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一百!”
该领的罚已经打完,孙信的士兵询问望去自己将领,只瞧孙信观赏的眼神未全解恨,表现出对这场表演依旧饶有兴致。
士兵们会意,举起军棍继续猛打,魏苧胭疾步闪过,接下士兵重落的军棍,随即抽过棍棒挥甩,击中士兵后将他们全部逼退。
丢掉军棍的魏苧胭冷冷开口,“我说了,一百棍,不会少也不会多!”
回到军营,军医早已等候,见个个跟血人一样回来难免嘀咕,孙信的人如此心狠手辣。
放下金创药的魏苧胭没多说,经历过这次,至少他们是真的活下来了…
悰磊几人伤势恢复后,魏苧胭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对他们的操练上。
这般人虽说没什么打战的底,好歹生的人高马大,在魏钧澈军营亦受过基础的训练,跟着魏苧胭的日子是艰苦些,但成长的还算不错。
郭沐沉不时会来军营看望魏苧胭,偶尔也会问她近日是否见过她的父亲和哥哥。
魏苧胭摇头,她最近只专注练兵,已有段时间没见家人,想到先前魏钧澈为了悰磊等人曾全揽罪责,魏苧胭不免担心问道,“我爹爹跟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魏伯伯和魏大哥一切顺风顺水,就是顺的有些过了,我怕日后会出问题。”郭沐沉答道。
原来,几日前,郭沐宇在朝堂上提议要修建一座功德殿,里面供奉郭天琼的长生牌位,扬赞郭天琼将夏州小城发展成如今泱泱大国,郭天琼没说允或不允,但神情是欢喜的。
然当郭天琼问取大臣意见时,魏振廷和魏钧澈二人直言,此举劳民伤财不应兴建。
若说往日他们也不是没反对过什么,只是有人反对也定有人支持,可这次魏家父子说完,朝堂上的人全数附和反对,最后,郭天琼只说既然时机未到那便不建,可脸色已然不好看。
后来,朝中有位小官的家眷遭人诬陷含冤判罪,恰巧被魏振廷得知,他与大理寺杨大人合力寻找证据,终于将冤案平反。
谁想在那之后,数位大臣登门魏府,希望魏振廷能替他们曾经受过的冤屈做主,魏振廷大多是推辞的,仅应承几桩,好巧不巧,有一两桩,是郭天琼亲口定的罪,结果又被魏振廷找到证据驳回…
“胭儿,你应该能明白,当有些事要让父王去判决,依据的就不一定是对错公允,更多时候是为巩固皇权。”在魏苧胭面前,郭沐沉不打算隐瞒。
他微微叹气,其实魏家父子和郭天琼用这种方式相处许久,郭天琼能将兵权尽数交予魏钧澈,心中也是清楚世上不会有人比魏家更为忠义,可…
郭沐沉继续说出自己的见解,“放在旧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王和魏伯伯还有魏大哥都能找到对方的点来平衡僵局,然而眼下的局势变化微妙,这天下虽是郭家的,但离不开魏家的支持,若两家当真反目,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了解情况后魏苧胭直接回家,却在家门口见到大堆百姓围堵家门,管家带着下人正在维持秩序,见到魏苧胭回来赶紧喊百姓让开路,所以百姓乖乖顺从退到旁边。
“这是在做什么?”魏苧胭不解问管家。
管家答,早几日有百姓得知魏振廷曾替人翻过冤案,便抱着试试的心态上门伸冤,魏振廷没有直接受理,而是将案件移交大理寺让杨大人帮忙。
杨大人公正不阿,自然做出正确的裁决,还连带胡乱断案的贪官一起定罪,哪想此事传开后,上门的人越来越多,魏振廷便让百姓留下卷宗,他再研究如何处理。
事情的起始原委魏苧胭算是明白,她接着问道,“那爹爹跟哥哥在家中吗?”
“老爷去了大理寺,少爷这个时间定还在军营。”管家答道,“小姐快进来吧,两位小少爷都念了您好几日了。”
“不急,改日。”
魏苧胭匆忙一挥手,头也不回就往魏钧澈军营去。
而此刻,魏钧澈的军营亦有大批朝臣在此,朝臣们见魏苧胭来只是简单同她打个招呼,就继续跟魏钧澈议事,魏苧胭便在旁边候着。
原来这群大臣是因为今日在朝堂上奏请的提议被郭天琼拒绝,想让魏振廷和魏钧澈重提,以他们父子的威望,定会获得全数支持。
对此魏钧澈并不同意,郭天琼确有他的道理,魏家父子不打算插手此事,朝臣们没轻易作罢,大堆人围着魏钧澈七嘴八舌不停游说。
正等候的魏苧胭手握沉胭将剑柄往茶桌猛然一敲,所有人的注意全被吸引。
只瞧她一副不耐烦模样,大声抱怨道,“哥,我等很久了,你到底几时才好!”
鸦雀无声的帐内有位大臣迈出小步,弱弱说道,“魏苧胭将军,我们正和魏大将军商议着国事...”
