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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通幽,松林繁茂。
凉亭精舍,雾气萦绕。
碎石铺就的小径上,一紫衣美妇手中提着只青瓷茶壶,款款而行,丝丝热气自壶嘴冒出,转眼消散于浓雾之间。
小径尽头有一凉亭,玉石为阶、琉璃作瓦,四角飞檐斜指苍穹,横撰金匾“空灵”二字,竟是当今圣上御笔亲题。
紫衣美妇未及凉亭左近,便被守护在阶下的一名英俊男子摆手拦下,英俊男子指指亭中对弈的两位白发老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紫衣美妇会意,挽住英俊男子的臂弯,走向一旁。
二人动作虽轻,仍引起了执黑子的老者注意,老者手捧茶杯,微笑颔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而那执白子的老者却白眉紧锁,一手扶案,一手捻子,目光游离于棋盘之上,久久不敢落下,显然棋局对他极为不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执白子的老者双眉越拧越紧,眉心处已然刻出了个深深的“川”字。终于,只听他长叹一声,将那枚犹豫未决的棋子丢回棋壶,推盘道:“幼安棋艺精湛,老夫心悦诚服啊!”
“元晦兄过谦了,你只是不能似小弟这般心无旁骛罢了。”执黑子的老者轻捋长须,笑道,“小弟已将凡尘俗事抛却一旁,元晦兄却要因小弟之事耿耿于怀?”
执白子的老者苦笑一声,开始收拾棋盘:“战赵晋、破龙师,你居功至伟,如今却受此不公!老夫担心圣上不仅仅针对于你,而是想借机打压整个玉笏门。”
“既然如此,”执黑子的老者抓起一把棋子放入壶中,轻叹道,“元晦兄为何还要执意悬旨隐世?此番你意气用事,怕是会连累了那赵子直。”
棋子入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英俊男子这才牵着紫衣美妇的手步入凉亭,展颜笑道:“岳父大人、辛老前辈,雾气湿重,二老若不打算继续博弈,咱们移步精舍可好?等冷盟主打酒归来,也该到晚膳时分了。”
原来,那对弈的两位老者正是朱熹与辛弃疾,而这英俊男子和紫衣美妇自然便是陈博、紫英伉俪。
闻言,朱熹摇头道:“不下了,不下了,无论再下几盘,老夫也不是幼安的对手,有何意思?谷中藏酒甚多,冷盟主却还每天跑一趟无为城,想与他坐而论道也不得机会。”
陈博忙道:“冷盟主雄霸西北数十载,吃惯了塞外的烈酒,自然不喜咱们这自酿的果醇花露。”
“陈门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辛弃疾笑道,“飞云老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终日待在这方寸之地,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话音甫落,一声长笑自远处传来:“幼安兄,小弟只离开片刻,你便在背后取笑小弟么?哈哈……若说闲不住,恐怕不只小弟一人吧!”
笑声起始还在谷口附近,待到笑声渐止,竟已到凉亭近前
,这份轻功放眼江湖绝对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凉亭中的四人虽然皆为武功超凡之辈,仍不由交口称赞。
辛弃疾面朝来者,拱手笑道:“飞云兄弟,此番出谷可觅得美酒?”
朱熹亦跟着笑道:“冷盟主此去,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今日我等又可以大饱口福啦!”
“元晦兄、幼安兄,小弟路上耽搁了些时辰,不知二位弈战沙场可有了结果?”冷飞云手托一个硕大的酒坛拾阶而上,不等脚步停稳,便冲陈博招手道:“劳烦陈门主着人准备,今夜不只美酒贪杯,还有人愿为我等舞剑助兴。”
辛弃疾听出言外之意,不由脸色微沉,皱眉道:“难道有人想偷袭空灵谷?”
“不是想,而是马上就要来了。”冷飞云将酒坛交于陈博,凝声道,“来者甚众,却无高手。小弟本欲阻敌于半路,又担心他们不止来了一批,方抢先赶回示警,还请陈门主带元晦兄暂避一时。”
朱熹略作沉吟,起身道:“既来之则安之,吾等已欲退山野,仍有人不愿放手,再避,又能避到何时?不如今日便做个了断,也可断了某人的念想!是生是死,全凭手底下见真章吧!”
“元晦兄说得好!”辛弃疾也伸展了下双臂道,“既然有人想对玉笏门动手,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总好过终日抑郁难平、忐忑不安!”
陈博见冷飞云如此坦然自若,显然没有将来犯之敌放在眼里,但为了稳妥期间,他不敢太过轻敌,叮嘱了紫英几句,便匆匆赶去精舍召集人手。
自从当初朱熹一行避祸翠青山,姜善峰便派了大批丐帮弟子来看护空灵谷,并准备随时接应江北诸分舵。如今众人初归,那些丐帮弟子尚未离去,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待陈博率众折返,朱熹等人仍在凉亭中谈笑守望,看不出丝毫紧张。而谷口方向平静如初、落叶可闻,哪里有大敌临头的感觉?
陈博让丐帮弟子分散布防,又命两名丐帮弟子前往谷口查探,准备妥当之后,才走到冷飞云身边道:“不知冷盟主是在哪里遇见的刺客?”
“谷东三岔口,”冷飞云沉声道,“冷某见大批黑衣人手持利刃、鬼鬼祟祟,言谈中又听他们提到‘空灵谷’三个字,便绕过三岔口提前赶回来报信,此时想必他们也该来了。陈门主,莫非你在怀疑冷某多心了?”
“不无可能,”陈博直言不讳道,“咱们回谷不过数日,就算朝廷想对咱们动手,也要等郭杲回京后再做安排,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冷飞云皱眉道:“你怎知是朝廷派来的?”
“如今李党与赵晋尽皆伏诛,除了朝廷,谁还会对咱们不利?”陈博双手一摊道,“方才辛大人与岳父大人的言下之意已然明了,在下也深以为然。”
“你认为元晦兄的不辞而别、抗旨不尊已彻底惹恼了赵扩?”冷飞云重重冷哼道,“他若是如此气小量窄之辈,当初我等还真是看走了眼、帮错了人!”
朱熹在旁道:“究竟是不是朝廷鹰犬,等会儿将刺客悉数擒下,一问便知。”
“父亲所言甚为有理,”紫英点头道,“管教他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拿一双!日后带去京城,也让世人看看,赵扩那小子是如何恩将仇报的!”
“娘子……”陈博张口欲言,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化作了一声轻叹。
就在这时,寒风骤起,大雾之中竟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