉在了原地,被程让上下扫视的眼神,随月生不由得承认,这样的感觉的确很糟糕。
“新品味?”等到程让终于打量够了,此刻便是这样看似在给自己解释一般的说道。
“新…你大爷。”随月生此刻刚刚鼓起勇气,不如抬起拳头而后下一秒,便是又放下了。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程让。
“今儿什么风把八皇子给吹来了?”在随月生看来,眼下三皇子太子都倒台,也有人登基,按理说,程让现在应当是最自由的那一个,不过看着程让的样子,好像兴致不高。
“你不是应该去浮罗城报道的么?”随月生相信,程让已经在小茶的面前练就了越挫越勇的本事,此刻程让脑海里想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如何去将小茶追回才是,可是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这里,反倒叫随月生有些不解。
“下一步便是。”程让没有否认,很是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看着程让这么厚脸皮的样子,随月生也不禁对自己的这个多年的好友刮目相看。
“勇士,我敬佩你。”随月生摆出了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此刻有些和程让耍着贫嘴,不过下一秒,这件事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有了你的帮助,我相信一切会更加顺利的。”程让的面上挂着的笑容,让随月生向后缩了缩脖子,不管是什么事,但是既然程让找上了自己,那么随月生相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不会是让我去卖身吧。”随月生此刻好似良家妇男似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看着程让的目光,突然充满了防备。
“卖你?”程让上下打量着随月生这一身的红配绿。
“只怕也换不了多少钱。”
程让的这句话,让随月生感觉到了一丝悲鸣。
“你放屁!”随月生此刻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确还是有些值钱,便抬了抬头。
“值钱?”程让看着随月生的红配绿陷入了沉思。
随月生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被程让给带跑偏了,今天的重点什么时候变成了讨论自己穿着一身红配绿究竟值不值钱,随月生还是连忙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不是不是,你说吧,我要做什么?”随月生摆出了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显得很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样子。
“我果然没看错你。”程让拍了拍随月生的肩膀,对着他一脸我们哥俩好的表情。
随月生尽管给自己的命运默默擦泪,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十分乐意的。
不过就算随月生做了多少的心理准备,此刻听到了程让的话,他还是不由得下意识说了一句:
“你疯了!?”随月生此刻,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程让的嘴里说出来的。
“没有她,我的确会疯。”
程让此刻不但没有任何被调侃的样子,反倒是这般主动地对着随月生说道。
叫随月生有些看不懂,但是也不由得敬佩,这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为难。
“我豁出去了!”随月生干脆眼一闭牙一咬,答应了程让的这个要求。
“谢了。”程让对着他郑重的说道。
“我真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你做这么疯狂的事情。”随月生此刻终于看透了,原来程让对小茶的决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深厚,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帮程让一把呢。
“祝你好运。”随月生此刻对着程让说道:
“也等你回来。”
“会的。”程让对于这件事下定了决心。
“打算什么时候走啊?”随月生看着程让,想来不会太慢,毕竟程让此刻的脸上,已经有些着实写着焦急如焚四个大字了,果然,程让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没让随月生失望。
“明日。”
“走,今天带你吃酒去!”随月生也很豁达,关于程让为什么会这么快,他也是十分的能够理解,便是一揽程让的肩膀,对着他这么说道。
好在随月生倒也没忘了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红配绿,出门前还是不忘换下,两人一同来到了酒肆之中,都是没有任何掩面的样子,此刻百姓们看着两人,眼神中更加流露出复杂。
随月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要了间最好的包房,和程让上了二楼。
大厅内刚刚因为两人在场而有所压抑的样子,在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不会吧,这八皇子为什么要帮太子?”
“你们还不知道么,这八皇子,是太子那一派的啊!”
“对对对,我还听说啊,这雪里公主,其实也是八皇子派人杀得!”
大厅内讨论的热火朝天,二楼静静看着的程让,此刻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好在裴折安排好了一切后及时赶到,此刻程让,也能够问一问裴折。
“京中传言,太子殿下是您带走的。”裴折向程让解释了来龙去脉。
随月生用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程让,不过好在,他还是明白这里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将两人都带到了屋内。
“不是流言。”坐下来以后,程让对随月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嚯。”随月生此刻赞叹了一句:
“八皇子好气度。”
毕竟任廷攸从前对着程让做过的事情,也着实不少,而程让,还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任廷攸,实在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但是关于为什么要放了任廷攸,这个问题程让却没有给随月生一个答案。
“吃你的。”程让推了一壶酒到了随月生的面前。
“人生呐,如梦,快哉!”随月生豪迈的痛饮一杯,而程让此刻闷不做声的一杯,又何尝想的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