话还未说完,魏苧胭媚眼一斜,那位大臣立马改口,“魏苧胭将军想必也是有要事才来的,下官还是不作打扰了。”
其他的人也赶紧开口附和,确实不便打扰。
人群散后,魏钧澈无奈看去魏苧胭,皱眉道,“胭儿现在尽学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吓人招式。”
魏苧胭小脸堆上坏笑,答道,“对付乱七八糟的人,就要用乱七八糟的方法。”
看到妹妹手中的沉胭剑,魏钧澈问,“懿王把这剑给了你?”
握剑的人点头,是啊,他把剑给了她,从此,沉胭剑代表的是‘他们’。
“懿王对你是真的好,可惜...”魏钧澈不觉喃喃自语。
“再好也不及哥哥和爹爹对我好。”
不想让自己的哥哥不开心,魏苧胭急忙接话。
谁想听完魏钧澈反倒没好气瞪她,说,“那还为了他,连家也不回。”
女子调皮吐舌头,很快回归主题正经说道,“哥,那些人什么事都推你跟爹爹做挡箭牌,君臣不和终生内变,胭儿担心,长此下去会对你和爹爹都不利。”
“这点爹和我自然懂得,只是这些事如果我们不做,又能有谁来做,魏家对朝廷的忠诚皇上是知道的,不然,先前收回的就不会只是御林军的指挥权。”魏钧澈宽慰魏苧胭道。
之后的时日,魏苧胭担心魏钧澈又被大臣纠缠,一有时间都会跑去他的军营,还不时会拿些魏振廷的平日用度让魏钧澈带回去。
最近天气渐冷,魏苧胭知道魏振廷的膝盖每逢这个季节不时都会痛,今日特地寻来一对护膝。
“哥,我花了好大的功夫要来个好东西,你帮我...”
迈进魏钧澈大帐,魏苧胭开口就说,话到一半突然卡住。
帐内只有魏振廷一人,他见魏苧胭进来仅是淡淡地说,“你哥不在。”
毫无准备的魏苧胭慌忙将护膝藏在身后,不觉愧疚低头小声吞吐道,“爹...”
严肃的人也不答话,依旧面色沉峻站着,似乎还未消气。
心虚的女子偷偷抬头,扬起的眼角瞥见自己父亲穿的衣裳正巧是上次她托魏钧澈带回去的。
然而脑袋才刚抬起,就见到魏振廷严厉的目光投来,魏苧胭又赶紧将头低下,囔了句,“我去寻哥哥。”拔腿就跑。
刚出营帐就撞到魏钧澈回来,魏钧澈见她慌张模样不知发生什么事,魏苧胭眼神疯狂暗示,父亲在里面呢!
“你以为爹为何来!”魏钧澈举手就敲魏苧胭的脑袋,“还不是知道你最近常来我这,特地过来瞧瞧,那么久不见到你,爹心里有多担忧你知道吗!”
见到傻乎乎的妹妹手里的护膝,魏钧澈拉着她要进营帐,说道,“既然见到了,东西自己交给爹。”
魏苧胭正扭捏推脱说还不是时候,帐内的魏振廷开口,“澈儿,你进来。”
一听这话魏苧胭立马挣脱魏钧澈,拼命把他推进去,说,“你们先聊正事。”
无奈作罢的魏钧澈只好嘱咐道,“别乱走,等我们说完你再过来。”
斜阳落山,夜色渐笼,百无聊赖的魏苧胭在营地晃悠,忽地有阵风在背后吹过,隐约还伴随光影晃闪,魏苧胭转头查看,见到不远一处营帐的帘布微微晃动。
她警惕过去,手还未触到帐帘,感觉有气息逼近,魏苧胭本能避身。
银光划现,帘布被一分为二,有个蒙面黑衣人冲出,横剑往魏苧胭飞划,她飞速举沉胭抵住,对方的利剑被卡在沉胭的剑鞘和剑柄闭合处。
雪白的宝剑抽出,芒锋舞动,对方慌然退步,但没服弱,很快又再攻上。
这个神秘人的武功不平庸,不仅出手干净利落也还不恋战,只是一直以剑跟魏苧胭拉开距离想逃。
而魏苧胭没给他任何机会,招招克制,几个回合下,神秘人接招渐显吃力。
腾空跃起的魏苧胭直劈向神秘人,对方以剑将沉胭猛烈的攻击止在肩头,女子嘴角微微扬起,追力强压,银锋即刻泛上绯芒。
抬剑阻挡的神秘人身体侧转躲避,紧贴的绯锋迎上,剑尖从敌人肩头劈下,划破他的上臂。
神秘人速及后退,直接以剑沾染手臂的流淌鲜血挥洒向魏苧胭,魏苧胭横沉胭隔挡,对方趁机逃走。
营内的士兵也被打斗声吸引陆续聚来。
“有人闯军营,快去通知我父亲和大哥!”
对士兵说完,魏苧胭立即出营追捕敌人。
负伤的神秘人一路往树林里跑,他的脚程因伤势影响不算太快,转眼就被追上,随后的魏苧胭伸手眼见要抓住神秘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