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齐了?不是还有凉州校尉寿通么?”五州校尉同时感到惊讶。
晋王费申道:“匈奴虽与我结盟,但不可不防,我已命寿通率军驻守酒泉,以防匈奴得寸进尺。”
司隶校尉姜雄道:“这匈奴真是可恶,占了咱们整个西域都护府,还想怎样!”
见王爷面色不善,兖州校尉乔殷道:“这次王爷答应每年给他们白银一百万两,丝绸两万匹,粮食三万石,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些损失王爷早晚会带着咱们夺回来。”
郑六一在屋顶上越听越心惊,这个晋王果然不出所料,勾结匈奴,出卖大梁利益,里应外合以求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敢情晋王这次得胜,真是买来的?
“不能忍一时之辱,岂能成千秋之帝业?王爷这么做,其实心里早有安排。”豫州校尉蒯鹏一边说,一边看向晋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费申道:“亏得你们跟随本王多年,知道本王心意,外面那些官员,还不知道该怎么骂我呢!”
端起面前案上的酒杯,费申慢慢饮了一口,接着道:“你们想啊,让人家出动十万大军攻打敦煌,一万大军到嘉峪关虚张声势,哪一项不要消耗银子?赔偿一点钱粮布匹倒也不算什么。”
郑六一在屋顶上听了,差点掉了下来,那可是每年都要给啊,这个晋王心可真够大的,借匈奴之手弄死赵真也就算了,还丢了西域,出卖了这么大国家利益,这哪里是皇子,简直是国贼啊!
他正在心里暗骂,屋里五位校尉一起点头称是,王岗道:“不过敦煌那一战,王爷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确实漂亮,就算是诸葛再世,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听到这里,晋王费申的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抬手一挥,对众人道:“来,大家一起共饮一杯,接下来本王还有要事安排卿等。”
众人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万死莫辞!”
费申道:“凉州、益州、荆州、豫州、兖州和并州拱卫司隶,那并州需要抵御东匈奴,以及羯胡和氐人,抽不出身来,不说也罢。有了你们的支持,本王登上皇位,江山才能坐得稳呐!”
“不知王爷何时起事?”众人齐声问道。
“待你们回去做好准备,至少要半月之后了。半月之后你们要在各州实现军政一统,把各州绝对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样本王登基之时,你们一致拥立,别的州自然不敢说什么。”
“可是,可是刺史不答应怎么办?毕竟州治的城防掌握在他们手里。”兖州校尉乔殷说话之时总显得有几分底气不足。
“爱卿不必担心,本王这就将军权授予你们,解除你们非战时最多只能调动三千军马的限制,从即日起,只要需要,你们手中的兵马可尽数调动。那些刺史,多数都是赵真的旧部,识相的,留他一条性命。不识相的,哼!”
晋王说完,抬手狠狠地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虽说是一朝君子一朝臣,不过这晋王的手段也太狠辣了些,听得郑六一在屋顶上不由打了个冷战,以自己对王岗的了解,只怕自己整个郑家都要惨遭屠戮。
当他把目光移向王岗时,果然看到此人的脸上露出的神色当中,有着几分欣喜,几分热切,几分狠厉。
“要不要属下派出一支兵马拱卫京师?”荆州校尉公孙敬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看来这些武官,早就盼望着大权独揽了。
费申摆摆手,道:“卫尉严阜已经效忠本王,整个京城的防卫已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城外还驻守着本王带回的十万大军,足以保证京城万无一失。”
“再说了,陛下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口不能言,那还不是本王说了算!至于太子么,呵呵,本王今日送与他十名匈奴美女,瞧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只怕他十日之内不会出宫门了!哈哈哈哈…”
说完,晋王费申一阵得意地大笑,屋内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还是王岗脑子机灵,见事较快,赶紧斟满了一杯酒,双手捧着,离开坐榻,向前跪行几步,道:“王爷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微臣敬您一杯!”
这货口称王爷,实则行的是君臣之礼。看着王岗那一副谄媚的嘴脸,郑六一差点吐了出来。
其他五位校尉见状,一起跪行到屋子中央,共同端起酒杯,口献媚词。
费申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复抬手道:“众爱卿,请回座。”
看晋王这样子,已经以帝王自居了。
听到这里,郑六一不由一阵心底发寒,看来欧阳宗泽预料得一点不错。这个晋王不仅不择手段,而且任人唯亲,日后用这些武夫或者小人治理国家,那还不乱了套?
向外卖国求荣,向内排除异己,只怕刀兵四起之日,已经为时不远了。
只怕王岗此次回去定然要向父亲郑宗文发难,以郑宗文宁折不弯的性格,定然不会屈服,一定要尽快赶回成都,安排妥当。
想到这里,郑六一不禁心急如焚。
想跃下楼房离开,无奈这栋楼房前后防卫森严,到处都是护卫,楼下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郑六一盘算,只能等这些家伙喝完酒,护卫散去之后,才能安全离开。
这么老半天了,让无双一个人藏在外面,也不知她着急了没有?她会不会独自离开,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正在郑六一心中七上八下焦急万分之时,只见王府大院东南角突然起火,那楼是木制结构,燃烧极快,熊熊大火瞬间蔓延到二楼,火焰直冲云霄。
“不好了,走水了,救火啊!”
顿时王府里喊声四起,不少人手提水桶朝着起火之处跑去。
机会来了!此时不走还等待何时,郑六一刚刚坐起身子,想要离开,却见一道黑影迅疾赶到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