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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荷姐姐进宫了?她为什么要进宫呢?”小雨吃惊起来,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挺同情地去拍那个青年的臂膀,青年嫌恶地跳跃着躲开他油漉漉的爪子。
“我娶不到小荷,你也别想娶永乐公主。”那个青年发狠道:“我俩劳燕分飞,你和她也别想长相厮守。”
青年说完扭头走了,小雨撇撇嘴,自言自语道:“我才不想跟永乐公主长相厮守呢,那么不好伺候的女人,真娶了她,够我喝一壶的。”
如那青年所说,永乐公主果然没有带钱来赎他。小雨洗了大半天的盘子,足足忙到人定时分才算完工。他从出娘胎以来还没干过这么辛苦的活儿,一天就累得腰酸背疼头晕眼花。收工后,小雨用皂角水胡乱洗了手,跟着几个厨工来到下人的房间,小雨被安排在一个八人合住的集体卧室里,卧室里有四张床,床是上下两层的,小雨睡上铺,厨工们打来热水坐在床上嘻嘻哈哈泡脚,小雨也打了一盆热水洗脸洗脚,随便收拾了一下,他爬上床,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雨被厨工头儿从被窝里喊醒了,他睁开眼,天还没亮呢,厨工们一个个都起床了,小雨翻了一下身,他还想继续睡,那个头儿大声喝道:“还不起来,掌柜的留着你是请你吃饭的吗?”小雨揉了揉眼睛,慢腾腾爬了起来。因为起床拖延了时间,小雨连脸都没洗就被厨工头儿催着匆匆来到大堂,厨工头儿丢给他几块抹布,吩咐道:“擦桌子”。
小雨抗议道:“我的任务不是洗碗吗?”
厨工头儿大声喝道:“现在都没客人,哪里有碗给你洗?赶紧擦桌子。”
又是一天辛苦,小雨都快累趴下了,更要命的是,他晚上做梦都在洗盘子。小雨洗啊洗啊,油腻腻的盘子越来越多,越堆越高,盘子渐渐在他四周码得高高的,比他的人都高,堆得像小山一样,他就像被困在山谷里的怎么也爬不出去的小兽。这简直就是一个盘子做的牢房,小雨大声呼救,他才叫了两声,肩膀上就挨了两记老挙。
小雨被打醒了,他听到了厨工头儿恶狠狠的怒骂,“老实点儿,半夜三更的嚎什么丧!”
小雨彻底惊醒了,他可怜兮兮地往床里面缩了缩,躲开了那个厨工头儿的挙头,掖紧被子老老实实睡觉。
第三天上午,小雨才收了一堆盘子用一个托盘端着打算去后面厨房清洗,就在这时,他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雨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不由自主停住步子。
“对,是一个胡儿,紫色的卷发、碧莹莹的眼睛,皮肤很白很漂亮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雨如闻天籁,他激动地回过头来,尉迟敬德正背对着他比比划划跟那店小二打听他的消息。小雨丢掉手里的托盘飞扑过去,他边跑边叫,“姐夫!姐夫!”一堆盘子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巨响,效果惊人,就像是在给他伴奏似的,大堂里的客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吃饭,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小雨身上。
尉迟敬德也回过头来,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小雨,“小雨,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店小二也尖叫起来,“那是酒楼里的盘子,你们要赔的。”
小雨充耳不闻,他冲到尉迟敬德面前,兴奋地抓住他的双臂,“姐夫,怎么是你来赎我啊?”
尉迟敬德盯着他左看右看,笑道:“真够狼狈的,你呀,一出门就惹事生非,家里都快翻天了,你娘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老人家不心痛死了才怪。”
“姐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小雨松开手,姐夫的袖子上多了两个油手印,尉迟敬德皱起眉头,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总算找到你了,走,跟我回家去吧。”尉迟敬德拉了小雨就要离开。
掌柜的早已听到了消息,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拦住尉迟敬德叫道:“慢着,把账算清了再走。”
“什么账?你说的是那一堆盘子吗?”尉迟敬德指着那堆白花花的碎瓷片问道。
“还不止呢。”小雨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跟永乐公主在这里吃了饭,还没给钱……”
尉迟敬德不等小雨说完就摸出一个钱袋塞到掌柜的手里,“你自己慢慢算吧,多的给你,人我带走了。”
掌柜的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轻得要命,里面充其量也就三五十个钱,掌柜的皱起眉头叫道:“先别走。”
尉迟敬德头也不回拉着小雨边走边道:“打开看看吧。”
掌柜的疑惑地打开钱袋看了一眼,里面居然有一张飞钱,掌柜的睁大眼睛看了一下,“五百贯!”他惊叫起来,随即眉花眼笑地追着跑了出来,掌柜的边跑边叫,“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啊。”
小雨没好气地转身叫道:“还来?我下辈子也不会来你这个鬼地方了。”
“上来吧。”尉迟敬德解开系在一棵杨树上的马缰绳,他翻身跳上马,笑着对小雨伸出一只手,小雨抓着他的手腕跟着跃上马,尉迟敬德一声吆喝“驾”,马儿放开四蹄飞奔起来,两人共乘一骑风驰电掣般往家里赶。
小雨第一次跟姐夫同骑一匹马,尉迟敬德右手控马,左手紧紧箍着他的腰。路上风大,小雨把头都缩到了姐夫怀里,尉迟敬德的胸膛坚实、温暖,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小雨忽然想起梅傲寒的怀抱来,虽然姐夫身上没有梅傲寒那种沁人心脾的幽香,他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梅傲寒的笑脸。小雨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就快半年了,好想他啊,大哥会不会来长安看他呢?该不会已经把他忘了吧?
