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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艰苦的任务(一)

胭脂无色 慕夜深 5196 2022-11-08 04:08

  大昭九十六年。高祖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萧璟焕登基,称文帝。

  大昭九十九年,文帝突患急症。后虽治愈,却落下个孱弱的病体,日日药食不断。同年,颁下诏书,由先皇之弟皇叔萧衍摄政,封摄政王。自使,天子大权旁落。

  摄政王府的厨房内,尖声尖气的太监正在呼喝着厨娘。“动作都给我麻溜点着!上心着!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出了差错我们都得掉脑袋!”“说你呢!快着点儿!郡主的及笄礼你也敢偷懒,仔细你的皮!”“把那道菜端来,先给杂家尝尝味道怎样。”

  这吆五喝六的太监是摄政王府总领太监的远方亲戚。平日里都被主子们呼来喝去的,今日也能使唤使唤人,他顿觉翻身做了主。正吆喝在兴头上,不留神就被一小丫鬟给踩了下脚。太监大怒,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丫鬟的脸上,“瞎了不成!敢踩杂家的脚!”

  若是磕头认罪倒还好,但那丫鬟许是个新来的,她捂着红肿的脸,不服气的申辩道:“不关奴婢的事,是是公公您突然转过来的。”

  太监被当众撩了面子,登时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拿起厨房灶台上炒菜的铲子就往丫鬟身上抽,“让你顶嘴!让你顶嘴!杂家还能错了不成!”他卖力的抽着,丫鬟卖力的哭着,众人卖力的劝着,厨房乱作一团。

  忽的,那太监像抽了风一般,叉腰大笑起来。在众人还没回神时,又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如此循环,真不知是怎么了?一时,大家都被唬住,厨房安静得诡异,只剩下太监时笑时哭的闹着。

  “啊!”的一声尖叫,盖过太监的哭笑。

  众人一惊,看向那声源。只见,那被太监打的丫鬟哆嗦着身子后退,一脸惊恐神色,嘴里还念念有词。厨房的王婶最是个善心的,她只道丫鬟被吓住了,就连忙上前安抚她,“没事,没事。怕是小李公公突然犯病了。不怕。”

  那丫鬟在王婶的安抚下面面恢复过来,但脸还惨白。她拉着王婶的袖子,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断断续续道:“我我们村子里里有个人就就是这个样子,时哭时笑的。”她抖着身子的看了太监一眼,又更加恐慌的飞快回头,抓着王婶的手更紧了几分,“道士道士说是被被鬼怪附了身。会不会···会不会···”她不再继续,却给众人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

  大昭子民最是敬畏神佛,初听丫鬟的话,不自觉的就信了八分。王婶心善却也最胆小,而且她离得丫鬟又最近。只觉那“鬼怪”二字从丫鬟嘴里说出来带着无限的森森死气。她率先惊吓过度得叫出声来,在顾不得其他,扭着肥胖的身子迅速向外跑去。经她这么一带头,厨房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还在地上打滚的太监。

  “鬼怪?你才鬼怪!你全家都是鬼怪!”九月半坐在房梁,一边掸着鞋子上的灰尘,一边看着下面逃窜的众人,颇为愤懑。自己高超的点穴手法怎的就成鬼怪了呢?实在要说,也得说是神乎其神的仙家之力才对啊!

  掸好灰尘,估摸着对太监扰乱她安眠的惩罚也差不多了,她就想跃下去帮太监把穴道给解了。但她刚动,就发现有脚步声向厨房走来。无法,只好又坐回房梁,想着等人走了再解。

  一双光面的青面布缎鞋停在了厨房门口。九月顺着鞋子向上看去,才发现那站在厨房前的郝然是那被毒打的丫鬟!

  “咦?莫不是这丫鬟和太监其实是个对食?怕被人发现,才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你打我逃,结了仇的样子?现在,丫鬟又心疼情郎才去而复返回来偷偷探望?”九月看的戏折子不少,只一下就快速分析出这其中的原委。她还在暗暗为自己的聪明伶俐高兴,但下一刻,就发现那撑着腿,一瘸一拐走进来的丫鬟,神色开始变化。竟从一副柔弱害怕又无助的样子变得狠厉而扭曲。

  只见,丫鬟走到太监面前蹲下。然后从鬓间取下一只簪子,用那锋利的簪头狠狠刺向太监的身体!

  一下!两下!三下!根根穿过太监的衣服刺进肉中!看样子竟不打算停!

  九月只觉自己的智商被颠覆了!原来这丫鬟才是个厉害又深藏不露的!那么,想来那“鬼怪”一说也是丫鬟她自己编的了!高!实在是高!

