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忙应和有理,拉起魏苧胭送去,山贼把她丢进头目房间后就出去,急忙爬起的魏苧胭要去开门,转眼已锁上。
这个房内摆放了许多东西,大多是山贼头目的战利品,魏苧胭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弓箭,正要过去,身后的门又开了,粗狂的男人一脸狡黠进来,明白危险就在眼前,魏苧胭飞奔去取箭。
察觉到她的意图,头目把魏苧胭拽回举手就是一巴,笑声戏谑打量着,“你这野猫心思还真多。”
受不住重巴倒地的魏苧胭眼冒金星,嘴角渗出淡淡血迹,她往后步步爬退,双脚又被头目抓住给拖了回去。
赤手空拳的魏苧胭只能用双手捶打挣扎,然而完全无用,男人的肌肉硬如钢铁,她便是将自己的双手打得通红也未伤及对方半分。
兴致被挑起的头目不急不慢走近,柔弱的女子拼命挥舞手臂阻止,头目刚擒住魏苧胭左手,她右手修长的指甲就狠划过对方脸庞,头目面上即刻浮现三条血痕,他看着脸上的血迹,怒火四射,抓住要爬起的魏苧胭,举手就摔。
整个人被摔到床沿边,细弱的手臂感觉到被褥下好像藏了什么,伸手去摸索,抓到一把匕首。
见魏苧胭趴在床沿没动,头山贼目狂声笑道,“怎么才这么点泼辣劲,几下就怕得不敢动了。”
单薄的肩头被人捏住,背对的身体亦被强硬扭转,转身的瞬间魏苧胭拔出藏匿的匕首用力一刺,匕首从头目颈脖侧面刺进,刀身没入,血柱喷洒魏苧胭全身。
头目凶戾的眼神更多的是震惊,恶狠狠瞪着竟敢袭击他的女子,魏苧胭被自己满身的鲜红吓到,两手缩放,霎时退蜷到角落不敢靠近。
然而头目没有倒下,他半跪支撑,双手覆上刀柄,将匕首慢慢往外拔,魏苧胭大惊,又赶紧爬过去,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量将其刺得更深。
血染的大掌抓住纤细的臂腕,头目张合的双唇一句声都发不出来,魏苧胭害怕他还能反击,不顾一切使劲将匕首下压深扎。
眼前的男人瞳孔逐渐放大,面容慢慢变得扭曲,终于倒在地上没再动弹,魏苧胭想抽出被抓住的手腕,却被箍得死牢,她颤颤的一根根掰开紧握的手指,五个鲜红的血痕已然深印难消。
看着自己红艳的掌心,她慌乱不已,她杀人了,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此刻就躺在她面前,瞪大双眼怔怔盯住她,人是死了,可不管她怎么避,那对眼珠的焦点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因为她就是凶手!
缩在地上的女子整个人瑟瑟发抖,怎么办,她的手也染上了鲜血,那自此,她便也是个恶人。
恐慌的人神智还未平定,房内出奇的安静引起了看守山贼的好奇,有开门的声响传来,魏苧胭强逼自己冷静,拔出插在头目脖间的匕首,抱起一个花瓶躲到门后。
推门进来的山贼还没看清房内的情形,砰的一声就有碎片呼啦啦从头上散落,整个脑袋被砸得晕晕乎乎,这一击没有让他倒下,他摇摇晃晃转身,伸手抽出腰间的刀要回击偷袭他的人。
魏苧胭先他一步,拿着匕首对准他心口乍然捅去,动作是干脆狠辣,嘴里却不停念着,“对不起,我不想杀你...”
