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再次拜谢,正要退回宁夏身侧,忽听夏清风又问道:“对了,你姑母执掌天山派,近来可有她的消息?本座与她交好,数年未见实是想念啊。”
“姑母?”李仲飞一愣,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他只从张明浩口中得知木家一二,鬼才知道木子风的姑母是谁。
震惊之下,他侧目瞅向宁夏二人,希望从对方眼神中得到些许线索。但遗憾的是,宁夏与谭聪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仲飞感到一丝绝望,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楚雨风的尸体,心中哀叹,也许下一刻自己便要和楚雨风一般下场了。
以夏清风的精明,绝不会容许李仲飞稍有迟疑。李仲飞自然深知这一点,他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咬牙,正要顺着夏清风的话茬赌上一把,眼角余光却猛地瞧见谭聪身后那蒙面骑士的眼神有异。
那骑士眉头紧锁,冲李仲飞微微摇头,似乎正在焦急地传递着什么重要得消息。
李仲飞想起早先骑士经过他身旁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顾不得多想,大声道:“禀教主,属下自幼跟随家父,并不知道还有位姑母。”说完,他紧张地看向夏清风,刹那间,他竟似被抽干了全身气力,脑袋也阵阵发懵。
夏清风的声音仍是那么柔和、缓慢,还带着一丝笑意:“是吗?”
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李仲飞重重点头道:“除非属下记事之前,姑母便已离家,属下从不知有位姑母,而且家父也从未向属下提及。”
“哦……”夏清风又笑了笑,“想必是本座记错了。唉,年纪大了就变得健忘咯。”
谭聪跟着干笑两声,走到李仲飞身边,冲夏清风道:“教主要事缠身,何必为些许小事感怀。方才属下等所请之事,教主意下如何?”
“你指的是让子风押送大车?”夏清风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向谭聪走来,“子风确有才干,武功也不弱,眼下宁旗主又另有重要任务,让子风趁机历练一番亦无不可。”
说话间,夏清风已来到李仲飞面前,刚才她高居宝座又身披连帽斗篷,李仲飞并未看清其面目。此刻两人相距不足六尺,昏暗的光线下,夏清风面具发出幽幽青光,加之面具上刻得是张女子的哭脸,李仲飞想起先前夏清风的笑语,只觉诡异之极、背脊发寒。
随着夏清风距离越来越近,李仲飞只觉呼吸急促,几乎站立不稳,那种扑面而来的巨大威势,是旁人无法感觉的。
夏清风并不高,甚至比寻常女子还要矮上几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瘦小的女人,却让李仲飞再不敢直视其面。
李仲飞垂首肃立,额头上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越发沉重的威压,当夏清风再次迈前半步,李仲飞终于忍受不住窒息的感觉,蹬蹬连退了三四步,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直冒。
“太骇人了,究竟功力练到何种地步,才能产生这种气势?”李仲飞想到日后夏清风将是他最大的敌人,心头笼上一层浓浓的沮丧。
其实李仲飞并不知道,他所感到的一切,皆是夏清风有意为之。此刻夏清风也在心里暗暗称奇,记得当年她如此对付夏侯桀时,夏侯桀却是在二人相距十步之外便瘫倒在地。
夏清风暗暗称赞,对谭聪道:“下次押运大车的任务便交给子风吧,我对他的武功有信心。”
“是!”谭聪躬身领命,宁夏却忽然道:“不可,属下认为不能再向京城运送大车了。”
她这句话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那蒙面骑士也投来疑惑的目光,谭聪更是失声叫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夏清风微微侧目,由于面具的遮挡让人看不清是喜事怒,她摆手制止谭聪的喝斥,不冷不热地道:“说说你的理由。”
“教主容禀,属下以为天王帮遭此重创必不会善罢甘休。”宁夏行礼道,“如果继续运送大车,恐怕会被其在半路截杀。”
“他们敢!”谭聪怒道,“宁旗主,你怎的刚刚胜了一仗,反而变得胆小了?”
“我……正是这一仗让我见识到天王帮得战力是多么的可怕。”宁夏小脸涨得通红,急道,“我不想让本教精英被其各个击破,徒增伤亡!”
“哼!你……”谭聪脸色阴沉,正待再次出口反斥,便又被夏清风摆手打断。
夏清风转身大步走回宝座,沉声道:“大车之事本座自有论断,子风!”
李仲飞正在一旁猜测宁夏为何突然反对运送大车,听夏清风喊他,忙道:“属下在。”
“你先回去待命,有什么事我会让谭旗主通知你。”夏清风自桌案上拿起块令牌掷向李仲飞,“以后无论何事,你可以此令示人。去吧!”
李仲飞扬手接下令牌,只见其正反两面均刻有“五毒”二字,再者令牌温润圆滑,乃是一块上好的翠玉,看样子想必极为重要。
他将令牌小心揣入怀中,躬身一礼退出了大殿。
等李仲飞走后,夏清风才道:“宁儿所虑不无道理,但这次大车却必须出发。”
“教主……”宁夏一听又要着急,“数月以来大车改为半月一趟,李后却始终不听您的劝告对朝中重臣下手,所以属下认为皇宫中的存货应该足够,而眼下当务之急应是增派人手加强教中防务,谨防天王帮报复。”
谭聪在旁依旧不以为然,冷笑道:“天王帮半年之内连遭重创,自上任帮主以下已有数十位高手毙命。郎发斌能否重振人心尚未可知,还有何力量敢来复仇?”
“谭大哥怎的忘了?”宁夏摇头道,“天王帮的前身乃洞庭杨幺叛军,当年杨幺自立为王时是何等声势?其后数十年经营西南,势力甚至遍布长江南北,根基之牢固,又岂是三两场败仗能够撼动?”
她顿了顿继续道:“何况还有个丐帮早已对本教虎视眈眈,二者若联起手来,谁又可以小觑?”
谭聪不悦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丐帮数年前便是咱们的手下败将,被咱们杀了一个长老、挑了两处分舵,至今连个屁都不敢放,又有何惧?”
夏清风见二人争执个没完,气得一拍桌子,大叫道:“够了,都给本座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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