  下面,丫鬟在刺了太监无数次后,又狠狠踢了他一脚,才又拄着腿小心翼翼的离开。

  九月“啧啧”了两声,一个挺身跃到地上,停在那早已昏死过去的太监面前。她伸脚碰了碰那太监,唔,还在动,没死。不过,看这血流如注的样子,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金疮药嘛,九月身上还是有一瓶的,但要她拿出来也是不可能的!用师父教她的话来说就是:不管己事不伸手。况且,他打了那丫鬟,又被丫鬟打回来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虽然不给金疮药,但解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九月从太监手中抄出他先前打人的铲子,在那太监身上点了几下,那太监发出微弱的*声,想来已从昏迷中醒了。

  见解了穴道,九月将那铲子哐当一声扔到地上,然后端起厨房案板上的寿桃,飞身离去。

  因着今日是摄政王府小郡主的及笄礼,高门贵胄往来不绝。是以,通向摄政王府的各条街市都有羽林军驻守,隔开看热闹的百姓。这一轰动而高调的举动,表面上看上去是为了保护高门贵胄的安全,实际上只有真真懂门道的才知道这是为了彰显摄政王府无人能及的地位,甚至比起皇城也绰绰有余!毕竟大昭开过百年来,也从未有过哪位公主及笄时,还全城戒严的!

  一辆由两匹万里挑一的雪青马拉着的紫檀马车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盖上的玉色锦帛流苏安静的垂在轿檐上,足见马车的平稳。

  车辕上,佟七一会儿看向路边板着脸的羽林军,一会儿撩起马车帘子看向马车里的主子,嘴巴里喏喏的,想说又不敢说着什么。

  马车内,祁风溯一手翻着书籍,一手摸着安然卧在他膝上享乐的跳鼠。半晌,终于在佟七哀怨的眼神中合上书籍。修长如玉的指尖抵着额,淡淡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佟七顿时如获大赦,将那碍事的车帘掀起,引得路边围观的女子惊叫连连。他却浑然不知自家公子被围观了去,只愤愤然道:“公子你瞧这摄政王的派头真大。咱们在无涯城待的好好的,来参加这小郡主的及笄礼做什么?”他眼珠子转了转,麦色的脸上隐隐有红云闪过,心下思索道:难不成像外面传的那样,公子要娶了那个小郡主?额好像听说那个小郡主长得是不错,不过配公子,怕还是差了些。

  祁风溯并不答他,继续为跳鼠理毛。这个自从无尽荒漠开始,就不离他的跳鼠,现在是越发会享受了。可理着理着,他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女子黑衣黑发的踉跄背影。

  想到这里,祁风溯将跳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对驾车的佟林道:“林叔,可查到那姑娘的身份了?”

  姑娘?什么姑娘?祁风溯的问题问的突然,佟林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待看见在他家公子膝上享乐的跳鼠,才明白过来。他赶忙道:“回公子,已经查到了。那姑娘是无垠门掌门陈钦最小的徒弟,名唤九月。擅使九天银丝,杀人于无形。”说道最后,佟林还是有些瘆的慌的,他可没忘记在无尽荒漠时那瞬间割人头颅的九天银丝。

  “无垠门?”祁风溯皱了皱眉,“那个前几日交出无尽荒漠地图,专为官府追击匪盗的无垠门?”

  “是。”佟林接话。

  祁风溯撩起帘幕,视线淡淡的扫了眼外头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官道,眼里千百身影闪过,眸子深处却没留下半分,“林叔,这些天可有匪盗流窜到无涯城?”

  佟林想了想,道:“无涯城城防严格,应无匪盗流窜。”

  “没有吗?”祁风溯低声道,听那声音竟有些失望。

  佟七自三岁就被祁风溯捡来,养在身边,也最擅揣摩祁风溯的心思。他见公子如此,虽不知为何如此,却也连忙道:“谁说没有!那个,前些天···前些天···”他在脑子里想了很久,才恍然从记忆的哪个犄角旮旯拎出一件事道:“有了!前些天我出门逛街,被人偷了钱袋子!”

  “钱袋子里有多少钱?”佟林一挥马鞭,不在意的问道。

  “唔~”佟七掰了掰指头,“大概大概三四个铜板吧。”又见佟林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就颇不服气道:“三四个铜板怎么了!那可是我全部的积蓄!”

  佟林还想再取笑佟七一番,就见祁风溯从暗格里拿出一壶醉仙酿递给佟七道:“你近日长进不少。需知,这小偷今日偷了几个铜板,明日就可能偷更多的铜板。今日偷了你的零花钱,明日还可能偷了别人的救命钱。如此不劳而获,习惯成自然,我无涯城也是不够他偷的。”他说罢,又看向佟林道:“林叔,过会儿烦你去樊城的京兆尹那儿报个案。就说,我们无涯城来了个了不得的匪盗,请京兆尹派人前去捉拿。”

  佟林的眼皮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公子,这最后一句才是您想说的吧?你是不是还想加上一句:若能派无垠门的某人去捉拿就更好了···

  半柱香后,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摄政王府面前。

  祁风溯挽帘、下马、落地

  墨黑的发银白的袍在风中肆意昂扬

  他抬头,几乎同一时间,视线与摄政王府门前的紫袍男子相撞。彼此心下都是一凛,然后两人同一时间抱拳、遥祝。

  只听那紫袍男子道:“祁风城主大驾光临,请!”端得是华贵霸气!

  祁风溯亦道:“竟劳小王爷亲等,请。”端得是温润谦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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