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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侍卫立时回瞪过来,眼里像藏了把锋利的刀子,还是淬了毒的那种。
“可是你没有证据,光靠猜测是没用的。”原冲嘴角蓄着凉薄的笑意,“你放心,我早晚会查他,但在他之前,我要先检查你。”
“你!”神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又气又急道,“无耻!”
原冲看着神葵,表情未变,仿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难道,是你?”
神葵气急,他这话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证明自己,就得脱衣服!这是哪门子道理!”
原冲长长的“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满满的不在乎:“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可是在我这里,不讲道理,只讲实力。”
“是吗?正好我有。”神葵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学着他轻慢的语气,不屑道,“他们听你的话,是因为怕你。我可不怕。”
原冲被人当面挑衅,危险地眯起眼睛,如炬目光直直射向神葵,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却有一股子压抑在里边:“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验伤?”
“对。”神葵极为干脆地回答了他,在他隐忍待发快到极限之时,轻巧地换了语气,“不过,我可以用一种方式向你证明,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
“哦。”神葵这么一说,他倒是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姑且看看吧。”
神葵就等着他这句话,顺口反问道:“闯入鼓楼的人意欲何图?”
原冲拧了眉:“你要知道这做什么?”
“你都为了这来扒我们衣服了,难道我们还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默了半晌:“刺杀。”
“刺杀你啊?”神葵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多问了句,她的语气略带失望,“看来没成功呢!”无视原冲的怒气,神葵浅笑着走回原来的位置,朝着某一处眨了下眼睛。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神葵身上,却不想另一处有人以势如破竹之势迅速移向原冲坐着的地方,在他们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已经连续放倒两人,一个弹跃来到原冲近身处。
原冲带来的侍卫里有不少高手,都围在他的贴身之地,那些高手的反应自是比一般侍卫迅捷,待浅余靠近时已然出手,没几招就逼得她退了几步。虽是退了几步,但仍是近身缠斗的范围。
现在是白天,店里很亮堂,不需要灯火照明,加之动用火灵需要一定时间来蕴蓄和释放灵力,这个时间很可能就会让对手有机可乘。所以,浅余放弃了火灵,以近身格杀术以一敌众。
格杀是暗杀术中最为迅捷有效的一种武技,招式简单、直接、犀利,讲究一招致命。这是罗刹门杀手最为熟练的暗杀术,也是最后能走出罗刹门的浅余身上最厉害的武器。
浅余出手角度刁钻,极为凶狠毒辣,凡是被她击中的人倒地之后都很难再爬起。她虽然没能再靠近原冲的身,但围拢上来的人都被她一一击倒。单这一点,就让他们不得不牟足了全力。
原冲背后那人手指用力呈爪状,修灵的人都知道,这是动用灵力的前兆。待浅余和缠斗之人稍分开的间隙,那人用力一挥,便将桌上的水灵从背后直向她的要害。眼见就要袭上浅余的后心,另一方向上也来了一道水灵,正好将前一道打开了。
原冲向人群搜索是谁出的手,就看见一道水灵逼近眼前。他急闪躲过,那道水灵就打中了他身后一人,传来一声闷哼。
来不及查看出手之人,原冲就被一众护卫护在了身后。原来出手之人又射来一道水灵。原冲退到战圈外,终于看清了出手之人,数次挑战他威信的可恶女人,神葵。
神葵运灵敏捷非一般人可比,毫不停顿地一道道招呼过来,他这一边四五人一起,才方能和她打个平手。桌上的茶水、柜台的酿酒,凡是能用的,都被他们用来互相攻击,顿时大堂里无数道水柱穿梭、四溅,不消一会,地上全被打湿了。
直到所有的水灵都被打落在地,两方才停了手。
“怎么不继续了?”神葵笑着,却是奚落。
对面其中一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反讽道:“有本事你继续!水灵都没了,我看你用什么!”