被刺中的山贼难以置信指着魏苧胭,手才抬高些许身体就彻底倒下去。
面对着又多一具的尸体,魏苧胭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害怕,她要逃出去,还有许多女子被山贼囚禁,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胆怯退缩,要撑下去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
拔出匕首后魏苧胭从山贼身上找到钥匙,拿上弓箭悄悄往囚牢跑去。
地牢里两个看守的人已经喝醉呼呼大睡,魏苧胭从他们身侧小心潜过去,关押的女子们见到她全身是血惊吓不已,魏苧胭赶紧压低声音让她们不必怕,别吵醒山贼,一个个出去。
大群人才逃出一半,有山贼从外面冲进来大喊出事,头目在房内被人杀了,醉酒的山贼迷迷糊糊醒来,愣愣看去牢笼,恰巧见到魏苧胭带着其他人在逃。
“别过来!”被发现后魏苧胭马上举起弓箭大喊,“我不会对你们客气,谁都别过来!”
听似恐吓的字语偏偏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发出,明显底气不足。
那个抓魏苧胭的山贼没有理睬,直接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姑娘抓去,魏苧胭立刻放箭,羽箭射中山贼手臂,受击的人不再抓捕会其他女子,凶狠朝魏苧胭走去,魏苧胭又发一箭,这次也只是肩头。
“你别再过来,下一箭我不会留情!”魏苧胭大喊的话语似威胁又似恳求。
山贼没有停下,直直逼近,魏苧胭别过头不敢再看,勾弦的手指放开,利箭急射,穿透山贼心口飞出,横插在其他山贼面前的木柱上拦截去路,鲜血浸透箭矢,聚集到箭翎处徐徐滴落,红色的翎毛慢慢滤掉不属于它的血腥,淡淡透出原本的白净。
“你们不要再过来了…”眼眶的泪落下,魏苧胭的声音全是苦哀,她不想杀人,只想跟那些女子离开。
然而这些祈求飘到山贼耳里全变成懦弱的求饶,牢内余下的两个山贼直接冲去魏苧胭,弦上弓,箭勾光,连连追射,两个山贼心口相继开出血花,逃生的女子们被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定在原地,外面又有骚动传来,其他山贼陆续被地牢的打斗声吸引来。
“快跑啊!”魏苧胭对一动不动地女子们大喊。
回神的女子们才跑两步就被赶到的山贼拽住,出口一下被堵得严实,先前逃脱的人也全数被揪了回来。
“放了她们!”魏苧胭失声喊道,利箭射去抓人的山贼,胆战心惊的弱女子们围到魏苧胭旁边,怯怯躲在她身后。
再次拉弓放箭,陆续有敌人倒在箭下,魏苧胭的眼角泪花不停,伴随每一支发出的利箭都是一句对不起,溅洒的血腥散在空气中,刺鼻的让人作呕,箭筒的箭转眼射完,涌来的山贼依旧人数众多,魏苧胭抽出匕首做最后的抵抗,然而她对匕首不熟练,才挥两下就被反擒还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贱人,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山贼抓住魏苧胭怒吼道,举起大刀对着她的脑袋要砍。
“救她!”躲在墙角的女子大喊,“我们齐心协力一起逃!”
话声落下原本畏缩的女子们捡起地上能用的东西杂七杂八砸去山贼,要杀魏苧胭的人被砸中,气愤的连同其他山贼一起冲去逃散的女子。
倒地的魏苧胭踉跄爬起,还未站稳,又被人掐住脖子,那个冒充猎户的山贼并没死,纤细的脖子被钳紧,她像萝卜一样被对方拎起,双脚已然离地,呼吸越发困难,颈上强劲的铁腕根本掰不开,魏苧胭伸手四下茫然抓取,触到射进山贼肩头的羽箭,她拗断箭矢,握住仅有的半支木箭猛然插入山贼眼眶。
“啊~~~”
鲜血四溅,阴湿的地牢回荡凄惨的叫声,魏苧胭跌倒地上,眼前的山贼仅剩的一只眼睛斥满仇愤,狠瞪着魏苧胭,狰狞的像从地狱爬出来讨命的冤魂,他捡起地上的刀摇晃逼近,刀刃高抬在空中,晃闪雪白的锋芒。
迫抵到墙边的魏苧胭再无路可退,也好,她染了这么多血腥,最后死于别人刀下,也算公平,魏苧胭的神情没有惧怕,反而是得到救赎的解脱,静静迎接着要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