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得君心
<divid="chaptercontentwapper">
“令儿,我答应你,长大后定会娶你为妻!”
“那我们拉钩为证!”
“好!”
“御枫,如果有一天我嫁为他,你会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声音似水:“我定将你抢回来。
我挽上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他依旧笑着望着我,永远是那副沉静温暖的样子。
忽然他不再笑了,他仰着头在哭,他挣开我挽着他的手,他脸上都是泪,他将我按在地上死死的掐着我的喉咙,歇斯底里道:“你违背了誓言!你这个叛徒!”
我哭着,死命才吐出:“我没有!我没有!”这几个没有丝毫力气的字眼。
突然我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若菱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我脱口便道:“御枫在哪!御枫在哪!”
若菱听见我提乔御枫,脸色由喜转灰道:“公主你该放下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乔御枫了,他现在是大宸镇国大将军,南宫鹤轩!”
我怔怔的坐着,喉咙之间涩涩的,有着梦中被扼喉的痛楚。若菱瞧我这副样子,摇摇头叹息道:“公主,您有孕了”
什么?我有孕了?我下意思的将手搭在小腹上,不禁淡笑喃喃道:“我竟然有孕了。”
若菱欢喜的看着我:“幸好傲晴姑姑细心,将那碗落胎药给奴婢校验,太后也派人嘱咐奴婢不要让公主您喝落胎药,不然恐怕公主是要小产了。”
我想起夙翌,心中还是不免一酸,他就这么不想要自己和他的孩子。甘愿用落胎药来使自己小产,罢了,反正自己对他也没什么情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若菱又道:“你这个母亲可没有当好了,太医说了您以后可不能过于情绪激动了。”
我开心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若菱欣慰地执起一旁的汤药,边喂我边道:“公主真是好福气,第一次侍寝便有了孩子,这可是其他后妃求都求不来的。”
我也明白自己是幸运的,只是帝心难测,保不准这次他没有除掉这个孩子日后还会动手,我一定要护住这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腾龙殿中,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一女子娇媚的躺在皇帝身上,那女子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开口道:“皇上,锦妃竟然有孕了。”
夙翌摸着下巴,思索道:“朕明明派寻双赏了她一碗落胎药,怎么还怀的上?”
女子起身坐在夙翌身旁,道:“皇上,嫔妾正想跟您说呢,寻双昨日跟臣妾说锦妃身边的傲晴姑姑似乎发现了我们送去“坐胎药”不妥,锦妃这才没有喝。”
夙翌双眉微蹙,语中夹杂着烦躁,道:“朕不是让寻双盯着她喝完吗?”
那厮忙站起跪下道:“是嫔妾的主意,是嫔妾叫寻双见机行事的。昨日寻双送完药后,锦妃便遣她出去了,傲晴姑姑发现不妥后,寻双在殿外偷听着,实在是不敢打草惊蛇。”
夙翌点点头,沉声道:“你起来吧,别老动不动就跪,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锦妃这胎断断不能留!”
她眼珠转了转问道:“可是皇上,今早太后身边的忆柳竟然偷偷告诉锦妃的贴身女官若菱,让锦妃不要喝这坐胎药,若不是寻双偷听,恐怕我们至今还蒙在谷里。”
夙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母后?她老人家也未免太心急了,这么快就想自己人上位了吗?”
女子不禁迷惑道:“皇上不是太后亲生之子吗?怎么说锦妃是李朝之人,太后亦是,不免照顾些。”
夙翌睨了那女子一眼,道:“这是你该问的吗?你只要好好替朕好好办事,你的路还长着呢!”
女子执起瓷杯递给皇上道:“皇上舒舒气。”后又用帕巾替夙翌擦了擦嘴角后道:“皇上,嫔妾以为这次不用我们动手。”
夙翌一把搂过她,魅惑一笑:“此话怎讲?”
女子甜甜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意道:“皇上您想,锦妃这次和亲大宸,初来便封妃,还得太后赏识,这本已经够让后宫中人羡慕嫉妒的了,如今还有孕了,恐怕潜伏在暗处的要动手了。上次我们没除掉苏贵妃这次可以一石二鸟!”
