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怒气冲冲去上班的广平把厨房中的碗和盘子摔得粉碎,也粉碎了云儿脆弱的心。
收拾了屋子,云儿已经了无睡意,抱着膝盖,坐在空空荡荡的床上,云儿的心沉入海底深渊。一双深邃的眼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想起肖荷看宁阳的那种深情的双眸,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涌上心头。她的心一阵恶心,吐出一股酸水,云儿才想起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翻看冰箱里空空如也,昨夜广平生气时已经把冰箱里的东西扔了。
云儿叹了口气,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腹中饥肠辘辘,让她的胃绞痛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云儿捂着胸口开了门,宁阳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稀饭站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们一定还没有吃饭,我过来看看英黛好些没有,顺便熬了一锅粥!”宁阳望着云儿,不知道如何说起,放下碗,走进英黛房中。云儿呆呆地端着碗,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宁阳走到英黛床前,看了看呼吸平稳的英黛,舒缓了口气。回头对呆呆的云儿说:“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累了一天了!”
不知是感激还是委屈,云儿“哇”地哭出声来,放下碗捂着嘴跑了出去,跟着云儿来到院中,宁阳心头千头万绪,一把拉住她,圈在怀中,“我知道你昨天一定受了委屈,想哭就哭出来吧!”宁阳心疼地说。
云儿伏在宁阳肩头稀里哗啦哭出声来,瞬间却没有了声音,面对大门的她看见了面前怒气冲冲的广平。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宁阳后脑勺已经挨了广平重重的一拳。
宁阳和广平打在一处,云儿尖叫起来,被叫声惊醒的英黛颤颤巍巍起床,来到他们面前,有气无力地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虽然声音不大,却有无比的威慑力。宁阳和广平都住了手。宁阳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土,把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广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在那恨恨地盯着宁阳。
英黛指了指广平;“都怪我身体不好,要不是为我,不会闹成这样。"广平愤愤地:“黛婆婆,你不知道,本来我今天上班的,想到昨天晚上。。。。。,我觉得是我不好,想跟云儿赔礼道歉,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谁知道,我看见。。。。。”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看见了什么?”云儿气愤地仰着头含着泪眼看着他。
“我,我,我啥都看见了!”广平理直气壮。
“你的心胸是不是能大度一点?”英黛有点气恼。
“什么都能大度,唯独在感情上!”广平仍然得理不饶人。“我说你什么才好呢!你那叫裤腰带上的爱情!你很不得把云儿拴在你裤腰上!”英黛有点无可奈何。
“反正我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广平仍然倔强。
“宁阳,你先回去!”英黛拉了拉宁阳的衣袖,对不言不语的宁阳说。
宁阳犹豫地看了看了云儿,起身离去。
回到家,云儿一言不发,广平看着云儿默默的脱衣上床,背对着他侧身而卧。和衣躺在床上,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呼出,一缕青烟弯曲着向上飘然而散,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来,对着烟雾吹了吹。
云儿仍然一言不发,今天的劳累和饥饿让她的胃再度疼痛起来,她强忍着,咬着牙,卷曲起下肢。
广平看了看云儿的背部,冷冷地说:“你说,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云儿不语。
被激怒的广平狠狠地把云儿的身子搬过来,看见她痛苦的脸上一颗颗冷汗,吓傻了:“你怎么了?我今天没有伤着你呀?”
云儿咬着牙不语。
广平一把抱起她一口气跑到医院,打了一针阿托品后,疼痛缓解。两人回到家,把云儿扶上床,盖好被子。
第二天,云儿醒来,广平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菜,云儿眼里再度涌出眼泪,默默地喝了碗稀饭,看了看广平:“你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广平不以为然:“不爱你就不会关心你,关注你!一切都是太爱你!我不觉得我有错!”
云儿已经温热的心又渐渐冷了下来:“那你不觉得累吗?”
广平坚持:“不啊,我乐此不彼,我喜欢!累也是爱!”
云儿呼出一口气:“可我的心累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我真的太累了!我会疯的!!”
广平走到她身边:“生活就是这样,平淡就没有味道,大海没有波浪就不会绚烂多彩,魅力无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和热爱!”
