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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深的情(2)

心灵上的爱情底片 爱尧 9387 2022-11-08 05:20

  三年了,我们每年都会去红梅公园看樱花,樱花似雪。看樱花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如枫从不会说甜言蜜语,但那樱花,胜却天下所有甜言蜜语。

  我们一起去看干妈,干妈对我们说,阿洋不在了,我还有一双儿女在,儿子听话,女儿孝顺,似乎也该到抱孙子的年纪了,你们还晃悠什么呢……说完看着我们。我转过头去看如枫,如枫也看着我,好,那咱们就挑个日子吧……

  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二,农历十一月二十二,黄历上写着宜嫁娶、冠笄、祭祀、祈福、求嗣、出行、入學、修造、動土、出火、移徙、入宅。一切似乎很完美,幸福好像就在那个触手可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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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有被那个潘多拉的盒子所吸引,一切将会安照幸福的轨迹运行。

  但潘多拉注定是会去打开那个盒子的,似乎那是早就决定了命运。那个盒子如此精美,胜过女人所有精致的手饰盒,盒子的背面写着:这些将永远被埋葬……

  我很好奇,如枫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又有什么是需要永远埋葬的,对于这一切,我从未听如枫提及过。

  这盒子没有锁,似乎一生只有开启一次的机会,唯一能打开这个盒子的方法只有敲破它,我实在是太好奇,已经顾不得敲破它是不是会破坏它的精美。我找来榔头,把它凿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精致的睡在水晶棺材里的木雕娃娃,我忽然觉得那个娃娃好像很眼熟。水晶棺材的底座有个小抽屉,我打开抽屉,里面有封信,信封上没有地址。

  阿洋:

  我知道这封信我永远不会给你,永远也给不了你,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从小就是一个自闭的孩子,缘于我的童年。妈妈因为不能忍受爸爸每次酒后的毒打,从小就离开了家,我恨爸爸,他让我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在爸爸的鞋子底下抹了油,他才会在走楼梯的时候摔死,短短十一步楼梯就结束了我那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爸爸的命。谁都没有怀疑,这是一个谋杀,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爸爸,而那时的我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其实我也不想让他死的,我只想让他不要在出去玩了,好好呆在家,我也没想过他就这样死了。我没了妈妈,又没了爸爸。

  我成了一个孤儿,我被人送去了孤儿院。早熟的我,看腻了这所有世间丑恶,我是个恶魔。直到我遇到了你,你像是一个天使,单纯的像洁白的纸,天真,好动,对谁都那么真诚,虽然会搞一些恶作剧。当天使向恶魔靠近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也没那么坏了,我的阳光开始灿烂起来,我似乎感觉到了幸福。

  我就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感受天使周围的温暖。我一直是被黑暗笼罩的孩子。需要光,需要温暖。你不开心的时候,我比你更难过。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丫头,可,是不是善良、单纯的人总是会被恶魔吸引,越是沉默那丫头就越会靠近。而你对我说,丫头喜欢我,对她好点。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不忍与伤痛,我也知道,你更不忍那丫头难过。当我和丫头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落莫,但我知道,如果我对丫头说并不喜欢她的话,就会伤她很深,而你会伤得更深。有时就想想算了,至少这样,三人看起来都快乐。

  可那么快,一瞬间,就把你带走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我第一次感到痛彻心肺,就是爸爸死的时候我也没有过这种感觉。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反正我是恶魔,杀人也不是第一次。那一刻,我才知道,是的,我必须对自己诚认,我是爱上了你,也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对我说,好好照顾那丫头,这成了我下半生唯一的使命。

  阿洋,也许我死后上不了天堂,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积德,我不想再做恶魔。我想陪你上天堂……

  我会把这一切好好埋葬,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丫头难过,我不会食言的,请好好安息……

  如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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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爆炸似的疼,泪已经爬满我的脸,当真相从盒子里跑出,我丢失了爱情,在最靠近幸福的位置出了差错。而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如枫,竟然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原来,爱情只是我自己幻想的一场美丽的柏拉图。原来,我对如枫是那么的一无所知。

