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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意灰

木槿岁尽伤流年 Jervis沛轩 8428 2022-11-08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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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这一梦太长,恍若迷幻三生般永远走不完似的。我挣扎着想睁眼却发现是无动于衷,一个声音在我耳畔想起,尾声拖沓:“姑娘!姑娘!”

  缓缓的,我可以挣开朦胧的双眼,只见一个着一袭幽幽素衣的老伯站在我面前,对我点头浅浅笑着。我迈开步伐,缓缓向他走去,试探问道:“老伯,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老伯笑呵呵道:“刘海之内皆为家,姑娘为夫看你心情郁结,可是有烦心事?”

  我下意思的抚抚小腹,他飘过来安慰道:“你的孩子没事,姑娘,可是想家了?”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禁想起母后,即使她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对乔御枫赶尽杀绝,我以为我会恨她,没想到我还是这样爱她。老伯似是看透了我的心事,摸了摸额下白花花的胡子道:“孩子,记住,亲情永远胜过一切,只是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见这老伯似是仙人,不禁问道:“老伯,您可否为小女占卜一下未来吉凶?”

  老伯忽然飘得很远,被团团白雾环绕着,远到我看不见他了时,才传来一个悠远深长的声音道:“一切皆有定数,姑娘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其实结局并不重要。”

  忽然梦境中的一切渐渐变得真实,我睁眼还是往常熟悉的寝殿,夙翌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的暖意从指间蔓延至我跳动的心脏。我努力的微笑着:“六郎,我没事。”

  他欣慰笑着,笑容如同三月暖阳,他替我掖好被子:“朕喜欢听你叫朕六郎,以后朕只许你这么叫。令儿,我们的孩子没事,你放心。”

  我点点头,想起兰昭仪,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恨意,表面还是道:“皇上,您别怪兰昭仪,兰昭仪也是失手才推倒臣妾的,这是不怪她。”

  夙翌听到我提兰昭仪,眉间紧蹙,语中带着不善道:“那贱人还得你差点小产,你还帮她说话。不过也只有令儿你性子如此善良之人才会替她求情。”

  夙翌朝身边的王喜道:“把容妃和兰昭仪带上来!”

  兰昭仪此时已是披头散发,脸上全是清泪,形同疯妇,她死死的盯着我道:“皇甫令仪,你犯贱!”

  夙翌听她出口便是污言秽语,眸中愈发散着冷意,朝王喜道:“兰昭仪以下犯上,对锦妃不尊,即可杖刑二十!拖出去!”

  王喜不禁为难道:“这……”这宫中当众杖责宫妃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不尽是躯体之苦,这以后兰昭仪颜面丧尽,恐怕在宫中日子可不好过。

  夙翌喝道:“朕叫你打就打,哪有这么多废话!”

  王喜只好怔怔地应了声是。

  兰昭仪死命挣扎着,企图抱住夙翌,可一个女人怎敌四个太监,门外不久便传来兰昭仪的哭喊声。

  容妃还是如往常那般,脸色带着不羁,夙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容儿,你可知罪?”

  容妃一听便落下泪来,哭得梨花带雨,不禁惹人怜惜,她哭着道:“臣妾何罪之有?”

  夙翌走过去,掌掴容妃道:“贱人,若不是你出言挑衅兰昭仪,又怎会造成后来祸端,差点害的令儿小产!你可知该当何罪?”

  容妃青丝遮住了半张脸,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她的怒气。她哭得梨花带雨,不曾回话,夙翌喝道:“你可知罪!”