夙翌绕着舒美人的青丝在指间把玩,淡笑问道:“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苏清雪会出手?”
舒美人得意一下:“皇后三皇子夭折一事,不就是她干的吗?只是上次我们没有抓到证据,只好找敦妃这个替死鬼了。即使不是她动的手,只要让证据都指向她,到时候她百口莫辩,况且骠骑大将军全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自认为扶持了您登基,便是元老大臣了,只是如今苏清雪居贵妃之位,我们不能明着动手,若再不惩治他,日后功高震主皇上想除也便难了。”
夙翌轻轻吻在女子的脸颊上,甜蜜道:“还是你会替朕分忧,只是介于你的出生,太后也不太喜欢你,所以朕只能委屈你,不能给你高位,若此次事成,朕便封你为妃。这次落胎药一事恐怕锦妃已经有所防备,你得跟接近锦妃与她交好,这样到时候才不会怀疑到朕和你身上。”
女子柔柔道:“臣妾遵旨。”
用完晚膳后,我百般聊赖地卧躺在贵妃塌上,湘妃竹帘微微闪动,喝着晚间的凉风,人倒也惬意了几分。寻双轻轻地将方才验过食物的银针收起,转头问我道:“小主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我心想着,整日躺在床上,也没活动活动,便允了。寻双扶着我,道:“奴婢今日路过木槿林,如今入春百花齐开。奴婢听小主素爱木槿,那木槿林以木槿居多,小主不妨前去一赏。”
我欢喜道:“木槿花朝开暮落,每一次凋零都是为了更美好的绽放,倒是真真值得一赏。”
走了半盏茶的路便到了木槿林,放眼望去皆是满林木槿,亦夹杂着其他花种。我不禁提起裙裾弯下腰,闭着眼,静静闻着这芬芳木槿,不禁想到木槿的花期,问寻双道:“木槿只在夏,秋开放,如今只是早春,怎还有木槿。”
寻双指着木槿,柔柔笑道:“木槿也乃皇上所爱,这天子要它什么时候开它怎敢不从?”
我呵呵笑道:“倒是让我们赚了便宜。”角落里的夙翌悄悄地望着这一切,不知为何心有一瞬间的触动,从前是因为她,他才爱上木槿,没想到锦妃也如此钟爱,她与她都喜欢提着裙裾闭着眼静静欣赏,她也曾问过他:“翌哥哥,为何木槿会在初春开得如此绚烂?”
而他也是浅浅笑道,宠溺地摸着她的头道:“我想要它什么时候开,它怎敢不从?”眼前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忽然,他不禁想要怜惜眼前这个女子,即使她和亲可能另有目的,夙翌不知道什么驱使着他迈出步伐,走向了这个与她性情如此相似的女子。
我听到脚步声,忙回头望去,一抹金黄映入眼帘,我忙跪下道:“皇上万安。”
夙翌冷着脸,望着木槿道:“起来吧,表妹也爱这木槿?”
我心中还是对他赏我落胎药一事久久不能释怀,也不再看他板着脸道:“臣妾爱她的品行。”
夙翌瞟了我一眼,打趣笑着道:“哦?何种品行呢?”