  看散落在地上碎片,看到那个木雕娃娃,原来,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原来我会觉得那么眼熟,他像极了阿洋,如此神似。

  脑里想起第一次和如枫看樱花的日子,我那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那一刻,我就死去,死在最美丽的时候,也许我会有个幸福的灵魂。

  我已经无力去向如枫对质什么,爱情,刹那间,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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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与恶魔,我却像个蹩脚的第三者。如枫在面对我时,对我说,我还会照顾你的,我答应过阿洋,这一切都让我痛恨,如枫他的确是个恶魔,在此时此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生活,我的过去,通通都错了……

  我的爱情与他有关,可他的爱情,却与我无关。

  如枫的爱情看似一场奢望,而我的爱情,又何尝不是。

  我想,我不过是爱上了那个不败的花期

  1

  段小柔又一次离开方铭。有一段时间沉迷于网络,没日没夜。网络里,不止一个男人对段小柔说爱,说的比方铭好听,段小柔托着下巴轻笑,一边听,一边流泪。当所信仰的爱开始沦陷,真假难辨。

  桌边的魔术蛋已经开到颓败,小柔拿在手里把玩了会,终于相信,奇迹终究是不会发生了。不谢的花只有一种,那就是未曾开过的。

  2

  段小柔自己都不太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方铭已经习惯了各自离开的方式。莫明的消失,人群里,城市中。方铭说,小柔,不如,不如我们回到朋友。小柔甚至没有抬头,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好,刀锋很利,技术镇定。小柔把苹果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方铭,一半送进自己嘴里。小柔说,嗯,忽然觉得,梨应该会比苹果好吃。

  方铭僵直在椅子里,桌上放着钥匙,小柔的手机,包包。

  还有梨。

  可是,很明显,小柔已经离开,她的离开,不动声色,却又声势浩大。

  小柔一直都知道,开始就不是爱,只是依赖,可是谁的依赖在变,又变成了谁的爱。小柔趴在阳台上看星星,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年,和方铭一起在阳台上看星的那个晚上。小柔说,若她不回来了,我给你削苹果。方铭的眼里,开始烟雾迷漫。

  3

  千里的以外的城市,小柔不知道,到底是向往还是绝望。一句话的奔赴,小柔起初真的相信。方铭说。我一直都信,在某个地方,一定会真的存在一个不败的花期。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直击段小柔的灵魂。小柔说,不如,不如。我来看你。

  花期的不败是需要等待的,小柔和方铭曾经在星空下共同期许。可是。花不是花。梦终究是梦。小柔说,方铭,你还记得,我来你城市的原因么?方铭从小柔的身后抱住她,小柔,花期真的会不败么,我用什么相信?小柔轻笑出声,我是相信了你的相信,可是,很显然,事实不是这样。小柔说,不如,我们,回归各自期待。

  二个月零九天。小柔给方铭打电话,最近好么?这个季节,最漂亮的是樱花,因为,花期最短。方铭说,嗯,我现在在日本。

  嗯。小柔用细小的声音问,那她好吧?方铭说,嗯,都好,你也要好好的。小柔轻笑。那是自然。

  那个男人问,小柔,你打算僵持多久?小柔抬起头,泪眼模糊。那个男人的手温热而且潮湿。贴着小柔冰凉的脸颊,有种粗糙的刺痛。小柔侧过脸,对不起,我习惯了仰望花期。

  没有人做错,每个人都心存善念,只是,花开别处。

  4

  谁也不知道,花,是不是真的会开?小柔托着下巴仰望天空,用仿若沉寂一个世纪般空灵的眼神。曾经坚贞的信仰在时间的萎缩里,变得残破不堪。

  没有声音。静的几乎连呼吸都变得苍茫。在太久的分离之后,像细胞的剥离,再无关系。关于星际尘埃的擦肩,陨落在断层里。偶尔回望,不再垂泪。

  那个男子的手温热。小柔碰触苍白的指节,听到血脉的声音。低沉的声音,我的允诺,请你相信。小柔湿了脸颊,我可以吗?三分冷漠。七分残破。

  不,我只奢求你存留三分。不是守候,只是陪伴。永不生腻。

  小柔相信男人的允诺,不信的。是自己的相信。

  5

  再见到方铭是在秋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小柔沿着人行道,一片一片的踩着萧索的银杏叶,转身,便看到那个僵直的身影。

