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剑李玉冰乃天下第一剑客顾如风首徒,沈南意听说过。
剑法奇绝不说,杀人从不失手。
“你身边有打得过他的人吗?有的话借我用用。我怀疑他最近要杀我。”她一脸惆怅道。
萧北棠:……
“你做了什么要他非杀你不可的事?”
“他看见我看见太子和沈云斓在花园幽会了。”她说的拗口,意思却直白,“他一个太子,偷你的侧妃,传出去虽然你比较丢脸,但他身为储君若传出德行有失,乃为君大忌。为保声名,他必杀我。”
萧北棠默了一会儿,问道:“可如今你说与我听,岂不是我也会被灭口?”
“你不同,被戴绿帽的事你总不会自己到处宣扬,自然不必杀你。”沈南意道。
萧北棠又道:“可你之前还说,我是你的面子,你是我的里子,表里实为一体,我不会做自伤的事,难道你会吗?”
沈南意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会宣扬的。可是,太子他不一定会这么想呀。”
“那就让他一定这么想。”萧北棠道。
“我不过就是会点医术,又不是会摄魂术,这可怎么弄?”沈南意为难起来。
“倒是不难,只需让他知道你我恩爱并非只是传言,而是确有其事,便可以了。”
萧北棠说的轻描淡写,沈南意却还是有点犯难。
他们现在就是上阳城中最恩爱的夫妻了,虽然是传闻中的,可事实上也没差很多呀,那还得怎么做?
“我觉得我已经对你很好很好了,若说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那必然是你需端正态度,好好做个与传闻相符的宠妻狂人。”
“比如说?”
“比如说我方才说我有性命之虞,你就当即刻马上找人保护我,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一群。可你的重点竟然是问我做了什么他非杀我不可的事?这是一个宠妻如命之人该说的话吗?”
萧北棠:“但我也说了,若让他知道你我夫妻同体,你断不会说出此事去。他又何必要杀你呢?”。
沈南意:“这固然是有道理,可宠妻如命之人岂有道理可讲?自然是什么都要以妻为先。”
萧北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照你这么说,我当如何以你为先呢?”
“就这件事来说,你应该先叫一堆人保护我,然后在吹梦轩外围上安排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并对他们下令——”她清了清喉咙,学着萧北棠的语气,“决不许李玉冰靠近此地伤害王妃,否则尔等提头来见。”
萧北棠忍笑忍的有点辛苦,“就……非得如此方显得我宠妻如命?”
“对呀。”沈南意认真地点点头,“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诚然,我也觉得此行为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甚是浮夸,然胜在态度端正。秀恩爱之事,需一段时间才会见效,我们得徐徐图之。咱们徐徐图的这段时间,你得找人保护我,如此谨慎,方显爱重。”
萧北棠缓缓点头:“这番话倒是有理。卫鞅——”
过了好一会儿,听了半天墙根的卫鞅才咽下那快憋不住的笑,走了进来。
“属下在。”
萧北棠:“方才王妃的话,都听见了?”
“噗……”卫鞅没憋住笑,“属下、属下这就去安排。”
“一条也不许做。”萧北棠几乎是在卫鞅开口的同时下了令,“还有,滚得远些。”
卫鞅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王爷这是恼他隔着门做了多余的添头呢。赶紧原地消失,顺便招呼走了守在暗处的影卫。
“萧北棠,你……”沈南意完全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
“李玉冰是九品最强剑客,寻常侍卫根本防不住,就算调三百个府卫来,也挡不住他。”萧北棠耐心解释道,“你若不想死,时时刻刻跟在本王身边即可。”
沈南意一愣:“将军的武功比他高?”
这人是有多强,尚坐在轮椅上就有信心在九品顶级剑客手中保人。
“这倒没有,”萧北棠淡淡道,“但他为太子办事,不可能不顾忌本王,你若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自能护你性命无虞。”
“你的意思是,他不可能杀你,若你以身相护,他就杀不了我是吗?”沈南意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也算个办法,那就这样吧。”
萧北棠满意地点点头:“这如何保护的事算是说完了,那我们来说说如何教太子知道你我是真恩爱吧。”
“这有何好说的,我继续对你好便是了,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我是真的对你情根深种的。你也多对我好点,最好人前千依百顺。”沈南意道。
萧北棠也不理她,径自滚着轮椅去了里间的寝床边。
不多会,沈南意忽然听到了“啪嚓”一声瓷器碎裂的清响,她心中一凛。
“将军!您怎么了?没事吧?”
她急急追进去一看,就发现萧北棠将她放在寝床正中央的那只水碗砸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对本王情根深种,又怎会泾渭分明?这是破绽。”萧北棠严肃道。
沈南意耳根通红:“又……又不会有人来寝床上查看,若真有,大不了我们睡觉的时候放上,起来的时候我再收起来也就是了。”
她看了一眼鎏金盏的尸体,心疼地叹了口气:“好几两呢……”
萧北棠像唤小猫似地朝她招招手:“过来。”
沈南意理智上觉得应该拒绝,但身体还是乖乖听话地蹭了过去。
“蹲下。”他又道。
于是她乖乖蹲下。
萧北棠就居高临下地深深看着她,眸中似忽然有了无限深情,仿佛她就是他放在心上恋慕多年终得偿所愿娶回来的心上人那般。
沈南意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更是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可当他忽然抬手要摩挲她的脸颊时,她却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亲昵,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你看,破绽。”他忽然收了眼底深情,屈指弹了一下她额头,“真正两情相悦心意相通之人,这等时候怎可能会躲开?泾渭分明,并不止在那一碗水,还在所有细节。”
“哦,我知道了。”
沈南意应了一声,然后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来,您再试试,这次我不躲了。”
说着,她还讨好般地拿脸颊蹭了蹭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