云儿知道两人再怎样沟通也不会有结果,默默收拾起碗筷。广平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头:“我要去外地学习一个月,你一人在家,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哟!”云儿点点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宁阳愈来愈沉默,曹悠却愈来愈快乐,待在住院部的肖荷不时收到礼物和鲜花。
肖荷陷入了爱河!
没有了广平在身边,云儿倒觉得轻松了很多,苍白的脸上倒红润起来。
每月一次的职工大会在月初照常召开。会上,叶紫讲了很多关于医疗安全及医风医德教育的话题。老生常谈,众人没有了兴趣,在下面教头接耳。
“下面,进行一项选举。”,叶紫的话音刚落,会下说悄悄话的人都停下来,有些人面面相觑:“选什么?选什么?”
叶紫看了看大家:“我们医院虽然职工不多,但是可以成立工会了,工会是为职工说话的,所以希望你们慎重选出你们心中的领导,能为你们说话的领导。”
大家鸦雀无声。肖荷无所谓的在那吹泡泡糖,泡泡越吹越大,氢气球一样,刘静调皮地用指头戳了一下,破了的泡泡糖罩住了肖荷的脸。众人大笑起来。
叶紫生气了:“严肃!严肃点!大会上搞小动作,希望你们尊重别人也尊重你们自己!”叶紫的话又冷又严肃,众人禁了声。肖荷尴尬地撕开脸上的泡泡糖。
“下面开始选举,你们先提名!”
“我选宁阳!”肖荷一边擦去脸上的泡泡痕迹,一边举起手。
“我选曹悠!”刘静举手。
大家七嘴八舌提出了十个人名,最后,工会主席被叶紫认定。虽然是个不大的官,毕竟向上迈了一个台阶,曹悠有点兴奋,得意的脸扫了扫肖荷。肖荷装着没有看见,对宁阳的落选感到不平。生气地走出了会议室,曹悠追了出去。
“怎么了?”曹悠扳过肖荷的身子。
“太不公平,宁阳会落选!你凭什么能胜任?”肖荷生气地望着他。
“我为什么不能胜任?”曹悠奇怪;“选的是工会主席,宁阳虽然有技术,但是他冷静而不多言的性格不适合当工会主席。这个工会主席要能言善辩,主要是卫职工说话!她怎么行?”曹悠哄了哄她:“别生气了,今天我请你吃西餐,怎样?”熬不过他的软硬兼施,肖荷同意了。
来到西餐厅,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曹悠为肖荷拉开椅子,虽然他不是肖荷的最爱,但他的温柔体贴还是让肖荷十分受用。点了一瓶红酒,突然看见窗外云儿骑着自行车往街道上走,肖荷拨开紫色窗幔,向她招了招手,玻璃外的云儿没有看见,仍然快速骑车离去。
云儿回到家,见到正在看书的父亲,看到女儿回家,慈祥的父亲立即起身。母亲早已摆好碗筷,看见父母心情都不错,云儿的一句话立即让父母大动肝火,当云儿怯怯的说:“爸爸,妈妈,我想和广平离婚!”
父亲陡地站起身,生气地指着她:“你说什么?”
云儿面无表情:“我想离婚!”
“为什么?”父亲问。
“我活得太累!”云儿赌气道。
“你们不是自由恋爱吗?他工作条件不错,对你温柔体贴,呵护备至,也孝顺我们,你还想怎样?”父亲呵斥道。
“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这我知道,可是他太心疑,我过得并不开心。”云儿乞求的望着母亲。
“等他们自己解决吧!”母亲打圆场。
“我们是书香人家,怎会让不好的名声毁了,再说,你一个女孩,离婚后别人怎样看你,离婚的男人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你呢?别人会在离背后指指点点,你受得了?”父亲的语气有点乞求了。
“我真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云儿坚持。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母亲阻止了还要教训的父亲。一家人默默的吃完饭,看着云儿准备骑车回医院,父亲甩下一句话让云儿的心沉入湖底。
“别再想离婚的事,除非我死了!”平时通情达理的父亲撂下狠话。<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