  用隔着一个世纪的时间用来凝望。

  好吗?这些时日?

  嗯。小柔知道自己不能哭,眼泪该是最为矜持的时候。小柔扬起嘴角,仍旧闻到了咸涩的味道。

  那个怀抱是久违的陌生,小柔还是贪图还是留恋。如何欺骗自己?

  我回来了,我们说好一起仰望花期。

  小柔笑了,我信。

  6

  反复的说信与不信。反复的留与离开。小柔说,我们一起种一次花好吗?我们期待的是,花开。不败。

  熟悉的烟草味,熟悉的呼吸,可有些什么,终是陌生起来。就像那场信仰,就像交握的指间里沾染了别的香水味。方铭说,我们为什么,那么相似的固执。小柔摇了摇头,不,不是固执,是习惯了欺人欺己。就像,你。不。爱。我。

  那应该不能算做别离吧。爱情,终是经不起反复的,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的转身。已经麻木到不疼了。方铭说,不。我只是矛盾,不是不爱。

  呵。可是,你知道吗?若是矛盾,那便不是深爱。

  小柔说,是,我是贪恋你的怀抱,可是,那只是习惯了守望的姿势。若不是信仰,我宁愿陨落。

  7

  习惯的抬头看星,在这个看不到漫天星辰的城市,依旧习惯了仰望的姿势。一直在等待一个归期,在时间的蜿蜒里,只剩下了等待,与信仰似乎失了关系。那个叫方铭的男子,在那段爱情故事里,盛大的只剩下一个名字。

  爱情里,本来的面目已经磨糊不清。小柔闭上眼睛,闻到暗夜的花香,与自己繁盛的妖娆。那个曾经以为会刻骨惦念的男子,渐渐萎缩成了一个苍白的符号。

  爱或是不爱。似乎像云烟散尽,终是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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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杯啤酒,不算是繁盛的数字。小柔没想过,就仅仅是五杯啤酒,居然让自己触摸到了死亡的气息。没有思想,也来不及回望。是谁说,每个人,都应该提前写好遗书,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死去。醒来时,看到人群里慌乱的眼神,短短几分钟的窒息,原来是可以漫长成永恒的僵持。

  终于可以勇敢的对自己说,不爱。因为,忽然觉得不值得。那个,不懂心疼自己的男子,终是无法共同仰望花期。小柔忽然明白,自己爱上的,应该是那个告诉她,不败花期的那个男子,只是那时的他,无可替代。

  不再贪恋问候,也不再奢求回望。小柔心里,固守着一场不败的花期。有些信仰,在坍塌后,还存留一个名字。是的。只不过,刚巧,那个名字也叫做方铭而已。

  于此,仅仅剩下这一点关系。

  9

  尘世是一场盛大的繁杂。碰触过离别与死亡,忽然觉得,是那么贪恋人世,是那么渴求一场简单的温暖。

  有些仰望,在年华里,坠落尘埃。小柔在一个街角转身,又似乎看到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一瞬的僵直,然后,离开。是的,再无关系。

  终于可以勇敢的擦肩。不起波澜。冷静的说爱,也说不爱。

  那场丰饶里,爱上的,不是你,是那场不败的花期。

  挥手互别生死

  不必说,他们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相爱的吧!反正,他们自然而然地相识,两情相悦地恋爱,并且一路波澜不惊,朗月清风,直奔婚姻而去。

  如此过了三年,他们就要结婚了。一个偶然机会,他被查出患了鼻癌,并且已是中晚期。这于他们,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于是他们放下一切关于婚礼的筹备,她陪他跑遍了北京上海的大医院。而最权威的诊断却是,即使手术成功,他也至多能再活五年!