  容妃面目慢慢变得狰狞,瞧瞧拔下一根簪子,她忽然向我这边跑过来,手中的簪子闪着利利的锋芒,口中还骂道:“皇甫令仪,你这个贱蹄子!若不是你,皇上怎会待我如此。”

  我原想这下定是逃不过了,可谁曾料到安然一个箭步向前替我一把挡住了容妃,簪子从安然的额头滑至下巴,我不禁失声道:“安然!”安然像我点点头,虚弱道:“奴婢没事。”我赶忙命若菱带她下去包扎。

  安然鲜红的血口生生扎在我的心中,此刻的容妃已被太监们驾着,夙翌这次显是勃然大怒了,连连掌掴了容妃三个巴掌后才道:“贱妇,朕曾以为你不过是性子骄纵些,人却不坏,如今看来是朕错了,你鲜丽的外表下尽是一张丑恶的脸!”

  此刻的兰昭仪已是被太监驾着进来了,我见她嘴角流着血,心中甚是不忍。她一代娇弱女子如今受了如此重刑,身子亦是不看重负,只能由太监驾着进来。夙翌瞧见她眼中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即被兰昭仪的话所扑灭,她强颜欢笑道:“皇上,臣妾长得那么司马锦悠,您就为了这个女人要打臣妾,臣妾活着真当是没有意义!”

  我与傲晴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摇头,这兰昭仪也是真够笨的,此刻好好提司马锦悠作甚,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果然,夙翌大怒,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一脚揣在兰昭仪的小腹上,兰昭仪唔的一下躺在了地上,苟延残喘地望着我,眼中竟是深深的恨意。夙翌像是还不解气,抓起兰昭仪的头发道:“朕告诉你,别跟悠儿比,你比不起!悠儿性子纯良,为人单纯,你这般毒妇除了皮像与悠儿相似外,其他的统统不像。你长得像她是你的福气,不过今日看来,倒是朕宠错了人。”

  兰昭仪定定的望着地上,两眼空洞,容妃见此,不禁勾起嘴角嘲笑着,立在一旁的贞常在见时机恰当,上前道:“皇上,兰妹妹今日便是口出狂言说司马妹妹长得像她是司马妹妹的福气,还说……”

  夙翌阴森森道:“还说了什么?”

  贞常在胆怯地望了兰昭仪一眼道:“兰妹妹还说,这宫中皇上只宠她一人,容妃妹妹便是因为兰妹妹出言不逊这才有了口角之争。”

  容妃见贞常在有意替自己说话,忙道:“就是,皇上您深明大义。可兰昭仪却如此猖狂,让他人听了去,倒真以为大宸皇帝只看中皮像。况且兰昭仪身为昭仪,见着锦妃妹妹竟不行礼,臣妾便是想叫她行礼,兰昭仪如此心性之高之人,岂会听臣妾。便与臣妾起了口角,锦妃妹妹菩萨心肠,本想拦住兰昭仪,却不曾想兰昭仪非但不领情,还故意将锦妃妹妹推倒在地。”

  兰昭仪像发了疯似的喊道:“我没有!我没有!”说罢,她在地上用力匍匐着,似乎是想抓住夙翌,夙翌却是一脸厌恶,朝王喜道:“兰昭仪触犯锦妃,生性恶毒,嚣张跋扈,倚仗朕的宠爱便胡乱非为。现在传朕旨意,即可除去封号,降为答应!”

  兰昭仪听罢,仿若魂都被抽走了似的,我看着心中百味纷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劝道:“皇上兰昭仪,臣妾看本性不坏,您便饶了她这次吧。”

  夙翌沉声道:“锦妃!你不要再劝了,朕知道你善良,还有他现在是靥答应了,不再是以前的兰昭仪!”

  兰昭仪突然笑了起来,眼泪从她眼角滴滴落下,她用袖口擦了擦,表情冷静异常,用力的站了起来,熙贵人以为她要弑君,忙喊道:“护驾!护甲!”

  兰昭仪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静得若无旁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我和夙翌冷笑了一下,镇静的走了出去。我不禁一惊,兰昭仪不会因此心性大变了吧?众人皆是一脸愕然,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我向傲晴道:“傲晴扶我起来。”

  夙翌忙按下我的身子道:“不行,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能乱动!”