小雨跟着姐夫都快到家门口了,他才想起另一个人来,“姐夫,永乐公主呢?她没出什么事吧?我跟她一起去的那酒楼,她说她回来拿钱赎我的,结果就一去不回了。”
“失踪了。”尉迟敬德漫不经心答了一句。
“失踪了?”小雨惊叫起来,“一定是那个人在找她麻烦,我们得赶紧去找她啊。”
“别管她了。”尉迟敬德不耐烦地说:“这女人就是个祸水,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我念着她对我们的救命之恩,不好阻拦你跟她来往,没想到一转眼她就把你弄丢了,害得咱们一家人不得安宁,太子还找上门来要我还他女儿。哼,我还没问他要人呢,他倒来找我的麻烦。”
小雨听了担心得要命,一定是那个人在捣鬼,他会如何惩罚永乐公主呢?她会不会有危险?小雨越想越不安,他大声叫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她。姐夫,我们要去找她,她会有危险的。”
“你这是杞人忧天。”尉迟敬德满不在乎道:“她是皇上的孙女儿,别人拍她马屁还来不及呢。普天之下谁敢惹她啊,她不惹别人就该谢天谢地了。再说了,太子的势力多大啊,还用得着你到处去找吗?”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家门口,小雨从姐夫怀里探出头来,叫道:“让我下去吧。”
尉迟敬德的左手还紧紧箍着小雨的腰,小雨扭了一下身子,尉迟敬德一愣,脸上居然红了起来,他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讷讷道:“到家了?我都没注意呢。”小雨跳下马,尉迟敬德也跳了下来。
看门的家人小跑着上前接过尉迟敬德手里的马缰绳,兴奋地笑着对小雨道:“舅少公子,你总算回来啦,老夫人都快愁死了。”
小雨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跑,他边跑边大声呼唤母亲和姐姐,米小雪风风火火从一间厢房里扑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啊。”米小雪上前皱起眉头叫道:“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弄得像个叫花子似的?”
小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米老夫人不知从哪里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小雨飞跑过去扑进她怀里,米老夫人热泪盈眶把他抱得紧紧的,紧得小雨呼吸都有点儿不畅了。
米小雪皱着眉头跟在后面叫道:“小雨,你身上脏死了。”
尉迟敬德也进了屋,他飞快地脱下身上被小雨弄脏了的外袍扔到一张胡凳上,笑着摇摇头,“母亲那么爱干净的人,这会儿居然不嫌他脏了。小雪,你叫人烧桶热水给他洗个澡吧,快点把他那身衣服换了,又脏又臭的,我都有点受不了。”
“知道了。”米小雪凑近丈夫小声道:“赶紧换衣服去书房,长孙大人在那里等你,看样子是有要事呢。”
小雨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走了出来,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尉迟宝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拍着小雨的肩膀笑道:“小舅,自从你来咱们家,家里不知出了多少事情,姥姥和母亲都为你操心死了,怎么你走到哪儿都不太平啊。”
小雨拨开他的爪子,“别光顾着说我,难道你闯的祸就少了吗?”
尉迟宝怀摇头道:“跟你比起来,我惹的那些小事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小雨懒得理他,迳自跑去母亲房里问安。米老夫人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呢,才一听到动静就把门打开了,小雨小跑着跳进房间,米老夫人埋怨道:“毛毛燥燥跟个猴儿似的。”
小雨一屁股坐到母亲床榻上,“娘,我这不是想你了吗?”米老夫人疼爱地揉揉他的头,笑着叫丫头拿糕点来。
小雨还真有点饿了,他伸手抓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感觉酥酥甜甜的,一入口就融化了,小雨又抓了两块送进嘴里,米老夫人担心地说:“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啊,不会是这么多天都没吃过饱饭吧?”
“饭倒是吃饱了。”小雨咽下口里的糕点,抬头笑道:“我在酒楼里洗碗,活儿多得要命,好辛苦,累得我够呛的。”
“累死活该。”米老夫人埋怨道:“看你还会不会到处乱跑。”
“娘,你舍得吗?”小雨嬉皮笑脸道:“我累死倒没什么,就怕你老难过呢。”
米老夫人宠溺地在他颊上捏了一下,“以后在家老实呆着,哪也不许去了。”
“娘。”小雨夸张地叫了起来,“我是一个大活人啊,怎么可能天天呆家里呢。”
“你就是个活宝,出门尽惹祸,还出去干什么呢。”米老夫人不假思索道:“明儿得想个法子好好拴住你才行。”
“拴住?”小雨惊叫一声,他扑在母亲膝上愁眉苦脸道:“娘,我是你儿子,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啊,你怎么能拿绳子拴住我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绳子拴你了?”米老夫人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别跟我装可怜,我说的拴住是要你收收心,安分点儿,别整天闯祸。”<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