  望着她焦虑的眸子和憔悴的面容,他与其说崩溃,不如说是一种放弃的释然:好啦,我们不要再奔波了。且不说手术要花光我们的全部积蓄,纵是手术成功,我也只有五年的时间。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知足了。我们结束吧!

  她的脸色一下沉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我说过什么了?我得罪你了?接着便无声地流下泪来。三年来,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地爱着。他们几乎没有吵过嘴,他们从未因爱流过泪。

  他就慌了,忙不迭地道歉说好话: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啊!可我都这样了……你没听大夫说么,就是手术成功了,我也将失语。我再也不能陪你说话,我再也不能嗅闻你长发的清香了!

  她便破涕一笑。是的,他并不健谈,他最令她感动的便是抚弄她秀丽的长发,嗅闻她秀发的清香。她娇嗔道:你以为你现在说话就很好听啊!不能说话,你可以看呀。我要一天为你变幻一个发式……

  可是,我至多能活五年。预知只有五年的生命,在倒计时中走向死亡,于我们该是多么的残酷!再说,再过五年,你就成老姑娘啦!

  先想好到哪儿作手术,该如何治好你的病吧!哼,谁要为你成老姑娘啦?她的嘴巴娇憨地翘起,似真还假地赌气说。他便释然地笑了。他不由想起,他们一起花好月圆的日子。无论是他如何沉醉于彼此的爱恋,她总是能以似真还假的娇憨及时板起脸来,冷静地制止他的狂热。虽说,这常常令他恨恨不已,可事后反而对她有着更殷切的爱恋。那爱恋里有蜜甜的伤愁,更有至爱的庄严。

  这一切他们都一直在瞒着老人。直到需要手术签字了,他们双方的老人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他手术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父母们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万幸,他的手术很成功。经过半年多的静养和整容,他的脸型甚至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他不能说话了。他的口鼻只能发出像蜂鸣一样的声音。

  他的父母以最大的诚意来她家辞婚:只怨孩子命薄啊亲家,以后……以后咱们不能再称亲家了,希望孩子……找个好婆家!

  爸爸,两位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哪。我们就要结婚的!一直没说话的她突然抬起头,刚毅的秀眉一扬,眸子亮亮地说。

  她的决定遭到了父辈们的一致反对,但谁也说服不了她。待他的父母去后,她的妈妈甚至对她恶毒地叱骂:你真是个下贱坯子啊!你妈守寡十几年就够可怜的了。而你呢,你图什么?看你妈的日子好过?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啊!

  这个自小与寡母相依为命的女子再次以刚绝的耐心劝慰妈妈:谁说我要当啦?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们至少可以一起生活五年啊,妈妈。我的事,我会设计好的。别劝我,也别生气了妈妈,好吗?妈妈……

  再说,我……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要为他,生下来……

  妈妈再也无力和这个执拗的女儿争辩,声嘶力竭地哭吼一声:滚——

  妈妈,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原谅我妈妈……禁不住,她也抱着妈妈哭了。

  以后的故事,我不想细说了。半月之后,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直到第三年,他们才有了爱情结晶。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在他弥留之际,他紧握她的手,涕泪长流。这个女子再次表现了她的心硬和刚绝。她一边为他拭泪,一边予丈夫以最后的宽慰:不要为我难过,我会好的。五年来,我们不是都好吗?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看我像是再也嫁不出去的样子吗?

  ——真爱该是这样。如清风滑过琴弦,发出自然而动听的声音。如泉涓涓而始流,如河泱泱而赴海。不大事张扬海誓山盟,不刻意求工相约白头。坦然地接受一切境遇,决绝地挥手互别生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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