  我却毫不在意,扶着傲晴的手,缓缓站起来,夙翌见劝不动我只好一把把我抱起,走向殿外,我走过时有意无意地瞥了贞常在一眼。今日若不是她恐怕靥答应也不至于此,虽然贺兰靥蓉险些还得我小产,但要是比起贞常在这般表里不一的人,可真是要强百倍。

  我静静与夙翌望着靥蓉,她的背影竟是落寞,青丝随着清风随意飘荡,单薄的素衣像是撑不起她似的。她回首望了我一眼,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痛苦,仿若看破世事,了却红尘。不禁意间,我的眼眶红了,这样淡漠的她真的让人怜惜,夙翌见我落泪,叹息道:“朕会收回旨意的。”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即使曾经她百般宠爱,也不过是顶着一张皮像在这宫中残踹着,她也许也有寂寞的时候,只是在别人面前她喜欢将自己伪装成刺猬,高高在上,其实身处高位不一定是好事,高处不胜寒,便是这个道理。她迈着艰辛地步伐孤傲走着,她的贴身侍女想要扶住她,却被她冷冷地撇开,我的心不禁一紧。我望了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渐渐淹没在滔滔无边的黑暗之中。

  翌日,旨意被夙翌收回,但贞常在与熙贵人却被封了容华,我听到傲晴说时,心中不禁有一丝厌恶。傲晴似是瞧出我的心事,叹息道:“公主,您也不要想太多有时候人看穿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总比虚伪活着要好。”

  我心中愈发难受,道:“兰昭仪真真也是个可怜之人。”

  傲晴淡笑,替我扶扶背道:“难得公主有这份心,奴婢看着,这兰昭仪恐怕日后会一直避宠呢!”

  我问道:“兰昭仪怎么会刻意避宠?”

  傲晴替我端来药,道:“奴婢看兰昭仪的眼神,便可知晓,她的心已经死了,恐怕也不愿再见皇上了。伴君如伴虎,有时候心死了,人在着世上也活得行尸走肉,她又在怎愿见负她一生的人。”

  我歉意道:“是我害了她。”

  傲晴喂我药道:“佛说有因必有果,种因得果。若曾经的兰昭仪安分些,倒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田地。”

  小卓子在外面尖声道:“母后皇太后驾到!圣母皇太后驾到!”

  听罢,我忙欲起身行礼,却被太后拦下道:“你这孩子,身子都这样了,还想着行礼,真真是有心了。”

  我道:“臣妾无能,倒叫母后担心了,傲晴还不赶快服侍二位太后坐下。”

  太后坐下后,只闻母后皇太后道:“真是个狐媚祸主的,才来了几天呢!就把后宫搅得一团乱!”我听出了她语中的不善,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卑恭道:“是臣妾的错,臣妾愿受一切责罚,但凭太后吩咐。”

  太后有些尴尬,只好朝母后皇太后打趣道:“姐姐,你也真是的。妹妹看着令仪这孩子生性善良,姐姐言重了。”

  母后皇太后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道:“锦妃今日身子可是好些了?”

  我摆出一副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笑容,道:“蒙太后关心,臣妾身子很好。”

  太后温厚地拍拍的我手道:“那就好,靥蓉这孩子也实在不懂事,哀家才刚贬了她的位分,竟又给哀家惹出祸端来。”

  我听太后提起靥蓉,忙解释道:“兰昭仪纯属无心之过,请太后不要责怪!”

  太后不屑一笑:“无心?哀家看就是皇帝往日太宠她,才会导致今日祸端,你放心这事哀家替你做主。”

  我只好强作欢笑道:“臣妾没事,太后不用替臣妾操心。”

  太后诶了一声,道:“哪能不操这个心。”太后朝母后皇太后道:“姐姐,若说起狐媚祸主,哀家倒觉得这兰昭仪是个不守本分的。”

  母后皇太后轻轻挑眉道:“此话怎讲?”