我轻轻抚着一朵木槿道:“臣妾爱它对爱情的执着,每一朵木槿的凋零都是为了更好的绽放。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四季更替,木槿凋零,便如爱着一个人,低潮起伏,但却始终怀着一颗敢爱的心。人也如此,若是如木槿这般坚韧执着,历经磨难而矢至弥坚,倒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听罢,夙翌眼色缓和了几分,没有了往日那般的冰冷,她是那么向她,连对木槿的追求都出乎意料的一致。夙翌不禁向我靠近,抱住我,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我冷笑道:“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
夙翌眼角的泪珠从脸颊微微滑落,滴在我的肩膀上,寻双识趣的离开,只是她离开是去禀告她主子的。
夙翌低声道:“令儿,朕不该给你落胎药的。”
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微微回过头,用余光看着他。他如同受伤的猛虎,强势只是他对外人的伪装,高处不胜寒,应该便是这个道理吧。一个再强大的人,都有其脆弱的曾经,况且一朝天子怎可把情绪随意展露在众人眼前。我渐渐读懂了眼前这个男子心中的落寞与寂寥,即使后宫佳丽三千,他也是寂寞的吧。
让一个君主退步,我知道这其中夙翌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况且我是李朝之人,夙翌防着我,想必也是情理之中,我转身,回抱着他道:“我不怪你,要怪便怪我是李朝之人罢,只是,皇上,我没有想来害你。我既然嫁到大宸,您对我而言不只是君主,也是为人夫君,即使我不是皇后,但我也奢求能得一人心。”
夙翌淡笑着道:“朕会好好待你的。”我们的影子印着晚霞落日,被拉得很长,这一刻于我而言格外美好,一生都仿佛过不完似的。
寻双跪在女子面前,回话道:“小主不好了!奴婢刚才按您的吩咐将锦妃引到木槿林,可不曾想到皇上也在,后来锦妃就与皇上谈论木槿,然后皇上就”
女子动怒道:“就怎么了!”
寻双知道自己主子生气了,赶忙站起倒了一杯茶递给那女子,道“皇上就抱住了锦妃,向锦妃说对不起。”
那女子听罢,气得将茶杯狠狠摔着地上,眼中带着恨意道:“让我想想,估计皇上是想起司马锦悠了。我说呢,为何当初太后要择锦这个封号给皇甫氏,没想到竟是想让皇甫氏那贱人成为司马锦悠的延续!”
寻双问道:“小主您口中的司马锦悠是?”
女子依旧怒气未减道:“司马锦悠是皇上儿时的玩伴,曾经司马宰相之女,其实当初司马锦悠并未触犯如今的母后皇太后,而是司马宰相失势,而母后皇太后和太后曾经与司马氏是党羽,母后皇太后和太后见司马氏失势,便知道司马锦悠留在皇上身边是个祸患,所以母后皇太后便随意给了她一个触犯皇后的罪名,将她贬出宫去。”
寻双心中不禁一惊,问道:“那皇上搂住锦妃和司马氏有什么关系。”
女子轻轻敲着桌案道:“你可能不知道,司马氏素爱木槿,而锦妃恰巧也独爱木槿,这次是我大意了,恐怕皇上见着锦妃,触景伤情想起了司马氏!”
寻双凑近问道:“那依小主看,我们要不要改变计划。”
女子微勾嘴角,狠笑道:“不用,我要让锦妃尝尝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
“皇上驾到!”宦官尖锐的声音响起。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女子故作生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夙翌不禁打趣道:“怎么生气了?”
女子嘟着嘴娇羞轻轻推了夙翌一把,道:“皇上,不陪锦妃,来臣妾这作甚?”
夙翌坐在雕花木椅上,双手搭在木椅边上,双眼睨着一旁的寻双,眸中透着冷意道:“你这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朕看寻双不再锦妃身边,便知道是来你这了。”说罢,冷眼看着寻双道:“你不好好服侍你主子,跑这作甚?”
女子见夙翌眉眼间蕴了几分怒气,忙展颜笑道:“皇上息怒,这寻双不是嫔妾的人吗?来嫔妾这属平常,况且皇上您不是也想让锦妃小产吗?”
夙翌魅惑笑着,眸中却如同三尺冰泉,道:“如今不用了,苏清雪日后再想办法对付。”
女子心中有些发怒,面上却笑着道:“我们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恐怕日后难除苏贵妃。”
夙翌喝道:“朕不准你动锦妃,还有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女子忙跪下,故作落泪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宸啊!”
夙翌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道:“别再演什么落泪戏码,朕面前不吃这套。时辰不早了,我去看看锦妃。”说罢,拂袖而去。
女子瘫坐在地上,半晌,目光冷冽道:“皇甫令仪,我和你势不两立!”<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