“谁说没了?”神葵在他震惊的目光里将散落地上的水灵重新聚起,在空中汇聚成一团,不断流动变化着形状,渐渐地那一团水灵分开,变成了一条条水柱,犹如粗大的箭矢,纷纷对准对面之人。
止戈和她相伴十载,对她的灵力自然清楚,施烁曾见她在树林里向大地借用水灵,对眼前这一幕并不意外,而其他人,哪怕是听过此事的辰追、蝶涯、阿酋,也因亲眼目睹而心含惊诧。
“你、你……”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面露骇怪,就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是水宗?”难怪他们惊讶,他们从未见过水宗里有像神葵这般年纪的年轻女子。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水柱,有如离弦之箭,甚至更快地射来。那些人本能地想躲,可如何快得过神葵的水灵,眼见着就要打到身上。他们惊恐地看着,束手无策。
水柱越来越近,直逼面门,却在近身之时急速回转,化作漫天水花,好像是那些水柱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了回去一样。
人群慢慢从中间分开一条道,露出了最后边的原冲,他正优雅地做了个收势。仔细地看,能看见他肩膀上被人架了把刀。原冲手刚放下,他的身后慢慢就走出一人,是不知何时到了他近处的浅余。
神葵动用水灵不过是声东击西,是为了逼得他们全力相接而忽略了刀剑格杀的浅余,那些阻挡浅余的人根本不足为道,全部放倒不过是时间问题,神葵吸引他们的注意,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帮浅余争取时间。她只是有点意外,刚用气灵阻挡她攻势的就是原冲,他和古昭族的人一样,是南疆为数不多的修习气灵的人。
侍卫们将原冲和浅余两人团团围住,却又碍着她手里的刀不敢上前,紧张不安地注视着浅余的一举一动。倒是刀锋下的原冲神态怡然地站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自然下垂,长身玉立,仪态万方。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笃定神葵不会杀他?
神葵一步步走向原冲,顺手捡起了他掉在地上的折扇,打开着,应是情急之下丢出的,一幅并无什么新意的月下孤松图。
原冲的视线在她脸上转来转去:“原来是你。”
“是我。”神葵和浅余双双出现在他面前,以他这样的洞察,认出是早晚的事。
神葵将折扇收拢,放到他的手中,笑着,“我若要杀你,就绝不会还给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现在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么?”
操奇计赢、长袖善舞的偏门商人,人情练达世故圆融,不安在他脸上也只是昙花一现,“我清楚了。那姑娘你现在是要把刀拿开,还是把这罪名坐实?”
“我可没杀你一人,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确,浅余近身格斗之时所用的匕首根本没有出鞘,只在架在他脖子上时才拿出来,却未伤到他分毫,虽然方法失当,可意图还是明显的。
神葵用眼神示意浅余,后者收回了架在他肩膀上的匕首,满不在乎地收回鞘中。周边的人俱是松了口气,举刀对向她俩。
虽然神葵认为他至此应该已经明晓,她们的出手实力比昨晚之人高出很多,不会是他要找的人。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找不找得出刺客的事,而是他和鼓楼的颜面问题,怕是原冲不会轻易罢休。若是他没认出神葵,也许她不会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削他的面子,可他认出来了,自然心里也认定她和古昭族的关系非同一般,她收拾了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原冲找不到她,八成就把这事记在赵起身上了。
神葵双手举在胸前,忽地笑得灿烂:“我们可没有恶意,只是想消除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不用这样了吧?楼主。”她一双眼直直盯着原冲,希望他能看到她极力地示好。
原冲明白在神葵这儿讨不了便宜了,挥手让人退了下去,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般,平静道:“继续搜查。”
神葵紧跟了一句:“那些女子……”
“略过。”
神葵好心情地回到桌子坐了下来,还让店伙计上早饭,起床到现在那么长时间,她可饿了。店伙计应了声也没离开,原冲还在这,他哪有那个胆子。
光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看着她欲言又止,这里有些话不方便问,神情难掩紧张焦急。神葵朝他笑了下,安抚他的情绪。
接下的搜查很顺畅,很快就要轮到白衣男子他们了。神葵看原冲的面色好似犹豫,应该是看出了男子来头不小,担心他变成第二个神葵。
“楼主,剩下的不多了,麻烦你快点吧,你们不走,都没人做早饭。”神葵露岀个苦兮兮的表情对着原冲,睁着双大眼睛无害地看着他,“我们都饿了。”
那些搜查的下人这边结束,就往那边而去。
可谁知,那桀骜不驯的白衣公子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一手转着圆形玉佩之类的东西,一手随意地搁在了桌子上,微微垂下的视线正对着桌上的那只手,手指自然弯曲,松弛舒缓,不像是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神葵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紧盯着那处,只见侍卫把手伸向白衣男子肩头,随着他的靠近,旁边铁卫的拳头越来越紧,那是动怒的征兆。
那只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神葵一愣。白衣公子不好说话,他的铁卫不好对付,神葵一直希望他能和原冲起冲突,打得你死我活。然而事与愿违,不但原冲对他有所顾忌,他对原冲也百般忍让。她和他们都有过冲突,是不是可以解释成,他们都觉得她好欺负?
白衣公子忍了,但他的几个手下却忍不下去,眼见着两方人就要起冲突,这时,原冲终是开口阻止,若无其事地带着一众下属扬长而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