  太后回忆着,道:“妹妹昨日听闻,本来皇帝这孩子都已经下了旨出去兰昭仪的封号,降为答应的,后来不知怎的,竟收回了旨意!姐姐你说这兰昭仪是不是个不安分的!”

  我赶忙插嘴道:“太后莫怪,昨日是臣妾让皇上收回旨意的。”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道:“难为你可以这么替她着想,只是这兰昭仪也是无福之人。想是昨日那杖刑打得可不轻,恐怕是有段时日不会露面了。”

  母后皇太后道:“这样不倒挺好,皇上面前是该少些像兰昭仪这样的人。”

  太后忽然话锋一转,欢喜道:“姐姐,你看不如我们为翌儿办一次选妃?”

  母后皇太后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也好,皇上身边是该多谢新人,只是如今锦妃怀着身孕,此事便搁一搁。”

  太后点点头,感叹道:“唉,哀家现在膝下也就两个孙儿,以后的落子汤哀家便免了罢。”

  母后皇太后嗔笑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自是希望儿孙满堂,其乐隆隆了才好。以后只要咱多留个心眼便好,况且皇后如今已有两年未孕,若再不让其他后妃有孕,可是我们这老骨头的罪过了。”

  我淡笑道:“太后宅心仁厚,定当皇孙满堂。”

  太后大笑着,摸着我的肚子道:“哀家就盼着你给哀家生个男婴呢!最近可是想吃酸的?”

  我脸红地点点头,太后笑意愈浓,道:“俗话说,酸儿辣女,想必令儿这胎可是男孩呢!”

  我羞涩低着头道:“男孩女孩,臣妾都喜欢。”

  母后皇太后道:“也看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就不打扰锦妃休息了。”

  太后替我掖好被子,道:“你好生养着,哀家明日再来看你。”

  “恭送太后!”

  太后走后,立马赏下了各种补品,若菱摸着千年人参道:“小主真是好福气。这千年人参可是大补的药材,千金难求,也只有太后拿的出如此贵重之物。”

  我淡笑道:“我用不着这些,你把这千年人参给兰昭仪偷偷送去。”

  若菱嘟着嘴道:“兰昭仪差点还得公主您小产,你怎么还把如此贵重之物给她?”

  傲晴递过手炉给我,我放在手掌之间摩挲着道:“我的身子如今又用不着,况且兰昭仪受了二十大板现在身子骨虚弱着呢,赶快送去吧。”

  若菱不情愿地道了声是,蹦跳着走了出去。虽说一路上若菱很是纠结到底该不该送去,却还是到了凝墨轩,若菱板着脸走了进去,屋里有人在低声哽咽,若菱推开门,不禁被眼前景象给惊住了。地上竟是全碗的碎片,方才哽咽之人是兰昭仪的贴身侍女南莲,兰昭仪脸色苍白,身上穿的还是昨日被血染红的衣裳,若菱不禁问道:“这怎么回事?”

  南莲见若菱来了,忙过去抹泪道:“我家小主她……她昨日想不开,欲服毒自杀幸好被奴婢拦下,只是小主身子本来就弱,昨日又受了二十杖刑。那些奴才个个都是小心眼的,认为小主失宠了,便也不来帮忙。小主夜里自己起来喝水,不慎失手打坏了瓷碗,头撞到了桌子。”

  若菱心中暗骂一声,却还是道:“你怎么不宣太医。”

  南莲哭得更凶了道:“那些太医个个也不是个好东西,昨日出了这么大事,奴婢太医院腿都跑酸了,也没有太医肯来。”

  若菱心想为医者,救人乃是己任,便朝南莲道:“你赶快拿了纱布来,我以前在大宸是御医,倒是可以替你家主子瞧瞧。”

  南莲一脸感激道:“谢谢若菱姑娘,谢谢若菱姑娘。”<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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