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马车来到道观,此处位于京郊,是个安静的清修之地,秦潇潇走下马车,往里走了几步,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道观在山上,隐在群树之间,看着周围银装素裹的树林,她的心中倒是有几分欢喜,想必陆遥无法寻来。
一位面容慈祥的女观主出来相迎,行了一个道家之礼,她也跟着回了一礼,道家有道家的规矩,来了此地自当遵循。
“秦小姐,道观比不得京都,是个清苦之地。”女观主如实相告。
秦潇潇打定主意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她面色坦然的道:“无碍的,事出突然我不得不来此避避。”
入了道观,她换上一身道袍,去除头上钗换,坐在房间里抄写道家经文,也算是一种修身养性,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一日用膳两次,每顿都是素菜,开始的时候秦潇潇还有些不习惯,可也别无他法,道观不会为她一人杀生。本来每日抄袭经文便好,可她闲不住,帮着道士们擦拭道观仙人像,每天定时换仙人前的贡品。
女观主见她如此热情,比起其他世家矜贵的小姐倒有几分不同,观摩了一番她的面相,愈发觉得秦潇潇面善,额头自然圆润,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明亮,眼底纯净的没有杂质,耳朵小巧饱满,笑起来格外让人舒心。
“秦小姐是有福之人。”女观主笑言。
秦潇潇一怔,苦笑一声:“我哪里有福,被人逼着躲入道观,幸得观主收留。”
女观主把拂尘放到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个度字,把纸交入她手中:“凡是度过去便好。”
她看了看这个苍劲有力的度字,突然间有了几分感慨,她把纸放在袖口里,鞠躬作揖道:“谢观主赐字。”
安静的地方心无杂念,秦潇潇自来到道观第一天,就睡得格外香甜,心中有几分逍遥自在。
又是一个夜晚降临,她睡得正酣,恍惚中耳朵似乎被咬了一口,既疼又有一丝酥麻,她用手挠了挠,翻个身准备继续入睡。
突然,她摸到一张光滑的脸颊,以为是在梦中,继续往下一摸,这张脸棱角分明还带着温度。
秦潇潇不情愿的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人更加可怖,她惊惶地推开他,还未来得及尖叫,却被他紧紧捂住嘴。
不知何时他点燃了蜡烛,烛火似明似灭,光线一片昏暗。
陆遥舔了舔唇,嗜血般地看着她,好像猎人对待猎物那般,一个眼神就让她心惊不已,想从床榻上逃走,却被他一把推到床角。
“潇潇,捉迷藏好玩吗?”他的声线暗哑,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多想这只是一个梦,秦潇潇打了个冷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即便如此还是壮着胆子说:“陆遥,这是道门圣地,你不可乱来。”
他往前凑了凑,嗅了嗅她纤细的脖颈,清幽的香味带着致命的诱惑,他的眼神像狼一样犀利,只需轻轻一口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她本就生的小巧玲珑,灰色的袍子更加衬托出肤如凝脂,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韵味,他哂笑一声:“有意思,几日不见你成了道姑,我想要的人,不管是尼姑还是道姑,通通都要夺回来。”
“你,你不要脸。”秦潇潇气结,小脸一片通红。
陆遥拢了拢披散的青丝,笑得一脸张扬:“要脸怎么抢你,我陆遥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屑这个称呼。”
他把她摁在床榻上,狠狠咬了一口她的锁骨,似乎仍不解气,他解开她的道袍,继续啃咬一番。
“潇潇,你能从霁雪谷逃走,真有能耐。”他气极反笑,这些话憋了数月,终于能够倾吐出来。
她没想到他会寻到道观来,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咬的很疼,他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跟以前的温柔完全不同,也许嗜血的性格才是真正的他。
“陆遥,敢不敢赌一次。”秦潇潇避无可避,索性提出一个大胆的提议。
陆遥停下动作,好像对她的提议有几分兴趣,凤眸微微一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吧,你要赌什么?”
她趁此机会爬起来,裹紧粗布被衾,软糯的声音有些发颤:“等我说出喜欢你的那一天,这辈子就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再也不跑了。不过前提是你不能碰我。”
陆遥眉眼一弯,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意:“赌就赌,我可以暂时不与你圆房,不过好处总是要有一些的。”
上元节那一晚,她迟迟下不去手,说明她已经开始动摇了,只需等待时机。他很笃定,总有一天能够完完整整的得到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陆遥捻起一缕她的青丝,在指间绕了绕,得意的道:“潇潇,到处都是我的眼睛,要找你并不难。我倒是有点期待后续发展,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咱们拭目以待。”
她很想翻个白眼,或者一脚踹过去,然而现在的陆遥就是一只狼,但凡轻举妄动,最后吃亏的只是她。为今之计只有先拖住他,缓一缓再说。
“陆遥,我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秦潇潇轻轻推了推他,下了逐客令。
陆遥惩罚般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声音一片暗哑:“潇潇,风云变幻,要变天了!”
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妙,拽住他的衣角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陆遥笑得有些诡异,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脸,表情稍微认真了几分:“现实本来就很残酷,你被保护的太好,不知外面的真相罢了,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但是他宁熙没这个能力。”
不提宁熙还好,一提他就心中闷得慌,秦潇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咬着下唇说;“我不许你这么说宁熙,他是身份高贵的端王世子,迟早是要继承封地的。”
“潇潇,我不想听你说其他男人如何的好。”陆遥吻住她的唇,眼底带着深深的醋意,他愤愤不平的说,“你就该早些遇到我,青梅竹马也该是我才对,宁熙不过水中摇曳的浮萍,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坠!”
仿佛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她既担心宁熙的处境,又讨厌陆遥如此轻薄,脾气一上来,趁着他吻她的时候,反咬一口过去。
陆遥的嘴角受伤了,淡色的薄唇带着丝丝血迹,他讥诮道:“潇潇,你属狗的吗?”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后怕不已,赶紧往床角缩了缩,嘴硬的回道:“明明是你自找的。”
“不过这才像你!”昏暗的烛光中,他的俊颜妖冶极了,小指微弯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